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門邪飛快地在腦子里猜測著想要害死自己的幕後黑手,然而不等他想出個所以然,齊長老已經飛快地作出了決定。舒殢獍
只見齊長老臉色一變,看了眼北門邪,說道︰「老夫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老夫睡到半夜醒來,突然看見窗外飛快地閃過一道黑影,老夫追著黑影過來,到這里的時候外面的人都已經死了,老夫擔心少主,然而進門之後,少主卻不分青紅皂白想要殺了老夫,哎!」
容熙挑眉,沒料到齊長老會這樣說,北門邪更是氣得鐵青了臉,瞪著齊長老咬牙切齒地說道︰「齊長老惡人先告狀的本事倒是讓人佩服!分明是你殺了外面的侍衛,又進來想要殺我,竟然有臉說是我要殺你,哼!你倒是說說,我好端端地為什麼要殺你?」
北門邪說罷,就想听齊長老會怎麼解釋,誰知齊長老竟然正義凜然地說道︰「少主要殺老夫,自然是因為老夫發現了少主和宗主的秘密!」
听他說到這里,北門邪心里突然生出不好的預感,然而不等他阻止,齊長老已經搶先一步說道︰「老夫實在沒想到,宗主為了自己的野心,竟然派人刺殺賀蘭將軍!甚至還想誣陷賀蘭將軍臨陣月兌逃。」
怕北門邪打斷,齊長老說得極快,在北門邪出聲打斷之前已經把話都說了出來,北門邪氣得吐血,正要反駁,誰知容熙竟然搶先一步開口了︰「我說賀蘭將軍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遇刺,原來竟然是你們搞的鬼!」
北門邪怒極,他看了容熙身後的侍衛一眼,只見那些人全都用不善的目光瞪著他,北門邪心知大勢已去,再解釋也沒用,氣急之下,便口不擇言說道︰「就算我父親派人刺殺賀蘭承又如何?賀蘭承一直沒能打敗吳軍,誰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和吳軍暗中勾結?而且他根本沒死,可我父親卻被他給害死了!」
他一聲大吼,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臉色一白,再看那些侍衛,此時已經恨不得殺了他了!
容熙也沒想到北門邪竟然會主動承認,更沒想到他竟然會倒打一耙!
「原來這就是天元宗的作風,容某實在佩服!你們派人刺殺賀蘭將軍也就罷了,如今陰謀敗露,竟然還妄想污蔑賀蘭將軍,實在可惡!」
齊長老趁機一臉羞愧地說道︰「老夫也是沒想到,宗主竟然打著這個主意!老夫實在羞愧!可惜老夫知道得實在太晚了,不然,老夫就是豁出命去,也絕不能任由宗主胡來!」
北門邪看他三兩句就把所有的罪過推到了他們父子頭上,心中更是恨極,他原本正愁找不到殺父仇人,如今看來,他父親的死或許和齊長老也月兌不開關系!
想他們父子二人已經背負上了罵名,齊長老竟然還想獨善其身,怎麼可能!
北門邪立即說道︰「齊長老,你又何必再裝,當初刺殺賀蘭承,不就是你向我父親提議的嗎?」
是不是齊長老他其實並不清楚,在他知道時,北門暉已經決定派人刺殺賀蘭承,他也不知道,齊長老有沒有在里面煽風點火,不過現在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齊長老竟然想要害他,那他也要將齊長老拉下水才行!
容熙听他說完,臉色又是變了變,其實他早已經看出這二人是在狗咬狗,雖然不清楚兩個人怎麼會敵對起來,不過對他而言是好事不是嗎?
于是容熙很上道地說︰「齊長老,北門少主說的可是真的?真的是你向北門宗主提議的?」
齊長老當初確實向北門暉提議過,甚至還出了不少點子,不過這時候他怎麼可能承認?他堅決搖頭否認,臉上更是一臉的痛心疾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少主,老夫沒想到,你污蔑賀蘭將軍不成,竟然又想污蔑老夫!老夫對天元宗忠心耿耿,一直以拯救天下百姓為己任,但凡老夫事先知道這件事情,老夫豁出命也要阻止,老夫又怎麼可能向宗主提出如此惡毒的提議?」
北門邪猜到他會否認,只是他沒猜到,齊長老竟然如此有演戲天分,明明就是個陰險狡詐的老狐狸,偏偏把自己裝得跟受害者一般!他須發皆白,如今一臉痛心疾首,倒真有那麼幾分可憐,很容易博人同情。
反觀北門邪,他氣得雙眼通紅,衣衫頭發都在打斗中變得凌亂不堪,沒了往日俊逸風流的模樣,反倒添了幾分猙獰,也難怪沒人相信他。
此時,容熙身後的侍衛已經視北門邪如眼中釘,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了。他們一直跟著賀蘭承抗敵,自然知道賀蘭承一直不曾退卻,如今竟然如此被人污蔑,讓他們如何能忍?
