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
「是啊,能讓相公大人屈尊降貴抱著小的,那能不激動嗎。舒駑襻」她諂媚說道,現在是到處找借口,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
宮漠傾這麼一听,低下頭在她嘴唇上飛快地啄了一個吻,然後說道,「這樣就激動了?呵呵,為夫還有讓娘子更激動的。」說完不顧她的驚呼,長腿一伸掃開了桌子上的障礙,在姬辛允還沒感嘆完,敗家啊敗家,我的琉璃玉龍杯啊!就被他結實地安置在桌子上,雙臂很牢固地支撐在她兩側,一看就是為了預防她逃走做的準備!
姬辛允這回終于就要切身體會到了他那一句,引火自^焚的後果了……那絕對,是她所不能承擔的起的!
……
折騰了一夜,第二天天亮時分,姬辛允才沉沉睡去。宮漠傾半支撐起身子,撥開她散亂遮住臉龐的發,眼里溢滿了柔情。
小允子,該聰明的時候你總是喜歡裝糊涂,如今不該聰明的時候,你卻異常機靈,要是再這麼下去的,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就會先告訴你所以真相,因為你曾說過,你最討厭被人利用,也最討厭被人欺騙……但是,不行呢,要是告訴你的話,你一定會更加決然離我而去的。
那場爭斗里糾雜了太多,你曾說過,閑雲野鶴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不知道那是你所向往的,還是只是一時之間偶然提到,要是前者,你會不會厭倦我?你那麼著急尋找乾坤鏡,難道不就是要為自己尋一條後路嗎?我以為我可以用盡一切方法將你留在我身邊,但是……如果那樣做,你一定很不開心吧,不開心的小允子是我最不願見到的。
宮漠傾默默地想著,輕無地嘆息了一口氣走出房門。無水在外守候了一整夜,宮漠傾見了他忍不住皺起秀眉,無水卻先一步行禮︰「谷主!」
他只是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後才吩咐道︰「去準備一下,今日回谷!」
無水一愣!怔怔地看著那逐漸消失去了的背影,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谷主居然要回谷?!他越來越看不透谷主了,自從遇上夫人後,谷主似乎變得太多了……
姬辛允一覺睡到大天亮,丫鬟敲了幾次門,後來還是無水平淡的一句,「夫人,谷主已動身回國了,臨走時吩咐了屬下將一件東西交給夫人。」
姬辛允睡得整迷糊,听到這話,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一把拉開門,「你說什麼?!宮漠傾,回國了?」他一定是在開玩笑,不然就是自己幻听了,這麼想著正尋思要不要回去繼續補眠的姬辛允在見了無水認真地點頭之後,徹底崩潰了!
扯過他的衣領就劈頭一頓,「宮漠傾什麼時候走的?走的哪條線路?和誰一起走的?他就這麼跑回去做什麼?什麼事這麼著急的?」無水听得臉色一黑,還沒糾結出要先回答哪一個問題,姬辛允一把甩開他的衣領,二話不說沖到前廳,宮漠傾走得早,哪里還見得到影子。
「宮漠傾——你去死吧!」
一聲仰天長嘯,姬辛允慢慢滑落在地上,該死的,她昨天說的都是氣話,她只是習慣性得問他什麼時候回過,他做什麼這麼著急趕回去?
他難道不知道現在正處于兩個躁動時期,哪一面都很危險嗎!
無水趕到正廳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癱軟在地上的姬辛允,眼底動了動,袖中一雙手握了握卻終究沒有伸出去。
「谷主向來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一個小小的姚月根本就困不住谷主他,而且谷主做事必然要先計劃個大概,這樣更不會出什麼事了,夫人放寬心便是。」
邊說著,遞處手去扶她,她卻怔怔地看著遞來的一只手出神。
……幾日後,便听聞消息說是姚月要和花間開戰了。
戰爭的導火線就是姚月國軍之死,姚月國君向來身體英朗,但是這一次不僅無緣無故中毒,還臥死龍床!
姬辛允跑去找了破陣子老人,開門見山問道︰「你這麼神,幫我個忙吧。」老人先是一愣,怎麼也沒想到平日里對他不屑一顧,總是白眼相待的人怎麼就突然間轉換了性子。用眼神示意旁邊的侍童倒上一杯茶,伸手對姬辛允請道︰「白夫人想要老夫幫什麼忙?」
「替我為他算一卦吧。」她走過去,望著清茶里的倒影,神色愀然。宮漠傾一連去了半個月都沒有什麼消息,幽羅谷里也沒有人傳信,照理說來,就算他再怎麼有事瞞著自己,也不該讓自己一直為他提心吊膽啊。
老人卻是為難地看著她,「白夫人抬舉老夫了,玄卦之術老夫不懂。」姬辛允愣住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是啊,他是破陣子老人,雖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他畢竟不是玄鏡師。她一定是急昏頭了才會這麼魯莽跑來。
于是失望地嘆息了一聲,「這樣啊。」眉色之間聚起一層淡淡的神傷,老人有些不忍,切問道︰「夫人沒事吧?」
「沒,沒事……」她無力地罷了罷手,朝著門外走去。
無水一路跟著她,直到到了院門口,姬辛允才像是才看見他一樣,「無水,你來了。」無水薄唇一抿,像是要說些什麼,但是姬辛允卻轉過頭去進了屋子。
這幾天過得都不像是自己,姬辛允一直頹廢地坐在屋子里,無水收集了邊關的情報,說是姚月與花間宣戰之後的第三天就開戰了。
自從三皇子漠北涼死後,宮中能任用的大概也就只剩下四皇子漠北涼和九皇子漠緣風了,還有一個七王爺……對了!
