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精有些糾結!為何一個收藏也沒有囁?
我驚恐的握緊右手,不敢在此處多一秒的停留。此時,也顧不得再給蕭蕭送什麼吃食。驚慌的跑離此地,尋了個沒有人的地方。拿出齊恆給我的水囊。不停的用水沖洗指甲。
我不是沒有想過逃走,也不是沒有想過尋些迷藥,將他們統統迷倒,然後借機溜掉,開始自己新的生活。但是我卻從未想過,要取齊恆的性命。
我是害怕被脅迫,害怕這種任人擺布的處境,害怕未來那難以掌控的命運。是怨過齊國人的冷漠無情,怨過齊恆縱容手下兵士玩弄女人,怨過這場泯滅人性的戰爭。
但是這些又豈是我能夠評定的,戰爭原本便是一把雙刃劍,在傷害他人的同時,自己的子民也同樣在流血,在家破人亡。又有多少齊國女子被元國兵士玷污,又有多少齊國百姓死在元國兵士的手中。那所謂的勝利也只對高高在上的統治者算是一種榮譽,對于平常的百姓,卻沒有一點好處。
國家興,百姓苦,國家亡,百姓苦!
而我不過也只是人世間這茫茫大海的一葉孤舟,渺小的唯有隨波逐流。那所謂的人間大義,對我而言,不過如同海市蜃樓一般虛無。
唯有那真真切切的一碗稀粥,一件棉衣,一匹老馬,一個溫暖的懷抱,才是最為真實實用的好。
想到齊恆每次將我擁在懷里,他堅實寬大的胸膛帶給我的暖暖感覺,我的心竟莫名的有了一絲悸動。難道這些日的相處,我竟不知不覺的對他有了感覺?還是因為他的好,對他滿懷感激?
齊恆!
我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死死盯著指甲中洗不淨的刺眼殷紅。突然一種強烈的恐懼感,在我心中瘋狂的滋長。
不對,是哪里不對!
被關押在囚車內的人,都是經過徹底的搜查的。就算牙縫,指甲,**,也絕不會藏有一丁點的東西。那麼一直被關押在囚車內的袁展又是如何得到毒藥的?細細的回想著袁展的話,恍然大悟,這其中必有圈套。
畢千便是致使元國覆滅的那位宦官。他既然外通齊國,以致元國亡國,又豈會幫我復國。
天啊!
我驚呼一聲,也顧不得其他。像是瘋了般,朝著齊恆休息的地方跑去。直跑得喘不上氣,眼看齊恆的帳篷便在眼前。平時喜歡清靜的齊恆,此時,帳前卻站滿了神色凝重憤怒的兵士。我大口的喘息著,頭腦中只剩下一片空白,邁著機械的步子走過去。剛要走進帳篷,卻被齊恆的貼身兵士攔下。
正在此時,胡虎神色凝重憤然的走出帳篷,對著等在帳外的親信說道︰「媽的,竟然有人膽敢下毒。搜,就算掘地三尺,也定要那下毒之人給我揪出來。」
焦急的等待帳外的兵士聞言,紛紛怒皉雙目,氣勢洶洶的轟然散去。
我驚恐的緊握雙拳,怯怯的向後退卻。是誰竟下手如此之快,齊恆已經中毒,他的大帳將守衛森嚴,又豈容我這敵國公主再輕易進入的。整個駐扎準備過夜的營地,已經被齊恆的親信控制。
在這營地的每一個人都會被搜查,盤問。一旦被人看到我指甲中的紅色,就算並非是我下毒。我也是百口莫辯。這是一個圈套,可是袁展又為何陷害我?又是誰從中指使?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一個又一個的疑問,也唯有袁展可以給我答案。
趁胡虎未留意,我偷偷溜走,重新返回到囚車停靠的地方。沒有想到這里已被嚴加看管。幾名兵士從囚車中抬出一具又一具死相恐怖的尸體。其中一具赫然便是我那位老謀深算的王叔,袁展。
看著他消瘦的身體,被兵士們硬拉出囚車。看著他那張面黃肌瘦的面孔,透出恐怖的青紫色。前一秒,還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腕,要我毒殺齊恆的人。現在卻橫死在我的面前。如今就算我想親自去找胡虎解釋,也已是死無對證。誰又會真正相信一個敵國公主的一面之詞。
我說無可說,辯無可辨,這個黑鍋,竟這樣結結實實的背在了我的身上。
林曉曼啊!林曉曼!虧你自認聰明,卻忘了在這機關算盡處處玄機的世界里,需處處小心,事事謹慎。
哪怕行差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我用力握緊雙拳,神情恍惚的向著齊恆的大帳走去。如今逃是逃不掉,為求一生,也只有孤注一擲,希望憑借著齊恆的寵愛,躲在他的大帳旁,可以蒙混過去。
轉回到齊恆的大帳外,我呆若木雞的守在門口。眼看著隨行的軍醫,指揮著手下的小廝進進出出的忙碌著。心中不停的為齊恆默默的祈禱。
胡虎忙了一陣,似乎並未搜出什麼結果。臉色不善的重新返回大帳。他見我呆站在門口,關切的看了我一眼,略微遲疑,眼中閃過一瞬的猜忌,隨即徑直走入。
未過多久,一名小廝跑了出來。恭謹的走到我的身邊,輕聲道︰「姑娘,請移步入大帳。」
我頭腦發麻,渾渾噩噩的步入大帳之內。齊恆臉色難看的依靠在軟榻上,隨行軍醫臉色郁郁的守在榻前。
胡虎和幾名兵士,還有小廝恭敬的站在一旁,各個臉色灰白。
一名小廝從帳外慌忙進入。手中端進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送到齊恆的面前。那老軍醫接過湯藥,抿了一口,嘗過無毒。忙送到齊恆的手中。
齊恆虛弱的端著湯藥,喝了一口,猛烈的咳了幾聲,忙俯身,竟嘔出一口血來。所有人的面色不禁更加難看了幾分。他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無力的依靠在榻上,眯著眼楮,冷聲問道︰「人找到了嗎?」。
胡虎羞愧的上前,單膝點地,訕訕道︰「所有人都已搜查,盤問過,沒有找到那個下毒之人。」
「所有人都搜查過了嗎?一個未落?」
胡虎頓了頓,似乎想到什麼。犀利的目光,偷偷的瞄向我,復雜的情緒在眼中輾轉。
我呆呆的回看著他,只覺得全身冰冷,周身已無一絲力氣。頭腦中嗡嗡作響。心中不禁躊躇,整個駐地都已搜過,那麼那個唯一落下的人也便只有我。現在只要胡虎一句話,我便成為眾矢之的,再無翻身機會。
胡虎狐疑的看著我,臉色陰晴不定,猶豫不絕。
此時,齊恆微怒,復又冷聲道︰「一個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