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計中計
素問同潘韻貞的這一番比試倒是惹得一群人關注不已,甚至還有人下起了賭注,賭她同潘韻貞誰會是最先回來贏得這一次,最是氣人的事情是竟然絕大部分的支持的全都是那看著瘦瘦弱弱的潘韻貞,看好素問的倒是沒有幾個。
素問也不在意這看好她的人之中有誰,對于她來說這些都不是她想要關心的事情,她會同潘韻貞打賭也不過就是為了尋一個理由離開營地進入到樹林之中去,在沒有任何人看顧的時候。
陳冰自然是知道素問這打的是什麼主意,在這比試之中自然不會有護衛去看著她們,而且進入樹林之中之後想要做什麼多半也能夠做了,但這並非是半點意外都不可能發生,在狩獵之中,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出一些個意外來考驗人。
「凡事自己小心,若是真的不行,就不要勉強自己才好。」陳冰叮囑了一聲,他這話言有所指,但在不知情的人听來的時候只覺得不過就是一個當兄長的人對于自己的姊妹細心叮囑一般,但實際上卻並非是如此,他暗喻的是別的。
「我曉得。」素問牽著坐騎,她將坐騎上的馬鞍安了一安之後這才翻身上馬,上了馬之後扯著韁繩調轉了一下方向,「你且小心。」
陳冰听著素問的叮嚀,他微微含笑,「我又什麼可當心的,又沒有人同我比試,在營地之中還能出得了什麼亂子。」他這話也就是說素問多心了,但素問這般多心的舉動卻也讓他覺得有幾分的高興。
「行了,我去了。」素問對著陳冰說了一聲,陳冰往後退開了兩步,這才讓素問離開。
潘韻貞也已經是在等著素問了,在看到素問策馬慢慢悠悠地踱過來的時候,她露出了一個笑來︰「郡主可算來了。」
「怎的,怕我不來?」素問笑著問了一聲,她扯著韁繩在馬背上坐得穩穩當當的,那神情之中倒是有幾分的自信,「潘小姐,我準備好了,可以開始了。」
潘韻貞看著素問,只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著一種別樣的感覺,尤其是剛剛的那一抹自信幾乎是將她給壓倒了。
潘韻貞微微一低頭,心道她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機會的,她也不會給予她這般的機會。
那些個圍觀之人在那喧嘩著,便是有領頭之人手上拿了旗子在對著潘韻貞和素問兩人一揮,示意兩人可以開始了。
潘韻貞幾乎是在那旗子揮落的那一瞬間就狠狠地一夾馬月復,直接沖了出去。潘韻貞對于騎術的確是擅長的,沒有一會的功夫就已經跑出去許久遠。但相比較素問,她倒是沒有像是潘韻貞一般對輸贏那樣的較真,在揮落旗子的時候,素問也是夾了馬月復跑了出去,但那速度卻是要遜于潘韻貞一大截。
「看來長樂郡主並不擅長騎術啊!」敬文帝哈哈地一笑。
隨著敬文帝這哈哈一笑,引的旁人也跟著一並笑了起來,尤其是潘家的當家潘韻貞的父親那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眼神之中也是有幾分自豪,敬文帝剛剛這話雖是沒有當著旁人的面夸獎著自己的女兒,但說是長樂郡主並不擅長騎術這從側面上也就是在夸耀著他的女兒騎術不錯。自己這個女兒他可是一直十分用心培養著的,尤其是在後來選為太子妃的時候,那是更加用心,只能是處處比人強而不能落于旁人後頭,畢竟這未來可是要成為國母的人自然是不能落在他人之後的。
只是現在潘大人的心中也有幾分困惑,這之前的時候是自己的女兒身體不好,不能成婚。但這兩年的時候太子的所作所為他也是看在眼中的,太子雖說是對于朝堂之上的事情沒什麼興趣,但這人品格委實不錯。再加上太子這年歲其實也不算小了,卻也沒有提過立兩個側妃的事情,原本他還想著太子是專情在自己女兒身上的,但自己這女兒病好了也快半年也不見太子提上一句,心中也有幾分著急,甚至還揣測著這太子是不是有別的癖好,雖說這好男色的男人長安城之中也並非是沒有,甚至還有不少的達官貴人在自己的府邸之中也豢養著一些個男寵,這也並不是什麼大事,就連皇宮內院之中都豢養著一些個男寵,這也可算是一種風尚了。
但凡事也是有個度的,超過這個度之後自然就不大好了,這太子難道就想這樣子不成?
