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自己已經夠早醒來的乾錫坤,一睜眼就看到已經收拾好吃完早飯坐在那里等待他的北冥皇和毫無表情的北冥天。
「如果再出現要我們為了你浪費這些時間的情況,那麼下次,我們就直接上路,把你一個人丟下來。」如果不是足夠了解北冥天,絕對無法從他那平靜的語氣和那毫無表情的臉上讀出他現在已經非常生氣了。
北冥皇立刻催促乾錫坤︰「快點吧,不然真的會被丟下不管的。」
還準備伸個懶腰的乾錫坤嚇的立刻從床上跳起來,飯也不吃就收拾好了行李整裝待發。
「吃完飯再走,我可不想在接下來的路上還要背著個死人。」北冥天將饅頭推到乾錫坤面前。
「天,如果擔心對方就應該好好說出來哦!」對于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自己好意的北冥天,北冥皇總是很無奈,「你這樣,對方不但感受不到你的好意,還會覺得你這樣說太過無情了呢!」
「嘁!」北冥天撇過臉去。
「我吃!」乾錫坤立刻抓起饅頭嚼了兩口就咽了下去。
「水。」北冥皇嘆了口氣,又將倒好的水推到差點噎死的乾錫坤面前,「不用著急,慢慢吃!」
終于等到乾錫坤吃完了飯,三人站起身,走出了客棧。
「三位大人!請問,三位是北冥家的大人嗎?」。剛出門,就被一女子攔住了去路。
乾錫坤上下打量了女子,稱不上漂亮,但是樸實清秀,一看就知道是個很本分的女子。
北冥天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他急著趕路,並不想惹什麼麻煩。
「對不起,你是?」一到這個時候,北冥皇就必須上來打圓場。
「我是……」女子頓了頓,放低了聲音,「我是少叔家的人。」
乾錫坤立刻重新打量了女子一番。她身上的衣服,應該不是高等布料做的,但是比普通人家的略為好一點。幾乎沒戴什麼首飾,更不要說穿金戴銀了。這樣樸素的女子竟然是那個朝廷委命的術士少叔家的人,真叫人不敢相信。若不是這女子自稱自己是少叔家的人而只是普通走在路上的話,乾錫坤最多會看一眼,不會留下什麼印象。
這樣看,這女子應該是少叔家的下人之類的吧。
「姑娘有什麼事嗎?」。北冥皇親切的問道。
「求您,求您救救宇惜大人吧!」女子說著,「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北冥皇的面前。
「這……」北冥皇有些不知所措了,立刻上前拉起女子,「你先起來,先將事情說給我們听,別跪在地上啊!」
女子搖了搖頭,堅決不肯起身︰「您若不答應,我就長跪不起!」
「那你就跪著吧。」北冥天冷冷的瞥了眼女子,「皇,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呢,沒時間在這里浪費。」
看到女子哀愁焦急的模樣,北冥皇有些猶豫。
「大哥,人家是來求你幫忙的,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呢!」乾錫坤有些埋怨的說道。
「又沒死人,哪需要我去救?」北冥天瞪了眼乾錫坤,乾錫坤立刻閉上了嘴。
「天,先听這姑娘說說事情的經過吧。」北冥皇的話讓北冥天稍微耐下了點性子。
「大人,北冥大人,現在只有您能救宇惜大人了!」女子上前一把拉住北冥皇的衣角,「宇惜大人被妖怪上了身,危在旦夕。求您了,請救救宇惜大人,除去附在他身上的妖怪吧!」
「沒有除妖的必要!」北冥天再次想要離去。
「天!」北冥皇抓住了北冥天的胳膊,「不管怎麼樣,至少听人家姑娘把話說完吧!」
「大人,少叔家,出現了一個妖怪,那是少叔家的詛咒!現在這個妖怪附在了現任當家少叔宇惜身上,整天折磨著他。詛咒越來越強,若再不救宇惜大人,恐怕宇惜大人就要被那妖怪奪去性命了!」
女子苦苦哀求,但北冥天連看都不看女子一眼。
「求您,只有您,才能除去附在宇惜大人身上的妖怪啊!」女子彎下腰,磕起頭。
