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這乖乖的等著吧,」那人放開了手,站直了身體「先讓他轉上一轉未嘗不是件好事。」在他轉身的那一刻遮住了射進來的光線,隨著他的遠去只剩下被慢慢吞噬的殘溫,整個空間里唯有那張狂的笑聲在不停的回旋。
原來我是如此不了解你的世界,惡魔,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你也會害怕嗎?可是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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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人離開之後屋子又恢復了一絲的生氣,玩色子的人又重新開壇了。剛才那人的話藍兒听得十分的明白,他們就像在玩一個捉迷藏的游戲,等待著黑肱自動的送上門來,顯然來這里的路並不會很順利。
難道一點都不害怕嗎?是的,此時的心就像是懸在空中的氣球,當升到一定高度時會因為壓強的關系被撕得粉碎,她從沒有懷疑過那少爺會丟下自己不管,也相信以他們黑肱家的龐大脈絡要想找到自己並不難,可是這一點抓自己來的人也十分的清楚,如果不是因為有完全的準備應該是不會壓下這麼大的賭注,此時她擔心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在渾渾噩噩中不知不覺又是過了一天,在夜幕降臨的那一刻她明白了這個敵人的強大,以當初連自己去掃墓都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被找到的經歷來說,這一次黑肱遇到了厲害的角色。
話說這邊。
自昨天下午藍兒出去後就沒有回來,黑肱立刻派出大量的人手出去尋找,慕容羽那里,樊宸那里,以及那個藍兒經常跑出去而令黑肱十分無奈的‘家’,都暗下派人去探查過並沒有藍兒的消息。
接下的不必多想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可是對方並沒有找上門來,而是安靜的等待自己把他們揪出來。
其實對于處理這樣的事並不需要他黑肱費多大的功夫,可是只要涉及到那個女人他就不得不百般小心,不敢輕舉妄動。
在確定藍兒被綁架後,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查到有一輛計程車被人劫了,最後在海邊找到了那輛車的殘骸,顯然車上的定位系統都被破壞了,已經不能找出這輛車行駛過的路徑,但是這並不影響追蹤綁匪的下落。
「少爺,您別擔心,小姐不會有事的。」林伯也很意外,居然有人敢抓走黑肱家的人,上次少爺出事後他已經徹底的清除了所有可能傷害少爺的人,哪怕是那些涉及到的家人,甚至是不懂事的孩子,他都做了妥善的安排。
此時的屋子顯得異常的冰冷,仿佛恢復到了藍兒生活在這屋子之前,厚重的窗簾把屋內的奢華裹得嚴嚴實實,昏暗的光線打在主人的臉上顯得異常的詭異。
「一個都不要放過。」冰冷眼眸散發出淡淡的寒光,忽閃忽閃的。
平時的他只是被慣壞的孩子,而現在的他就像是被奪去棲息地的獅子。
「是,少爺。」
這次,那群家伙真的惹怒他了,他真生氣的時候是不動聲色的,就像一頭慵懶的獅子,在獵物毫無察覺的時候給出致命的一擊。
此時電話聲響起,他知道獵物送上門了「說吧,你要什麼。」
「不愧是黑夜王子,」對方低笑幾聲「你說她的命和你的相比誰更值錢。」
冷得可以結冰的聲音「那就要看你敢不敢收了。」
「看來抓這個女人真的沒錯。」落定心思後繼續說道︰「相信你已經找到我們的落腳處了吧,」語氣里帶著十分的肯定「今天你就可以過來領人,當然只能你一個人來,否從你的女人就死定了。」
「對付你,我一個人就夠了。」此時的黑肱看上去並不是那個平日里和藍兒打鬧的少年,如果被藍兒看見黑肱現在的模樣她一定會覺得那個綁架自己的人看上去並沒有那麼可怕。
「哈哈…就看你能不能帶走想要的人了,一會听我的指示。」
隨著電話合上的聲音響起,讓本就安靜的屋子變得詭異非常,似乎預兆著一場即將上演的殺戮
藍兒看著那人掛掉了電話,向自己靠了過來,一見那面目猙獰的表情就知道那少爺答應他了,心里把黑肱那個笨蛋罵了個遍。
「不要急,他很快就會到,」撕掉藍兒嘴上膠布「不過我還想先跟他玩玩。」
「你到底想干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終于可以說話的藍兒月兌口而出,她清楚的知道就算黑肱再厲害,一個人也無法對付這麼多的人。
「不認識?」笑容變得異常張狂,幾近扭曲,原本好看的臉已經是面目全非「上次你們在地下室是怎麼對付我哥哥的,忘了?」
原來如此,這人是那次在暗房里要對付黑肱的人的弟弟「那是他先來挑釁的!」至少她看到的是這樣。
「你胡說!」迅速的掏出身上的匕首擱在她脖子上,激動的說道︰「我要讓你們也嘗嘗那種滋味。」然後手上的刀子不停的在藍兒身上比劃著「你說當他看到一個被毀容的你會怎麼樣?」「哈哈……哈哈……」說著那人笑得無比的失控,手上的刀子危險非常。
「你想干什麼!」突然一個人竄了出來推開失控中的人,順勢奪下了他手中的刀子。
怎麼會是他?!他們居然是一伙的!
「尤淳,不要壞了我的大事。」憤怒的瞪著突然竄出來的尤淳。
「解言!你答應過不會傷害她的。」沒想到他居然出爾反爾!
