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嫁到衛國（三）
這旨意很快地就傳到了武烈帝哪兒，陳冰在听到這樣的旨意的時候也多少有些意外，但很快的，他也算是明白了這多半是同自己的母後有關的，從她非得收了素問的時候陳冰也已經察覺出了幾分端倪來，只是他到底也阻止不了什麼。
「算了，反正當初要不是被迫停留在這，我也應當是要去衛國的，雖然說你母後做事必定是有所圖謀的，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她這一次給予的外在上的條件到底也還可算是不錯的。」素問看著陳冰坐在一旁那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他是瞧不見所以也便是不知道自己如今是怎麼樣的一個模樣，可要是讓孝宣太後看見，只怕她臉色要更加來得臭一點吧，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對自己母親有著一種不信任的態度。
姑且不論孝宣太後到底有什麼別的想法，但她將自己送到衛國去這件事情倒還是有幾分不錯的，省的自己再想辦法從這有著重重護衛看守著的地方離開，就算是有這樣的能耐，也勢必是要鬧個兩敗俱傷不可。
「只是得勞駕你送我一程了。」素問對著陳冰道。
「這個不妨事，」陳冰淡淡地道，「只是你可是真心要嫁給那衛太子的？若是你不願意，許還是能夠有一些個轉圜的余地的，若我去求一求皇兄，許還是能夠……」
陳冰的聲音里頭也有幾分不確定，他也不敢確定地給予一個肯定的答案，他覺得這女子的婚姻到底是一件大事不能那般簡單地就應允了下來，畢竟這也可算是一生一世的事情，這俗話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東西買錯了還能再重新買一次，這人嫁錯了可不是重新嫁一次就能夠圓滿了的。
「這倒無妨。」素問也已經想好了，與其讓她自己進入衛國之中處于那種束手無策的地步，那還不如直接光明正大地進了太子府要來得合算的多，再說了，孝宣太後不也明說了，只要她是願意乖乖地嫁到衛國去，到時候就算是鬧出了什麼大事也是有她和趙國兜著，雖然這其中的可信程度是要打個折扣來的，但卻也還是有利可圖的。
反正左右素問是絕對不會叫那衛太子觸踫她分毫的。
「其實，我還是多少有些疑惑，當初元華公主不是嫁到姜國去了，怎如今又是回到了趙國來？」
這個問題，素問在看到陳嫣的時候已經想問了，但這種問題自然是不能夠對著孝宣太後來問的，所以素問也就一直都沒有開口詢問，這後宮之中也沒有什麼人會同她說起這些個八卦的事情，這唯一能夠同她提上一提的人也就只有明王陳冰了。
陳冰想了一想，他原本還以為素問早就會問這個問題，但直到現在才發問，他也有幾分意外。
「皇姐她不喜歡姜國。」陳冰沉吟了一會之後方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事實上陳冰所謂的陳嫣不喜歡姜國也算是一個十分籠統的回答。在姜國的帝王和趙國的公主大婚的那一天晚上，姜國未央城外的沙漠之中突然之間燃燒起了那熊熊的大火。原本這沙漠之中就不如山林之中容易起火，那是因為沙漠之中沒有什麼阻燃物，所以按說即便是在沙漠之中有人燃燒起了一團篝火也不會到那種鋪天蓋地全部都是火焰的地步，所以這樣便被視為不祥之兆。
所以在陳嫣被封為永成皇後的那一日，身為不祥之兆的人，即便有著再高貴的身份，德興帝自然也不會冒著不祥的危險而去寵幸一個身帶不祥之兆的人，免得是為國家招致危害，徒惹了百姓的罵名。
所以陳嫣這名頭是有著皇後之名，卻是一個不得帝寵的皇後，而德興帝的後宮之中也早就已經有了不少的妃子，其中有一些還是聖寵恩重的。在這後宮之中，這位份自然是重要的，但是更重要的還是皇帝的寵愛。這空有皇後之名的別國公主在這後宮之中也便是成了人人笑話的對象。
一貫心高氣傲的陳嫣又怎麼可能忍受這樣的日子，這德興帝不來她皇後的寢宮這對陳嫣來說倒也沒覺得什麼，但要她一直在那冰冷的宮殿里頭守活寡這對于還處于這般年輕的陳嫣又怎麼能夠忍受。
所以她讓自己手底下跟著自己在姜國伺候的婢女假扮成了自己的模樣，而自己則是假扮了婢女的模樣回到了趙國來依舊當她的公主，只是這身份自然是不能擺在明面上的，這宮中的大部分之人也便是覺得陳嫣不過是因為長得像是已經出嫁了的元華公主罷了，畢竟如今的元華公主也已經不再是公主而是姜國的永成皇後了。曉得這些個事情的也不過就是孝宣太後宮中的宮人罷了。