「漠傾歌呢?」她突然提高了聲音問道,無水被嚇了一跳,快速回神,「七王爺被欽點為此次出征的副帥。」
姬辛允大驚,不敢置信望著他︰「你說什麼?」漠傾歌病才好,皇上這麼做不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嗎!
但是,無水緊接著的話才更讓姬辛允大為所驚。「七王爺是主動請纓的,就在四皇子被點為此次出征的總帥後親自去的朝陽殿。」
姬辛允大腦一片空白,身子搖晃著險些摔倒。「夫人!」無水眼疾手快扶住她,皺起眉頭︰「你沒事吧?」
…………
「小桃,雪是什麼樣子的?」
「只不過是雪,就這麼開心?」
「明天是燈花節,小桃想要什麼樣的禮物?」
「谷主是為了夫人才進皇宮尋找有關狸玉的線索。」「小允子有了本谷主親手送的狸玉,叢從此便是本谷主的人了。」
「桃花……是對相愛之人的稱呼。」
「不許叫我這個名字!」「怎麼了?小允子叫著不是更親切一點嗎?」10nk8。
「小允子,我和漠傾歌,你到底喜歡誰?」
「可不可以兩個都喜歡?」
「不行!」
「唔,宮漠傾好像也從來沒有听你說過你的家人呀,那……我還是喜歡你多一點吧。」
一時之間,兩道身影重疊起來,她頓時陷入了一團迷霧,那里竟是要比長惷夢里那團白色霧障還要謎雲重重。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有時候覺得明明就是那麼相似,但是一個人的性格就算再怎麼改變也不該出現那麼大的極地反差啊。
到底是什麼?!
「白夫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會遭人閑話的,所以夫人還是請回吧。」
那一夜,她去了浴室,進去之後率先見到了不是漠傾歌,而是地上那一件劃破了的紫衣長袍……那是,宮漠傾才會有的顏色!
那麼說來!
還有紅花節那天,為什麼那朱紅大船什麼時候不出現,偏偏會在自己和漠傾歌一起到來之時出現在河中,除夕夜時,自己險些被那一輛驚嚇了的馬車撞著,卻是他沖過來將自己護開了。
當時余驚未定,自然沒有想那麼多,但是,如今仔細想來,竟是如此漏洞百出,試問對于一個從小帶病的孱弱之人,在那短短的一瞬間會跨越十幾米的距離,還準確無誤將自己月兌離嗎?!
想到這里,姬辛允又撥開了一重雲霧,心境開朗起來,難怪每次對漠傾歌實行救治的時候會有那麼多奇怪的規矩,難怪,宮漠傾與粽子大戰受了傷,卻是要漠傾歌要死不活地躺了一個多月。難怪啊……
以前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那時候她一門心思尋找乾坤鏡,對于別的傷腦筋的事自然也不會有過多的想法,呵呵……宮漠傾啊宮漠傾,難怪你要提前一個人趕回去,難怪你會不動聲響離開,難怪我每次問你的時候,你不是張口而言其他就是沉默不言,呵呵,我居然還傻傻地相信你說的給我時間,呵呵,我給你時間,你卻這樣對我一度深瞞,我掏心掏肺地對你,卻怎麼也比不過你早已預定好的計劃。
什麼七王爺從小身子孱弱,什麼不受親人待見,什麼孤單淒苦,假的!全都是假的!可笑的是皇宮來人的那一刻,自己還會為漠傾歌而心疼,呵呵,宮漠傾,你的戲,演得太好了,騙過了所有人!
無水看著眼前那兀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到最後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只是熟知她的人才知道那笑絕對不是一種開心,而是帶有一份濃重的哀傷,還有一絲擴大了的嘲諷,最後變成了決然!他忍不住擔憂,「夫人,你無事吧?」
她抬起頭來,認真看了無水好一會兒,臉色一沉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和宮漠傾有聯系,你們都在騙我,無水什麼時候連你都開始學會演戲了?還說是宮漠傾教得太好了,其實你一直都是這樣,只不過沒有被人發覺?」不知為什麼,無水听了這話心里徒然生氣了一股氣流,聚集在胸口,沉悶得不到釋放。他再次動了動嘴唇,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姬辛允勾起冷笑,其余漠然一轉,「我要見宮漠傾,告訴他三日以後我要見到他,如果他不來,那他從此以後都不用來了。」
無水震驚地抬起一只低垂著的頭,只是剛一抬起,脖子間就多出了一只銀針,不敢置信地張大了眼,「夫人……」
姬辛允卻是看也沒看他一眼,轉過身望著窗外,像是自言自語︰「我看起來那麼好騙嗎?為什麼要騙我?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不過,以前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惟獨這一次……宮漠傾,不要讓我恨你。」
在夢里長春說出恨這個字的時候,她總覺得對九離香是很不公平的,因為恨一個人就無異于說是愛一個人,都是需要勇氣和精力的,若非愛得至深,怎麼會這麼容易說出那麼一個讓人心碎的字呢?