聞言,藍兒不解的望著尤淳,此時她的心情已經不能單單用震驚兩個字來形容。
她越來越迷惑了,尤淳在這其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
「不要忘了你的父母是怎麼死的!」解言凶狠的看向藍兒「就是她的未婚夫逼死的!」
「不要再說了!」尤淳神情十分的痛苦,眼里除了痛苦還有恨,吼道︰「你也清楚的知道是她的未婚夫,而不是她!」
「哼!」解言踢開腳邊的障礙物「你最好不要壞了我的大事!」然後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波濤洶涌後的風平浪靜,屋子靜得出奇,只剩下藍兒和尤淳二人,他們各懷心事眼光復雜。
「很抱歉。」
聞言,藍兒再一次被震驚。
「但是我並沒有打算放你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听到他說這樣的話,反而沒有像先前那樣討厭他了「你沒有必要向我抱歉。」這里有很多人,他們都不會放自己,難道都要被責怪嗎?至少他剛才還試圖救自己。
反而這次是尤淳愣住了,釋懷的一笑,是啊,也只有這樣的女孩……那時的他才會擺月兌無邊黑暗。可是今日的一切仿佛都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因為無論是大家期待的局面,還是大家並不希望看到的局面都沒有上演,而是演變成了今日復雜的局面。
望著尤淳遠去的背影,她覺得他好像有很多話想說,而且曾有那麼一刻她覺得這個叫做尤淳的人並不是陌生。
藍兒突然開口叫住了尤淳「淳帥!」
當尤淳听到這兩個字時整個身體都僵在了原地,他固執的沒有轉過頭,停頓了半刻後繼續邁開了步子。
「這事過後,無論結果如何,放棄那些悲傷的記憶吧,我們沒有權利放任自己繼續憂傷!」藍兒繼續喊道,不管他能不能听懂。
原本不打算停下的腳步,在話音停落的那一刻頓了下來,藍兒望著那依舊固執的背影,她知道他明白自己說的是什麼。
藍兒,很好,很好啊……
曾經的你也是這樣說服他的吧,你難道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不是生活在青天白日下的嗎?他們的世界你永遠也不會了解……
尤淳終于轉回頭,那望著藍兒的眼光讓人難以琢磨。
藍兒開心的一笑「淳帥,其實你挺帥的!」
兩人站在空曠的倉庫里,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
尤淳茫然的望著自己離藍兒這不到十米的距離,然而他們之間的距離是看不見模不著的,像我們這樣的人要如何跋山涉水才能到達花開的彼岸?
尤淳最終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然後不再回頭,徑直向倉庫外走去。
知道嗎?這個笑是我這一生最干淨的笑了……
解言看著走出來的尤淳「你不會打算放了她吧?」
「如果你不放心大可進去守著。」見他要走,解言上前搭上尤淳的肩「你想去通風報信?」
尤淳冷哼一聲「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拍掉他的手不再多做停留,解言也不再去理會趕緊轉進了室內。
尤淳一步步的走出了手下人的監控範圍,腦子里一直回旋著藍兒的那句話「這事過後,無論結果如何,放棄那些悲傷的記憶吧,我們沒有權利放任自己繼續憂傷!」
為什麼在自己的生命里沒有出現過這樣一位女孩?而現在,似乎已經太遲了,所以在他們這一群人里只有他是幸運的。
拿起電話,找出了那個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撥通的號碼。
「藍兒被人綁架了,在西郊的一個廢棄倉庫里。」
「你是誰?」
「尤淳。」然後干脆的掛掉了電話。
黑肱會不會來他不知道,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他一定會來。這次他回國的目的就是為了找黑肱報仇,他的父母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對付不了老的,就只有找小的。
可是一切都變得不在計劃之內了,在無意中認識了藍兒,在得知了她的身份後想要接近她,開始查她的底細,卻意外的發現藍兒居然會是她,那個他兒時最好的玩伴一直注意和保護著的女孩,那時的他不明白好友為什麼那麼執意的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可是現在的他明白了。
被全世界遺棄的我們對那樣干淨的女孩永遠都沒有防御能力,她對于我們來說純潔得不敢觸踫。
至于那位好友更像是一個謎,他不明白為什麼像他那樣幸福的孩子會與他們這樣的人一起墮落,但是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了,因為突然有一天他消失了,和以前所有的朋友都失去了聯系,沒想到在不久前一次商業聚餐中遠遠的看到了他,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吧。
解言在屋子里來回踱步,尤淳的舉動讓他感到有些不安,但是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再說他原本就沒有打算全身而退,只希望自己不用死得太難看。
「大哥,他來了。」一人走進來附在解言耳邊小聲的說道︰「可是他請大哥出去。」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卻被藍兒清楚的听見了,那個傻瓜居然真的來了!
「這麼快?」解言神色一,看了藍兒一眼「他是一個人來的?」
「是。」
聞言,藍兒心顫了一下,迅速抬眼向門外望去,沒入眼里的只有慘白的日光,為什麼會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為什麼心跳得這麼快?
「我倒要看看他還能耍什麼花樣!」解言顯得異常的興奮「你就等著看你未婚夫的下場吧!」對藍兒放下一句話後,和來人一起離開了。
他真的一個人來了嗎?!
藍兒緊張的叫道︰「你們想要怎麼樣?!」被綁住的身體一個不穩向前傾去,重重的跌了出去「黑肱,你這個白痴,快走啊!」雖然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但是還是拼盡全力的吼道︰「快走啊!」
「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一個人就能救下我嗎!」
……
……
「求求你,快走吧!」
……
「我不需要你救!」
……
不知過了多久,藍兒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喊些什麼,至于外面發生的一切更是一無所知。
直到門外傳來兩聲槍聲,接著是慌亂的叫聲和逃竄的聲音……
後來,周圍變得異常的安靜,她只能听到自己恐懼的心跳聲,看到在一片血泊中正躺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可是她怎麼也看不清模糊的臉,直到視線變得混濁,剩下只有黑暗。
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