素問覺得陳嫣敢于這般膽大妄為地回到趙國來，這姜國只是將她擺在台面上的皇後也不過就是其中一點緣故罷了，更多的若是沒有人在背後支撐著，陳嫣再膽大也不可能這樣輕巧地從姜國之中回到了趙國來，這背後也應該是有人支持著的，這能夠支持這般荒唐做法的大概也就只有孝宣太後了。
「你母後還真是疼惜你的皇姐。」素問道了一句，「這般胡鬧的事情也便是能夠這般準了的，這委實是叫人覺得有些意外。」
陳冰听著素問說的話，他露出了一個笑容︰「是呀，母後一貫都是疼惜皇姐的。」
素問看了陳冰一眼，陳冰說出這一句話來的時候神情之中也幾分無奈，按說素問也可算是瞧見了不少的母親，這一貫的都是對ど兒要疼愛的多，而且在古代，素問接觸過的母親大多更是疼愛兒子一些，依著現在陳冰的情況素問覺得孝宣更應該疼愛他才是，但現在這情況倒是和素問一貫的認知有些相反，孝宣對于陳冰的模樣比對一個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
「左右我也沒什麼多大的用處，這最後的也不過就是為了許一個世家女罷了，只要不丟了皇家的顏面便成了。」陳冰道，他的話語之中雖是帶了幾分自嘲的意味，卻也算是說出了一個事實，若是作為一個健全的皇子，陳冰自然是有著大用的，但作為一個天生眼盲的人，這對于皇族來說也就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這唯一有的也便是有著一張俊秀的臉孔，以及能夠為皇室開枝散葉這樣的功用。
這事情發展程度也不算是太慢，孝宣太後大概也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大概早就已經想著要將她給打發出去了，這次一行雖算不得是如同上一次元華公主一般出嫁那樣的聲勢浩大，但這儀仗到底也還是不小的。
在出了趙國王宮的時候是在早上，素問登上馬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那晨曦之中的趙王宮，這王宮雖然是在晨曦之中原本應當是看著屬于十分溫暖的地方，但現在看來的時候倒是覺得有幾分的陰冷的味道。
從趙國到姜國也可算是山水迢迢，若是想要舒坦地前往衛國，一般許多為了舒服一點會選擇走水路，趙國屬于多內河的國家，很多河流都是相通的，最大的河流是滄南河，滄南河是豐樂河第一大支流，趙國滄南河一帶是趙國最富碩的存在，這里是整個趙國賦稅三分之二的來源。從滄南經過豐樂河進入衛國那也可算是最舒服的一路。
在大船上日子對于那些個暈船的人來說許是難受了一些，但只要是能夠承受下來的自然是要比在馬車上一路顛簸要來得舒服的多，只是在陳冰對著素問提出這建議來的時候卻是被素問一口回絕了的。
並非是素問不願意走那水路，而是自打上一次落水之後素問對于水路有著一種是從骨子里頭流露出來的畏懼之感，她自己清楚這其實是一種創傷後遺癥，但要在轉時間之內讓自己接受這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所以陳冰在提了一提之後也便當做是沒有這回事。
這古時候的馬車即便是安置的再舒服卻也還是因為路況的緣故顯得十分的顛簸，而且從趙國的王都到衛國的國堵長安城的路途也不算是太短，等到素問和陳冰那一行人到達衛國的國度長安城的時候，這已經距離素問他們離開趙國快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了。
陳冰和素問是被安排在長安城的驛館之中，這剛剛到驛館之中就已經听說了這衛國的太子蕭慊一直閉門讀，對于朝政是半點也不上心的模樣，甚至百姓之中也已經有了傳言，這更換太子一事不過就是早晚的事情罷了，只要是這皇子之中有人立下一些個大功勞就能夠隨時頂替了。
素問也不明白為何孝宣太後會是想著讓她嫁給這樣的一個人呢，如果真的要趙國和姜國之間的聯姻的話，素問覺得將她送給如今已經一把年紀的衛王敬文帝要比將她獻給衛太子要來得正常一些，畢竟只是有著太子之名，到時候一旦廢太子之後便是什麼都不剩下了，到時候要是換了一個太子上台，只怕到時候什麼都不剩下了。
而且這衛太子似乎對這強迫而來的婚事也沒有半點在乎的模樣，避而不見這也可算是十分明顯的意思了，而遠道而來的素問也可算是落了面子了。
