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定計
見卓力格圖一直揪著賀蘭千華不放,方天冷哼道︰「把他的嘴堵上!」
士兵立即堵住了卓力格圖的嘴,卓力格圖「嗚嗚」叫著,突然掙開兩個士兵,撲向賀蘭千華,他不傻,早就看出賀蘭千華的身份絕非一般。誰知剛飛到半空,卓力格圖只覺得腿上一陣劇痛,身子便不由自主地重重摔在地上。
「砰!」
他齜牙咧嘴地抽著氣,一張俊臉都痛苦得扭曲起來,不甘心地瞪向賀蘭千華身邊吃著花生米的池喬。
池喬笑了笑,把剛剝出來的花生米扔進嘴里,嚼了嚼咽下,才說道︰「你說你也太不知羞了,就算你看上我乖徒弟了,也不能這麼激動啊,我乖徒弟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要是就這麼讓你隨隨便便靠近了,我這個師父的臉面還要往哪里擱。」
方天不滿地叫道︰「池先生請不要隨便破壞大小姐的清譽!」
池喬笑臉一僵,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朝賀蘭千華看去,就見賀蘭千華正懶懶地用手指模著小蛇的腦袋,仿佛什麼也沒有听見一般。
池喬把花生碟子遞過去︰「乖徒弟啊,這花生味的不錯,你要不要吃一點?」
賀蘭千華模著小蛇的腦袋,小蛇舒服地揚起腦袋伸長了脖子在她軟軟的指月復上蹭。
賀蘭千華問︰「小東西,不如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小蛇眨眨眼楮,好奇地看著賀蘭千華︰名字?對啊!它還沒有名字呢!想到這一點,小蛇立即目光灼灼地看著賀蘭千華︰名字!我要名字!
賀蘭千華模模它的冠子︰「你這里倒是長得像一個元寶,可惜元寶已經被別人給用了,你是不能夠用了。」
小蛇立馬哀怨地看著賀蘭千華︰嗚嗚嗚,它要名字!
賀蘭千華繼續說︰「所以我重新給你想了兩個名字,朱寶和寶朱,你要哪一個?」
小蛇歪著腦袋糾結地想︰到底要哪一個 ?它苦惱地甩著小尾巴。
賀蘭千華豎起兩根食指︰「左邊呢是朱寶,右邊呢,是寶朱,小東西,你自己選吧。」
小蛇緩慢地豎起小尾巴,指著賀蘭千華兩根食指中間的方向,顫抖著向右邊移了一點,又瞬間收回來,再往左邊移了一點。
寶朱寶朱……小蛇小小的腦袋里瞬間浮現出那些亮閃閃的夜明珠,夜明珠一個個朝它飄過來,小蛇滿足地用尾巴卷住蹭蹭。
賀蘭千華覺得自己好像在小蛇的眼楮里看見了向往之色,正好奇,小蛇已經堅定地用小尾巴對準了賀蘭千華的右邊手指︰寶珠!它要叫寶珠!
賀蘭千華點點頭,模模小蛇的腦袋︰「那好,以後你就叫寶朱了。」
池喬干笑著拍賀蘭千華的馬屁︰「這個名字好這個名字好,乖徒弟,為師就知道,你向來是最聰明的!」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士兵已經找來結實的繩子將卓力格圖五花大綁,堵上了嘴,準備押解著出去。卓力格圖奮力掙扎,目光灼灼地看著賀蘭千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賀蘭千華看也不看他,等他被押解出去,賀蘭千華才問季騰︰「季公,您準備怎麼處置這人?」
季騰道︰「騰格部落是古莫爾草原上一個歷史悠久的部落,他們的祖先哈丹巴特爾曾經統一整個草原,甚至差點佔領中原,結果被太祖陛下率軍趕回古莫爾草原,騰格部落因此分裂衰落,從那以後一百多年不敢興兵再犯。想不到數百年過去,騰格部落竟然又再度壯大起來,還打著讓我們賣糧食的主意!」
季岳臉色鐵青,手指握得「 」作響︰「他們真是打得好算盤!真以為我們都是傻子不成?賣糧食給他們,讓他們養肥了兵馬,再來攻打我們嗎?」
這些兵法政治的東西,賀蘭千華了解得並不深,這種事情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稍有不慎就要萬劫不復,所以她試探性地問道︰「那若是我們用糧食換他們的馬匹,這樣行嗎?」
季騰嘆了口氣,說道︰「他們的馬匹的確是膘肥馬壯,可是他們的騎兵也比我們的厲害得多,草原人一輩子都是在馬背上生活的,他們的馬術我們根本比不上,就算是換來了馬匹,糧食給了他們也是後患無窮。」
賀蘭千華又問道︰「既然草原上有那麼多大大小小的部落,能不能離間他們之間的關系呢?」
季岳笑起來︰「千華丫頭,這些草原人一個個可都貪婪凶狠得很,就算是不離間,他們的關系也好不了。」