只是她沒想到,不久後的自己也會那麼自然而然說出那個字來,她以為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氣和決然的,但是她卻毫不費力說了出來,宮漠傾,是我對你的愛從來不曾深過,還是你已經讓我對你失望透頂?
思忖了片刻,姬辛允便簡單收拾了下行李,連夜逃了。
但是,姬辛允預定好的路線里從來就不曾料到會遇上這麼一位不素之客。
「白夫人。」就在姬辛允前腳剛離開那道偏僻的街道就遇上了她從來都不敢奢望的一個人。
亓玄錦筆直地站在她面前,笑得有些暖色調,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突然巧遇一樣有著說不出的感慨,當然姬辛允此時感慨的就是,這鬼魅一樣的人為毛會出現在自己身邊,還是這麼好巧不巧自己剛甩開無水,現在倒是好了,孤軍奮戰,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女子對抗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強大boss,不用拳腳比劃了,那後果姬辛允用腳趾頭想就知道!
于是,假裝熟絡地上前打著招呼,「哈哈,好巧啊太子,幾日不見,你又英俊了不少。」
亓玄錦笑而不語,所謂的笑也不過是機械地牽動著嘴角,象征性地拉開一絲痕跡。看在姬辛允眼里反而更顯陰森了許多。
對于這麼一個猜不透模不著的人,她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于是小心翼翼招了招手,「那啥,夜里風涼,我還是先回去了哈,傷寒了可不好。」
亓玄錦依舊笑著,一潭漆黑的雙目像是沉澱了幽深的湖水一樣,深不可測,神秘至極。
見他不阻止,姬辛允試探著後退去,亓玄錦還是笑著,一雙眼從觸及到她的身上後就不曾移開過,而姬辛允此時所想的就是逃,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一沒權二沒錢,不是被人坑害就是被人吃得連渣都不剩,所以,她只能很沒骨氣再次逃了。
也不知道那亓玄錦抽了什麼瘋,神出鬼沒跑出來先是將人狠狠嚇唬一番,就在她三魂跑了氣魄後就一直用那種看愛人一樣深情的眼神望著她,嘴角邊還掛著詭異滲人的笑,就在她以為他會無所不用其極將她留下來時,她只是打好後招,先試探著說再見,結果亓玄錦倒還是真的就這麼跟她說拜拜了……
老天啊!為什麼我遇上的那些都是這麼重量級的,不是妖孽就直奔bt型的大人物啊?!你讓我一個從智慧國里穿越而來汲取了好幾千年文化的現代人情何以堪啊啊啊!
那一趟,姬辛允奔得有些急,所以根本來不及回頭看身後人一眼,如果她肯回頭,就會看見此時亓玄錦臉色異乎常人的慘白,一直扯開笑的嘴角邊不知什麼時候牽扯出了一絲血痕。
「君主大人!」天空突然降下一個人影,仔細看來那和黑衣黑袍包裹的臉上竟然一半人臉一半骷髏,再加上他之前出口的嘶啞聲音,在這空寂的街道上,竟然有些陰森駭人!
亓玄錦抬手止住了身後人的話,毫不在意用袖子拭去嘴角那絲殷紅,再次恢復到一貫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澈,反問︰「有事?」
「屬下不懂。」
「何處不懂?」14965940
「君主大人只要發動魔界里的一小部分勢力,不要說是打贏這場戰,就算是吞並整個大陸也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為什麼君主要用這麼古老的辦法。」
亓玄錦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天,沒有說話,但見身後再次傳出了聲音︰「君主大人,你變了。」
「是嗎?」他淡淡地回頭,往日里的威風與高傲一下子蕩然無存,迷茫地像個孩子,一雙眼混沌不清地望著遠方,仿佛遠方也在他那雙眼底變得斑駁了起來。動激唇嗎大。
身後人低下頭去,心中默然念叨了一句︰是,三千年前的魔君是那麼意氣風發,從不將三界中的任何一界放在眼底過,還不止一次挑戰于曾經三界之王,如今的妖君。還敢喝妖君搶女人,曾經他們的王……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這樣彷徨迷離。難道是因為那個女人?不……萬年以來,他只知道他們的大人唯獨對一個女人動過情,而那個女人,早就死了,死在幾千年的誅仙台里,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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