對此，陳冰自然也是有幾分的不平，趁著同素問攀談身邊無人的時候也為素問抱打不平。
「這蕭慊也委實太過無禮了，不管如何總是應當來見上一見的，如今你這般到了這里卻是這般的不管不問，這算是什麼意思？」陳冰憤憤不平地道，這世人對于女子自然是沒有對男人來的寬容。
「無禮？」素問笑了一笑，「哪里算得上什麼無禮的，你可還記得我們到長安城來的時候可是沒有指名道姓是讓衛國的太子蕭慊娶了我不可，太後雖說是讓我嫁給太子，怎麼嫁，以什麼身份入了太子府這還是一個問題。」
孝宣太後這面上雖說是要將她許給衛太子，但這實際上卻沒有說的這樣的輕巧簡單的，這身為皇子的婚事，除非這皇子自己開口要了人又或者是陛下當面許的，這婚事左右是沒有自己定下來的道理，而孝宣太後許了她這件事情，但大半卻還是要她自己去努力的，這蕭慊要是真的不願意娶了她，就算是她是趙國孝宣太後的義女一個有名無背景的郡主那又如何，這給了顏面的還算是認了，若是不給顏面的也便是這般過去了，到底不是正經的公主郡主，難道還要指望著旁人像是菩薩一樣給供起來不成。
「你我如今是趙國人，這初到長安城之後衛太子要是急巴巴地過來了，不管後事如何，就算是我真的入了太子府的大門，到時候這有心人上一本子說是里通外國，那衛太子的名聲可就一下子全部都給毀了個干淨。而且依著蕭慊之前世人的姿態，這不動如山才是最好的選擇。」
陳冰听著素問所說的，他雖是沒有之前那般的介懷，但這心里頭多少還是有幾分不是滋味。
「但到底還是太為難你了。」陳冰道。
「為難倒是不為難，只是我多少也覺得我們也可算是在同一條船上了，只是你同太後之間還有一些個事情欺瞞著我。」素問看了陳冰一眼，雖然說他不見，但素問知道他還是能夠感受到的，其實這些話從離開趙國的時候素問就是想說的，她什麼都不說，這並不代表她真的是完全不知道。
「我很想知道，太後她為何當初能夠這般肯定我是能夠嫁給太子又或者是太子一定會娶我？太後她若是沒有一定的把握想來也不會把我找了去說出那種話來的。陳冰，你我這麼多日來的相處你覺得還是要將這些事情兜著不說麼？」素問嘆了一口氣，聲音之中帶了幾分悵然，「我原本以為，你同他們到底還是有幾分不一樣的。」
在離開趙王宮之前，孝宣太後曾經尋了陳冰前去她的宮殿，那一日是陳冰在孝宣太後的慈寧宮之中呆得時間最久的一次，素問雖沒有問，但也能猜到孝宣一定私下交代了一些只能讓陳冰知道卻不能讓她知道的事情，有這樣的事情素問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的。
陳冰的面色上有幾分尷尬，他也能夠感受到自己素問看著自己的目光定是灼灼的。有些事情陳冰的確是知道的，只是……
「你若不說，我也不會強求。畢竟那才是你的母後，你我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罷了，你要維護著她這一點也可算是無可厚非。」素問也將這些個事情看得通透，「只要你們要做的事情同我想要做的事情好不沖突，我自然是不會扯了你們後腿。」
陳冰算是明白了素問的意思，她不會受他們的掌控，只要不沖突的情況下，什麼都是好說的，可以一旦沖突之後那勢必要保全的是自己。
陳冰沉默了下來，他好一會之後才道︰「有些事情並非是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因為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唯一能夠告訴你的便是母後曾說過，只要你能夠在衛國呆著，她必然是會讓太子蕭慊娶了你的。」
陳冰準確地看向素問的方向，「你別怕，要是你真的不願意留在這里，我便帶你回去，又或者你想要去哪里都可以。」
素問看著陳冰那一張言之鑿鑿的臉，她露出了笑來，伸手拍了拍陳冰的肩頭，「來都已經來了，又怎麼能夠這般輕易地就離開，畢竟事情都還沒有做完，不是？」
陳冰感受著素問拍在他肩頭的手，有著淡淡的溫暖，他沉默著沒有說出話來。其實剛剛他們彼此都知道剛剛那所說的話不過也就是這樣是說出口了而已，真正要算的話，其實都做不到。他做不到真的將是素問帶走無論去哪里都可以，而素問也不可能真的到了如今這般田地的時候真的同陳冰離開。
在素問和陳冰在驛館之中的第三日，敬文帝終于是得空召見了兩人。