「別!你看這……」听到詛咒,北冥皇覺得有些同命相連。自己家也是因為受到了詛咒,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樣的事情,听到了,總覺得不能坐視不理。但北冥天似乎並不想插手這件事,跪在地上磕頭哀求的女子讓他不知道要怎麼辦了。他望著北冥天,但是北冥天似乎依然不想插手的樣子。
「求求你們了!」女子跪在地上依然不肯起來,只要北冥天不點頭答應去救少叔宇惜,女子就堅決不肯起身。雖然北冥天一再表示,根本沒有除妖的必要,但是女子依然不肯離去。
「大哥!不要這麼冷血啊!人家都跪在這里半天了,頭都要磕破了!」乾錫坤焦急的搖晃著北冥天的胳膊。
「是啊,天,不如我們就去看看吧。」北冥皇也勸說道。
既然北冥皇開口說要去看看,北冥天也不好再堅持。他轉過身,問女子道︰「你若現在依然堅持要我們除去少叔宇惜身上的妖怪,不後悔將來發生的事情,那我們就答應跟你走一趟。」
北冥天的話讓女子有些猶豫,但是她依然點了點頭︰「求您,除去附在宇惜大人身上的妖怪吧!」
三人跟著女子,往村外走去。
北冥皇偷瞄著一路上都十分沉默的北冥天,有些擔心。雖然北冥天平時就很沉默,但是今天北冥天給北冥皇的感覺更加冷漠。一開始北冥天極力反對來少叔家的反應就很奇怪,雖然北冥皇知道北冥天不喜歡多管閑事,接活也是為了生活逼不得已,但是他不明白為何北冥天對去少叔家這件事這麼反感。
確實是反感,如果不是自己堅持的話,北冥天絕對不會接這個活的。北冥天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難道說少叔家的妖怪,真的是非常的厲害,連北冥天都要拿他沒轍嗎?
「怎麼了?」發覺北冥皇一直在看著自己,北冥天扭過頭,詢問道。
「啊?沒事!」北冥皇搖了搖手。
如果問他是不是知道對方妖怪十分強大而感到害怕了,北冥天絕對不會承認的吧!這個家伙有時候死要面子,就是牙打掉了,都往肚子里咽,不會喊一句的。就是因為北冥天是這樣的性格,才更加讓自己覺得不安。父親的話不時的在耳邊回蕩,他害怕北冥天有天暴走無人能壓制住他,現在北冥皇自己也十分擔心。到底自己能壓制北冥天不暴走到什麼時候?是否能一直在將來讓失去理智的北冥天恢復神智?對于這些事北冥皇自己都不清楚。于是每當北冥天手握利劍的時候,北冥皇的心都懸在半空,生怕這一握,北冥天就回不來了。
每天提心吊膽的,真讓自己的神經有些受不了了。更重要的是粗神經的北冥天自己還沒有自覺,遇到妖怪就毫不猶豫拔劍斬殺,攔都攔不住。于是北冥皇只能每天對他耳提面命,只希望他改掉一遇到妖怪就拔劍的習慣。
似乎還是有一點用處的。雖然不知道北冥天一個人干活的時候是什麼樣,至少在北冥皇在場的情況下,他會注意克制自己,不讓自己沖動的拔劍。
「你是少叔家剛入門的妾吧!」北冥天突然問女子道。
走在身旁給三個人帶路的女子驚訝的抬起頭︰「是……是的。小女子善若夢,是現任當家少叔宇惜的妾。」
乾錫坤剛才還以為這女子是少叔家的下人,沒想到竟然是少叔家現任當家的妾。于是他又重新打量起女子,除了覺得樣貌還算清秀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能從哪里看出這女子是現任當家的妾室。
難道深居簡出的少叔家,衣著飾物也很樸實,所以連這女子也是一副樸實的模樣?
「少叔宇惜並沒有娶妻,為何就納了你這個妾?」北冥天冰冷的目光直視著前方,沒有看女子一眼。
善若夢微微一愣︰「小女子也不知是何故,只是……有一天,少叔家上門提親……」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小,北冥皇幾乎都要听不到她在說什麼了。
「入少叔家之前,你可知道少叔宇惜的事情?」意外的,北冥天今天話特別多。
「小女子是在少叔家打雜的……一直很仰慕宇惜大人……」女子低下頭去,露出為難的神色。
北冥天眯起了眼楮︰「只是仰慕嗎?」。
「是……是的……」
听到女子的回答,北冥天眯起眼楮,不再多問什麼了。
不多久,他們就看到了在林子中若隱若現的宅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