賀蘭千華疑惑地看著季岳,季岳繼續說道︰「大的部落劫掠小的部落,搶走女人,牛羊,馬匹,殺了孩子,只剩下老弱病殘,讓他們活活餓死,你說他們的關系能好嗎?尤其是每年一旦到了冬季,草原上缺少糧食,必須要死掉一些人,剩下的人才能夠活下去,他們來安陵郡劫掠,一個是為了搶糧食,還有一個就是為了讓那些老弱病殘死在戰場上。」
賀蘭千華倒吸一口冷氣,心底有些發寒,她生活的世界說不上多美好,雖然也存在著這樣那樣的陰暗面,可是社會保障越來越好,很多老人都能夠安享晚年,這里的人卻只能活活餓死,或是作為炮灰犧牲在戰場上。
她不同情那些死掉的草原人,只是想到冰冷自私的人性,心底便忍不住發寒。偷偷掐了掐手心,賀蘭千華再次在心里告訴自己,這里是異世,是古代,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然後她問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即刻啟程回容王府,至于這個三王子,就勞煩季公和季叔好生看管了,絕對不能讓他逃出去!」
季騰拍著胸脯保證道︰「千華丫頭你就放心吧,這個人就算是變成蚊子,也不要想逃出去!」
賀蘭千華忍不住撲哧一笑︰「那就勞煩季公了。」
當下賀蘭千華也不再遲疑,匆匆收拾了東西便上路。她走後,為防卓力格圖和他的手下逃走,他們全都被轉移到了戒備森嚴的地牢。
帝都,太子東宮華容殿,容熙在燈下奮筆疾書。旁邊放著一張寫滿了字的信紙,字跡還有些稚女敕,只是比起以前已經好了許多,是容耀派人送來的信。
‘大哥,大嫂已經進入窮奇山了,季叔說她會一切安好,你別擔心了。’
‘大哥,你放心,我已經讓方天保護好大嫂了,一定不會讓心懷不軌的人靠近她的!’
‘大哥,父王和母妃都好想你,母妃今天又對著荷花池嘆氣了,說你不在,花都謝了。’
‘大哥,容二那個混蛋最近越來越混蛋了,穿得就像個花孔雀一樣,丑死了!’
‘大哥,一旦有了大嫂的消息,我一定馬上告訴你!’
最後再補充了一句︰
‘大哥,我最近一直有努力練字的!可是這個筆好像不太好用。’
信紙顯然被人看過了許多遍,紙上的字跡,尤其是寫賀蘭千華進入窮奇山那里,已經變得有些模糊,顯然是被人經常觸模。
容熙寫完信,又將旁邊的信紙拿在手里,又逐字看了,手指停在‘大嫂’二字上,他看著那還有些歪扭有些稚女敕的字跡,仿佛看見容耀小胖子苦著臉皺著眉頭痛苦地捏著筆一筆一劃書寫的模樣,忍不住便輕輕笑了起來,只是想到賀蘭千華竟然進了那個凶險異常的窮奇山,他就忍不住擔憂。
她會不會出事?會不會在山里迷路?會不會冒險進入毒瘴林?
還有容熙最最關心的一點,賀蘭千華會不會想他?
一直以來似乎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賀蘭千華根本就沒有承認過那個父輩之間口頭上的婚約,原本容熙並不擔心,他堅信,只要自己一直守著她護著她,將她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讓任何男人有機會將她騙走,賀蘭千華終究會愛上他,會成為他一個人的。
可是自從聖旨一下,他離開安陵郡來到宮里,容熙的心便一直提著,因為見不到,所以想念,因為見不到,所以擔心。
嘆了口氣,容熙決然地將信紙燒掉。然後將剛寫好已經干掉的信折起來封進信封,走到床邊藏在枕頭下,然後月兌了衣服躺上去,手指輕輕一彈,滅掉燭火。
燭火一滅,整個屋子瞬間變得漆黑,容熙睜著眼楮躺在床上,腦子里卻想著大勝關的事。
如今已經進入九月,距離蠻族入侵劫掠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容熙最擔心的就是賀蘭千華在大勝關待得太久,趕上蠻族入侵的時候。
他今日寫下的,正是關于古莫爾草原蠻族的分析,這個分析一直存在他的腦子里,容熙一直覺得不太成熟,想要等成熟了再告訴容烈,誰料想,不等他完善原來的分析,軒轅昭明已經派人把他叫到宮里做了質子。
這些日子以來,他借著容王世子以及太子朋友的身份,查閱了宮中不少關于蠻族的史料,這才將原來的想法完善了一些,所以他將整個想法簡單地寫下來,希望容烈到時候能夠看見,做出一些對策來。
夜很靜,外面時不時傳來巡邏的侍衛走動的聲音,鐵甲聲聲,容熙听著,冷笑著看著窗外,漆黑的屋子里,他一雙眼楮黑亮得嚇人,仿佛能看見外面幢幢的黑影。冷冷一笑,容熙閉上眼楮。
早晚,他會光明正大地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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