「皇兒,若是有一天,天兒因為戾氣致狂,你一定要想盡一切的辦法讓你哥哥恢復神志,也只有你能讓他清醒過來!因為對天兒來說,你是這世上唯一能在他發狂的時候阻止他的人了!」
那是父親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父親失蹤後,有的人說父親已經死了,可是自己一直堅信,父親一定還在某個地方活著,為帶回母親而活著。
天總有一天會因為自己的戾氣發狂嗎?雖然有時候天的表現確實讓自己擔心不已,每次天斬殺鬼怪時的眼神,都讓自己害怕,但之後天一定會恢復原樣。父親也是因為害怕過度的約束會讓天發狂,所以才放任他讓他自由的發展,甚至刻意培養他在情感方面的缺失,希望能以此讓他不會為一些事情而動搖自己的情感進而暴走,于是才養成了天現在這樣的性格。
相比較對于事情太過認真的自己,有時候真的非常羨慕北冥天什麼都不去細想灑月兌的個性。
雖然小時候會覺得很不服氣,對于被嚴格教育的自己和從不被約束的天,自己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但是現在想想,突然覺得為了阻止也許會發狂的天的自己,能被那樣嚴格教育,實在是太好了。
也許父親,一開始就預料到了事情的結局。
「天,今天遇到的,是一定要斬殺的對象嗎?」。北冥皇將炒好的一道菜端上了桌。
「啊。」依然是那樣輕描淡寫不會猶豫的回答。在北冥天看來,是否需要斬殺根本用不著考慮。既然是要驅除的對象,那麼就與斬殺劃為等號。相比較考慮這些,北冥天更樂于思考剛才自己吃進嘴里的菜是否合口味。
「天,如果繼續這樣,恐怕會對你的影響越來越大。如果連心都被激憤吞噬的話,就怕到時真的連我都救不了你了。」將飯菜全部端上桌的北冥皇,帶著不安坐在了北冥天身旁。
「嗯。」北冥天依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如果真的到那個時候了,你就殺了我好了。如果對方是皇的話,我一定不會抵抗,乖乖束手就擒的。這樣就可以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笨蛋!」北冥天的回答讓北冥皇氣的一掌劈在了桌子上,「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用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說出那麼殘忍可怕的話!你認為到時候我真的就能下的了手嗎?」。
北冥天抬起頭,抓了抓腦袋︰「啊……對不起……我想我是不會發狂的,還是應該說至少百目繚不會讓我發狂呢?雖然說一拿起這把劍我就有一種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的沖動,但是放下劍之後不是都會恢復正常了嗎?而且百目繚在等他的食物變得更加美味,所以他也不會讓我發狂。你想想,誰想吃一個瘋子啊?」
「不是這樣說的啦……」對于北冥天這樣無大腦的思考方式,北冥皇覺得非常的無力,剛才的火氣也消去了一半。
「所以說不用擔心啦!」北冥天伸手,仿佛安慰對方一般模了模北冥皇的腦袋。
只是此時,北冥皇才能意識到,這個情感有缺失的家伙是自己雙生的哥哥。
「皇,今天的菜好清淡!我想吃肉了……不是已經賺到錢了嘛!為什麼還不給我吃肉呢?」回頭繼續嚼著飯菜的北冥天,有些抱怨的說道。
「那些錢是要用來還債的,我們哪里還有剩余的錢吃肉啊!有的吃就不錯了,不要挑三揀四的。」北冥皇握緊了拳頭。
北冥天嘆了口氣︰「這就是為什麼你不長個子的原因啦。」
「不要拿我的身高來說事!」被說道痛處的北冥皇幾乎要跳起來了。
「對了,皇,我想明天啟程。」北冥天話鋒一轉,突然冒出這句話,讓幾乎跟不上他節奏的北冥皇差點嗆到自己。
「啟程?去哪?」
「去找百目繚。」北冥天嘴里嚼著東西,口齒不清的回答。
「啊?!」北冥皇「噌」的站了起來,「你說什麼?你要去找百目繚?這不等于是將自己燒好了送到對方口中讓人家吃嘛!」
「我不是食物,皇!」北冥天有些生氣的撇了撇嘴,「而且,現在的我是生的,不能吃。」
「我不是說你是食物啦,為什麼你要在這個事情上面這麼執著啊!」北冥皇擺手,「但是百目繚你也是知道的吧,我們北冥家的元祖都拿他沒辦法,你認為憑你就可以贏的了他?」
「總比坐在砧板上等著被吃掉好。」北冥天扒著碗里的飯,「總之我決定了,明天就啟程。」
「你要去找百目繚,那麼我呢?」看著吃完飯的北冥天起身就要離開,北冥皇拉住了他的袖子,「你有想過我嗎,天?爹和娘不在了之後,一直都是我們倆相依為命。若是連你都要離開了,這麼大的房子,你叫我一個人怎麼呆著?娘被百目繚抓走了,爹到現在也是音訊全無,如果你再消失,我想我會崩潰的……天,我不想再有自己在乎的人離開了。為什麼你在做決定之前,就不能先考慮一下其他人的感受呢……」
「皇,我……」北冥天張了張嘴,但最後他還是垂下頭,甩開了北冥天的手,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
他本來想說跟我一起走,但是北冥天清楚的知道皇與自己不一樣,皇不用過那種每天提心吊膽不知道哪天會被吃掉的日子。雖然也許不會很富裕,但是他可以靠著畫符維持生活,不用經歷那些與鬼怪廝殺的殘忍事情。皇和自己不同,他完全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自己不能自私的要求皇與自己一起離開。
自己必須離開,即使自己極其不願意和皇分開也要離開。因為自己清楚,自己已經瀕臨極限了,再呆下去,只會給皇帶來麻煩。自己必須去找百目繚,只有殺了百目繚,自己的生活才能變得正常。
躺在床上的北冥天睜著眼楮望著天花板。第一次,他覺得心亂如麻……
「天,拉住我的手哦!」
小時候的回憶,突然出現在夢中……
漆黑黑的周圍,那些鬼怪的身影越來越明顯。
「皇……有怪物……」北冥天緊緊的握住北冥皇的手。
北冥皇能感覺到北冥天冰涼涼的手在顫抖,他是真的在害怕。
「不要怕,有我在!我來唱歌,唱歌就不害怕了!」北冥皇雙手握住北冥天的手,開始大聲的唱歌。
「噗——」北冥天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麼啊!剛才不是還怕的要死嘛!」北冥皇嘟著嘴,一臉的不滿。
「因為……因為皇你,唱的沒一句在調子上的……」知道北冥皇生氣了,北冥天拼命忍住笑。
「真是的!」北冥皇羞紅了臉,並沒有責怪北冥天,「好啦,你看,不是已經到家了嘛!沒什麼好怕的啦!」
因為兩個人偷偷跑去外面玩結果迷了路,到了晚上才找到方向,急的北冥空輔和俞嫣然一直在門口等待著。
「爹!娘!」北冥皇拉著北冥天,撲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