在上房之中，素問見到這敬文帝的第一眼的時候，也便是只有一種感覺，這個看著溫潤的長者有著一雙睿智的眼眸，被那一雙眼一看的時候只覺得仿佛心底之中有什麼事情都能被他給看了一個清楚一般，也便是在這個時候，素問倒是有些覺得陳冰比自己要好一點，看不見未必是一件壞事。
「明王和長樂郡主此番來衛國，這是……」敬文帝看著坐在一側的陳冰和素問，他的心中其實對于趙國此舉多少也便是有些底了，這半年前明王陳冰同元華公主前往姜國的時候這沒有多久元華公主成了皇後，雖說是個不得寵的皇後，但到底也算是證明了趙國同姜國之間已經可算是結盟了。而今，這王爺和郡主到了他這衛國來的時候，敬文帝的心中多少也有了幾分底，再者之前明王呈上來的趙國武烈帝的手卷的時候，也已經算是隱約提到了聯婚以結秦晉的事情，但這面上裝也是要裝上一裝的。
「小王同長樂受陛下所托，來衛國游歷一番。」陳冰看向敬文帝的方向，他的眼中雖是沒有什麼焦距，但這周身卻有著一種溫和的光芒，「听聞衛國人杰地靈，如今東岳大陸也便是一派祥和之氣，但總是有那麼一些個不怕死的邊境小民觸犯，若是能夠同氣連枝那是再好不過了。」
素問靜默地坐在一旁，听著陳冰在那廂說著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她對于這朝廷上的事情並不關心，而且如今她所要做的也不過就是坐在這里當一個柱子。
「明王客氣了，若是說人杰地靈，趙國又怎在衛國之下。」敬文帝這嘴上是這般說著的，但這面上的笑容卻是咧得極大，這一方國土人杰地靈也便是說明著君王治國有道，對于陳冰這樣含蓄的夸獎，敬文帝自然是覺得心中十分舒坦，這好听的話自然是誰都愛听的，當下的對于有眼疾的王爺也高看了一眼。
陳冰哪里听不出敬文帝的意思，他含蓄地笑著沒有贊同卻也沒有否認，在現在這個時候若是否認了那便是顯得有些虛假了，便是明擺著給人他剛剛所說的那些個話都是奉承的。
敬文帝得意了幾分，也便是收斂了幾分自己的得意，「趙王的手卷朕也看了，能夠同趙國聯姻朕也便是樂見的。」
敬文帝這話倒是沒有半點虛假的意思，不管那武烈帝是個什麼意思，但這國與國之間的聯姻也可算是尋常的，原本看著趙國同姜國以聯婚結盟，敬文帝也便是想著同越國結盟的，這至少還能夠將彼此的實力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但他也本是暗探了一下越國建業帝的意思，但建業帝似乎志不在此的模樣，若是有更好的選擇，敬文帝也不介意同趙國和姜國結盟。這東岳大陸之中以趙越衛姜四國為主，苗南烏三疆鼎立，周邊還有不少的小部落小民族。四國之間看著實力是相差無幾，但越國卻是佔盡了地理上的優勢，越國整個國度便是處于平原地區，山嶺頗少，且四季分明，也適合農作耕種。也便是如此，越國自然是要比他們來得富碩一些。而且，越國盛產鐵礦石，這對于擴充軍需來說是必不可少的。
若是哪一日真的三國結盟對付越國，敬文帝也覺得是一件合算的買賣，畢竟作為一國之君首先要考量的也便是利益二字。
敬文帝打量了一番陳冰，雖說陳冰有眼疾，若是在以往的時候他自然是不願意同這般的人聯姻的，武烈帝後宮之中無後，一國之君才是敬文帝最想考量的人物，以帝王之間的聯姻這才是最牢靠的，且武烈帝如今年歲不小了，後宮之中嬪妃卻是毫無所出，若是有孕說不準便是這趙國的太子他日也有可能問鼎帝位。但敬文帝並非不知道並非是趙王宮之中妃嬪無所出，而是有孕的後宮妃子多半都是會遭受一些個意外，死的死，傷得傷，入了冷宮的入了冷宮。而這些事情多半都是同後宮之中的那一位先帝皇後如今的太後有關，這些雖是屬意皇家秘聞，但並非是沒有半點的風聲傳出。他即便是再狠心，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公主進了皇宮之中成為靶子，且敬文帝揣測，這些個事情也並非武烈帝所不清楚的，在這清楚之下卻沒有動手，那麼這往後也不會動手，那太後要在後宮之中主宰這一輩子了。
若是武烈帝無嗣，那麼宗族之間最是尊榮的也就只有這明王了，許了一個公主嫁之，也不算是辱沒，他日這登上帝王之位的也有可能是帶著他們衛國血液的人。
「朕膝下有一女錦繡，不知明王意下如何？」敬文帝道。
素問愣了一愣，直覺反應便是看向陳冰，陳冰的面色沉穩，嘴角帶了謙和的笑，他朝著敬文帝行了一禮︰「小王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