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賽、鐘曉婕下樓時,晚飯已經做好了——一家人圍在桌邊就差他們倆人。而藍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季家,現在就坐在季然身邊。
「伯母,對不起。我們下來晚了,讓大家久等了。」鐘曉婕一邊抱歉的說著一邊向大家點頭致歉。
「既然知道晚了,干嘛不早點下來?」季然吃著碗里的飯菜,頭也不抬地說。
「不晚不晚,我們也剛剛坐下。」季母在下面悄悄拉了一下季然的衣角,又起身溫和的拉著鐘曉婕來到自己的左手邊,「曉婕,快坐到伯母身邊來。」
鐘曉婕有些尷尬的坐下,看到餐桌上大家的酒杯都是滿的,只有季然面前的酒杯是空的。就拿起一邊的紅酒,笑得溫暖,親切的說︰「然然,我幫你倒一杯紅酒吧!」
「我不能喝酒的。」季然說著拿開了酒杯,又用水水的大眼楮渴求的看著鐘曉婕身邊的季賽︰「哥,我口渴了,幫我到冰箱里拿一盒牛女乃好不好?」
「然然,還是我去吧。」藍澤往季然的碗里夾了塊魚肉,就放下碗筷,要去廚房的冰箱拿牛女乃。
季賽站了起來,說︰「還是我去吧,藍澤你幫然然把魚刺挑好,她總是粗心的不會挑刺,小心不要讓她刺傷了。」
季賽轉身去拿牛女乃,留下了有些不知所措的鐘曉婕。
過了好一會,季賽才拿著牛女乃回來。把牛女乃倒進季然的杯里,又體貼的說︰「牛女乃熱過了,小心燙。」
看著身邊從回來後就一直低頭吃飯的季賽,鐘曉婕不免有些傷感,低下頭戳著碗里的白飯。他總是能看到離自己有些距離的季然的點滴,卻注意不到他身邊自己的無助。
「曉婕,吃塊糖醋排骨吧,味道很不錯呢。」季母夾了一塊排骨放到鐘曉婕的碗里。
「謝謝伯母。」鐘曉婕抬起頭對上季母慈愛的眼楮,感動的笑了。也夾起一塊排骨放到季母碗里,「伯母,您也吃。」
「我也要吃。」季然一臉認真的看向鐘曉婕,滿眼的渴望。
「好啊,我夾給你。」鐘曉婕以為季然不氣了,開心的挑了一塊肉很多的排骨遞給季然。
季然夾起排骨只吃了一小口就皺起了秀氣的眉頭,嘟著嘴,「哥,這塊排骨好油哦,我不要吃了。」說著就把那塊吃過了的排骨遞給季賽。
「夠了然然,不要鬧了。」藍澤知道季然是因為吃季賽的醋才一而再的為難鐘曉婕,心里有些酸楚難過,開口提醒季然。
藍澤的聲音不大,卻也讓餐桌邊的人們听了個真切。一瞬間尷尬的氣氛好像靜止了般,大家都抱著各自的心思看向季賽等待著他的反應。
季賽接過季然遞過來的排骨,看向季然嘆了口氣,「然然,曉婕是客人,不要再鬧了。」說完,就一口一口的吃下了那大半塊排骨。
季然沒有想到一直寵她的季賽會開口責備她,摔下碗筷,就起身上了樓,大聲的關上了房門。
「伯母,你們坐,我去看看然然。」因為擔心,藍澤緊跟著季然上了樓。
雖然依然坐在原處沒有動,但緊握的手和微微顫抖的肩膀,已經泄露了季賽的擔心。
「曉婕,然然今天一直悶在家里心情不好,並不是針對你的你不要放在心上。」雖然擔心季然,可季母也覺得季然今天實在太無理取鬧了。過意不去的安慰著鐘曉婕。
「伯母,我沒事。本來讓大家等就是我不對,希望然然能原諒我才是。」
藍澤來到門前,輕輕一擰門把手門就開了,看來房間的主人,是在等待著誰的到來。
季然听到開門聲,從被子里抬起淚濕的小臉,發現進來的是藍澤,又趴下哭得更大聲了。
「怎麼?看到進來的人是我,失望了嗎。」藍澤無奈的搖搖頭,撫著季然的發頂,說著問句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季然從床上坐起來,撲到藍澤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嗚嗚嗚對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原諒原諒我,好不好?」
「我怎麼忍心怪你呢?」藍澤撫著季然的長發安慰著,繼續說著︰「因為深愛著你,所以更能理解你那份深愛著賽的心,可是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嫉妒賽那小子,你說我該怎麼辦呢?」藍澤笑著,卻那麼苦澀。
「我以為我是真的希望賽和曉婕能幸福的在一起。可當看到他們出雙入對的時候,心真的好痛。就會忍不住想為什麼站在賽身邊的人不可以是我?就會忍不住對曉婕說出刻薄的話。這樣的我是不是很讓人討厭?現在的你,是不是也不想理會這樣虛偽的我了呢?」季然說完,緊張的看著藍澤。
「那麼你呢?你後悔當初做這樣的選擇了嗎?會因為這些,從新回到賽的身邊嗎?」。藍澤沒有回答,反問季然。
沉默了很久,久到藍澤以為季然真的後悔了。在藍澤的心沉到谷底的前一秒,季然終于開了口,「我不後悔,用這點痛換賽一輩子的幸福,很值得。」
藍澤摟緊季然,「雖然你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雖然早就知道你不是因為愛留在我身邊的,但只要你還在就好。我相信總有那麼一天你會愛上我。」
「你真的很傻。你明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也許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能給你的也只是‘對不起’。」季然說著,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所以我才要更愛你,讓你盡快改變心意啊」說著藍澤也無聲的留下了眼淚。「所以,在改變心意之前,你一定不可以有事。否則怎麼對得起我呢?」
「小花貓,怎麼越說眼淚越多呢?」藍澤捧起季然的小臉,擦著上面的淚。「大家都擔心的在樓下等著我們呢,我們擦擦臉,不哭了好不好?
季然擦干眼淚點點頭,擠出一個笑臉。雖不明朗,卻也堅強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