若不是容熙攔著,這些人已經一哄而上要抓了北門邪問罪了。
北門邪看著他們越發不善的目光,心中也是惴惴,知道越是拖下去對自己越是不利,然而這里如今已經被包圍,他要如何逃出去?
齊長老一直觀察著周圍,同時將北門邪的反應一一看在眼里,眼看北門邪已經成為困獸,逃月兌無望,而且成為所有人的眼中釘,齊長老覺得,殺死北門邪的機會來了!
于是他飛快地出手抓向北門邪,同時義正言辭地說道︰「不管怎麼樣,北門少主始終是天元宗的人,老夫這就拿下他,將他帶回天元宗處置。」
他話音未落,人已經來到北門邪身邊,北門邪看出齊長老藏在眼底的殺意,心知一旦落在齊長老手中自己必然沒有活路,唯一的辦法,是想辦法逃出去!
就在北門邪逃月兌無望的時候,容熙下令抓住北門邪,他身後的人立即沖了上去,明面上是要抓北門邪,實則阻攔了齊長老,將北門邪了出去。
北門邪一出了房門便不管不顧地朝城主府外逃,拼著受傷總算給他逃了出去,等齊長老追出去的時候,哪里還有北門邪的蹤影?
沒有抓到人,齊長老憤怒地瞪向容熙︰「容世子,北門邪此人陰險狡詐,你怎麼能放虎歸山?」
他已經看出來,北門邪是被容熙故意給放走的!
容熙目光一冷,當即不悅道︰「齊長老這是什麼意思?北門邪意圖加害賀蘭將軍,難道容某還能故意放走北門邪不成嗎?倒是齊長老,不知能否告訴容某,你是怎麼知道北門暉父子的陰謀的?」
齊長老之前故意借口自己後來才知道這件事情,于是向北門邪發難,卻不料容熙竟然抓住這件事情不放,齊長老沒能殺了北門邪以絕後患,心中已是十分不悅,如今被容熙一質問,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他在天元宗多年,久居上位,就算是北門暉對他也禮遇有加,如今若非要對付北門邪,他豈會和容熙說那麼多話?
哼!齊長老在心里冷哼,就讓你再多活些日子,早晚老夫要殺了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齊長老也不解釋,冷冷地看了容熙一眼,將手背在身後,說了句「天色不早了,老夫也該回去了」便要離開。
容熙身後的侍衛見他如此態度,心中都是不悅,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就想攔下他,最後還是容熙阻止了侍衛,放齊長老離開。
齊長老走遠後,容熙身邊的侍衛便不滿道︰「這老東西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竟然對世子如此不敬,世子為什麼不讓屬下教訓他?」
這人並不是容熙的親衛,只是來駿河城後認識的侍衛,侍衛對容熙極為佩服,對齊長老自然就十分不滿。
容熙但笑不語,並不解釋,只是命令人嚴密監察,之後便踱步離開,去了賀蘭承一家所住的院落。還沒走近,就見里面燈火通明,顯然正在等他。
容熙微微一笑,加快腳步走進去,進了大廳,就見賀蘭承、明姬、賀蘭千華、池喬、池天和冷紅綾都在,顯然是在等他。
容熙一進去,便自動走到賀蘭千華身邊坐下,接著不等人催,便將齊長老和北門邪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些人已經知道北門邪逃走之事,卻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容熙這一說,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用意。
雖然還不清楚齊長老為什麼會和北門邪決裂,不過二人之間的情況實在詭異,讓他們不得不懷疑,齊長老在北門暉身死之後,想要除掉北門邪獨霸天元宗。
沉默了片刻,賀蘭承先開口了︰「池兄,天元宗的情況你最了解,你覺得齊長老這人怎麼樣?」
池天便把自己對于齊長老的認識說了出來,其實他對于齊長老並無太多印象,二人雖然都是天元宗的長老,不過齊長老素來喜歡獨來獨往,北門暉又忌憚他們結黨營私,池天為了避嫌,便和齊長老一直保持距離。
他說了一些自己的對齊長老的看法,接著又說道︰「這件事情確實蹊蹺得很,我雖然不怎麼了解齊長老的為人,不過天元宗畢竟是個大宗派,表面上雖然都听命于宗主北門暉,下面卻可能勢力錯綜復雜,只可惜我向來無心于此,知道得也不多。齊長老若真有野心,北門邪逃走後,他們之間倒是可以互相牽制,倒也免了任何一方一家獨大,對我們不利。」
容熙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故意將北門邪放走。以前有北門暉這個宗主在,下面的人或許不敢做什麼,如今北門暉一死,下面的人或許就要生出一些想法了,看齊長老竟然打算直接殺了北門邪,就知道要不了多久,天元宗內便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打著天元宗宗主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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