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簡的語氣淺淡如風,卻透露著直白的維護之意,這句話未說完,落在眾人耳畔,已激起眾人不同的反應。
衛輕輕一直愛慕著顧流簡,此刻聞言,竟心生一種將自己埋入地縫的鴕鳥心態。她躲在父母背後,眼眶里慢慢泛起濕潤,眼神躲閃著不敢再看顧流簡,唯恐在那般妖孽精致的男人眼里發現厭惡,她自欺欺人的想,如果她沒說這句話,顧流簡一定不會討厭她的!
都怪蘇遇白,要不是她……
衛輕輕握緊了拳頭,眼里閃過一抹不忿!
半晌時間,大廳里的氣氛僵硬至極,空氣都仿佛凝滯,無端的讓人感到難耐。
蘇大姑看看神色平淡的蘇母,再瞧瞧低頭把玩手指的蘇遇白,眼里劃過一絲幸災樂禍,隨即道︰「這怎麼能怪輕輕,她還小,懂什麼?顧二少可不要亂說,我們輕輕可是自愛的好孩子!」
顧流簡輕嗤,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端著醒酒湯坐到了蘇遇白的身邊,直到覺察蘇母在打量自己,這才抬頭對上她的視線。
蘇母一早就瞧見了蘇遇白脖頸間的吻痕,只是礙于外人在場,不想平白讓人看了笑話,而衛輕輕這一嗓子,卻將大廳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她寶貝女兒身上。作為一個母親,她本能維護著自己的女兒,平靜的視線掃過眾人,透著難以言喻的冷意。
緩緩地,她的目光停頓在神色自若的顧流簡身上。
那深不見底的眼眸里相繼閃過了復雜、懷疑、探究。
顧流簡的心理素質雖已鍛煉出來,此刻面對著平靜看不出情緒的蘇母,神色里也露出了一抹不自在。
蘇母眯了眯眼,移開視線,轉而將蘇大姑的神情盡數看在眼里,才淡淡道︰「我們遇白也是好孩子,再說了,身為家長,我和她爸都很開明,如果流簡和遇白兩情相悅,擇日訂婚就好,想必兩家的老爺子很是樂意,流簡,你說呢?」
顧流簡聞言心下一喜,面上卻仍不動聲色,他模著醒酒湯的溫度適中,這才端到蘇遇白的嘴邊,「伯母說的是,來,蘇蘇,喝了醒酒湯……」
沉默的衛輕輕將蘇母的態度和顧流簡難得的寵溺溫柔看在眼中,一想到顧流簡喜歡蘇遇白這個事實,忍不住再次反駁道︰「怎麼能這樣!」
顧流簡抿了抿唇,笑意轉冷,目光卻一直黏在蘇遇白的身上。
蘇遇白喝了醒酒湯,頓覺火燎燎的胃部舒服了些,她抬起頭對上衛輕輕來不及收回的視線,捕捉到那抹妒忌,慢慢的勾起了唇角,歪頭問道︰「堂姐,難道流簡哥哥不好?」
「他很好!」衛輕輕說的斬釘截鐵,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落入了蘇遇白編織的陷阱。
「那你為什麼要反對我們的事情?難道堂姐你……」蘇遇白雙腿交疊,玩味兒的打量著窘迫的衛輕輕,半晌,才笑道︰「堂姐是怕流簡哥哥對我不好吧,不會的,我相信他,如果我們訂婚,堂姐你一定會祝福我的,對麼?」
那雙灼灼的鳳眼掃過啞然的衛輕輕、瞪圓了眼的蘇大姑,最後落在向來沒有存在感的姑父身上,一頓,又移開。
「唔,姑姑……我這有點暈,但起碼的禮貌還是有的。」她揚揚下巴,斜睨一眼衛輕輕,「謝謝你的關心,我謝謝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