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柔和的月光如同水銀泄地。
一個輕紗蒙面的白衣女子,靜靜的站在屋檐上,夜風吹拂,衣衫輕飄,秀發輕揚。
看著院里漆暗的廂房,白衣女子提起一口氣,帶著自己也說不清的復雜情緒,輕盈的自屋頂落入院內。
輕步來到門前,看著眼前的木門,她緩緩抬起手,有那麼一瞬的遲疑。
門突然打開了,因為那瞬間的失神,白衣女子措手不及地被走出來的義衡看到了,兩個人在四目相對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白衣女子回過神來,淡漠的看了渾身散發著酒氣的義衡一眼,轉身就跑。他房里的燈早已熄滅,她以為他睡了,才想著進去看看他,沒想到……
「小瑤!」義衡輕喚一聲,喝了一整夜酒的人身手還是那麼敏捷,扔掉了手里的酒瓶,一把將她的身子擁入了溫熱的懷里,「不要跑,不要離開我。」他的下巴磕在她柔弱的肩膀上,腦袋里其實已經迷迷糊糊了。
白衣女子身子一僵,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她知道他醉了。他的雙臂緊緊環住了她的身子,她連掙扎都免了,根本就沒有動彈的機會。
「不要離開我!」義衡喃呢著,頭越來越沉重起來,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借酒澆愁的樣子,才會遣退所有的士衛,任由自己猛喝,卻苦于怎麼都喝不醉,反而越喝越清醒,越心痛。
白衣女子一動不動的任他抱著,她的心正在軟化。tb9e。
「小瑤,不要離開我!」義衡仍舊無力的輕喃著,雙臂的力道卻是越來越重。他不會放開她,他知道懷中的人兒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白衣女子伸手緩緩的扯下面紗,再扳開環住她身子的雙臂,轉過身來。
「小瑤。」他低聲喃呢著,身子有些搖晃,迷醉的眼楮里只有她美麗的容顏。
「你醉了!」語瑤的心狠狠的揪緊,她真的錯了,她不該這麼做,明知道這樣會傷害他,她真的好後悔。
「醉?」義衡哈哈大笑,一把將她的身子攬入懷中,迷蒙的眼楮對上她晶亮的眸子,「都是因為你,我都是為了你在灌我自己。」他心痛地叫著,祈求的眼神炙痛了語瑤的心,他的眼神好悲傷!
「對不起!」語瑤靠在義衡的懷里,伸手還抱住他,誠心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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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雨在雨軒睡下後,點了他的昏穴,便迅速的翻身下床,換上自己設計的夜行衣,飄然的躍出了王府,消失在夜色中。
雖然這幾天她都沒有任何的收獲,但是,她沒有放棄,她直覺的感到皇後內心潛在著一股蠢蠢欲動的東西,這種感覺,在她的花轎遇襲之後,更加的強烈。
皇後的寢宮還亮著一絲微弱的燈光,筱雨像貓一樣趴在屋頂上,輕輕揭開一頁瓦,今晚她本抱著同前幾天一樣的心態,並沒有真正的想要發現些什麼,只是想看看這個尊貴的皇後睡了沒有。卻意外地看到了她的寢宮里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跪倒在她的腳邊,一身的黑衣,蒙面的黑巾已經扯了下來,英俊的臉上是疑重的表情。
看來,她這幾夜的辛苦還是值得的!
「你的意思是說,這十年,她一直都是在皇上的養心殿里?」皇後冷冷的說道,語氣里不帶絲毫的情緒,雙手卻緊緊的握住,渾身散發出一股凜例的殺氣。
不可能,她是親眼看著她下葬的。不可能……
「我想是的!」黑衣人抬起頭看了一眼臉色有些微變的皇後,站了起來。
兩人突然都不說話,空氣像是被凍住了一樣,死寂一片。
‘她’十年?筱雨心頭一震,還沒有來得急思考,她便感覺到了身後有人靠近,回頭一看,不禁皺起了眉。
屆時,空氣中飄來一絲桂花的香味,身著夜行衣的小鶯已經趴在了筱雨的身旁,她沖筱雨調皮的眨了眨眼,豎起右手食指放在香唇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筱雨怒瞪了她一眼,卻又不敢有別的什麼動作,怕驚動了殿里的人。
皇後沉默了許久,轉過身背對著黑衣人,淡淡的道︰「我要知道怎麼進入暗室。」
「需要我直接除掉她嗎?」。黑衣男子恭敬的詢問道,眼里閃過一絲迷茫。
皇後轉過身,凌厲的瞪了男子一眼︰「只要知道怎麼進去就好,至于其他,用不著你多事!」
「是!」黑衣男子領命向皇後行了一個君臣禮,若有似無的呼了口氣,若她真要他下手,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听她的話。
他看了皇後一眼,後退幾步轉身朝窗戶走去,筱雨與小鶯身影一閃,各自往不同的方向隱身于黑暗中。
看著黑衣人從窗戶輕盈的雙足一點飛身消失在夜色里,筱雨對他產生了好奇,他到底是一個什麼人?竟然能在皇宮里來去自如,厲害哦!
轉頭看著皇後寢宮里的燈光熄滅,筱雨嘴角掠過一絲冷笑,也飛身離去。
筱雨尾隨那個黑衣人一路過了幾座宮殿,就見他左右看了一下,隱身在一棵大樹下,動手就要解他的黑衣,卻又立馬停下了動作。
有人!義小子有。
筱雨在一旁敏銳地感覺到了自己的左前方躲藏著一個人,微微皺眉,待明天,她倒要看看小鶯怎麼向她交待。
「出來!」那個黑衣人沉聲喝道,腰間的大刀已經握在了手里,「朋友何必鬼鬼祟祟的!」他全身充滿了戒備。
前面傳來了一聲輕笑,一個全身黑衣蒙著黑面巾的人緩緩的走了出來。
筱雨不由得苦笑,皇宮里有這麼多的黑衣人毫無顧忌的在晃來晃去,南宮楓這個御林軍統領當得還真是失職。可轉念一想,似乎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大冰塊,好久不見了哦!」小鶯笑嘻嘻的朝那男子打招呼。
聞言筱雨瞪大的了眼楮,她竟然認識他?
「是你!」被稱為‘大冰塊’的男子收起了大刀,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你怎麼會來皇宮?來干什麼來了?」
小鶯嘿嘿笑道︰「來刺殺你家主子的相公!」她說得就象來看親戚那樣的溫和,听不出她語氣里隱藏的殺機重重。
「你說什麼?」男子手里的刀又揚了起來,臉色疑重,厲聲斥道︰「我不許你對聖上無禮!」
小鶯咯咯直笑,一派的天真無邪,「我也是奉命行事,你知道我們百靈教的規矩,只要收了錢就一定會把事辦妥的,這是我們宮主對客戶的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