潘韻貞是存心想要比過素問的,所以她也可算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恨不得自己能夠一下子完成同素問爭斗的比試,她回頭朝著素問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她策馬在身後,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可拉的長長的,這樣的認知讓潘韻貞的心情變得更加的不錯,覺得只要是按照這樣的勢頭發展下去自己贏是一定的。
潘韻貞很快就看到了那一片樹林,她利索地翻身下馬,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其實才是最危險的地方,誰知道那些個狩獵的人是躲藏在什麼地方。
潘韻貞在手牽著馬在那樹林之中慢慢走著,小心翼翼地看著這樹林之中的動向,口中忍不住在低聲喊著︰「大哥,三哥……」
素問遠遠地就看到潘韻貞停了下來,牽著馬走進了樹林之中,這的確是一個極好的辦法,在這樣一片繁茂的樹林之中下馬而行總是要比埋頭硬闖要來的好的多,素問也下了馬,她將馬牽到了一旁,系在了一棵樹上。看了一眼那繁茂的樹林,這樹林應當是有些歷史的,每一棵樹幾乎都是要參天一樣地長著,這樣的樹林一般在天色還沒有暗沉的時候就會有霧氣,甚至在更深處的地方除了猛獸外還有瘴氣一類的存在。
素問對于同潘韻貞的比試原本就不在意,她提氣,踏過那繁茂的枝葉,進入到了樹林之中。居高臨下也的確是有一種好處,能夠將那些個在地處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的。
在樹林之中轉了一圈之後,素問這才發現自己的揣測果然是沒有錯的,這樹林之中除卻了那些個為了狩獵而來的人之外還隱藏了一群不該來的人。
素問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動作,她的目標只是蕭慊。她站在一棵繁茂的大樹上,小心地隱藏了自己氣息,目光卻是放在那一群以樹偽裝著自己慢慢前進的人,或許這些人能夠幫著她找到要找的目標,她小心地隨著這些人的目標慢慢地前行著。
蕭慊對于打獵一事原本就不怎麼在意,但這一次的狩獵對于皇室來說是這般的看重,哪怕蕭慊再怎麼不喜歡也是要來參加的,再加上他這般的身份,自然是不能不來。這突然更改的狩獵地點,這讓蕭慊也已經嗅到了一些關于陰謀的氣息,蕭慊只覺得自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感覺。
一支長箭從蕭慊的身邊穿過,幾乎是百步穿楊的姿態射中在離他並不算是太遠的兔子,那箭的沖力還將那一只兔子撞起直接釘入到前面的樹上,那兔子在長箭上掙扎了幾下最後也掙月兌不開,幾下之後終于只剩下抽搐也不動彈了。
「皇兄這般看著怎麼也不狩獵,在獵場上不狩獵那就失去了本意。」身後有笑意傳來,那聲音之中帶了幾分調侃,「皇兄莫不是不忍心吧?這般婦人之仁可不是一個儲君應當有的。」
蕭慊轉頭看著自己身後的來人,那是他的四弟蕭默。他這個弟弟也算是出色之中的翹楚,而且在朝堂之中的呼聲也算是高的。對于這個弟弟,蕭慊算不上十分的好感,至少在看到他那眼神之中那貪婪和野心的時候是,蕭慊就已經沒有這樣的好感了,而抱著這樣的心思,蕭慊自然是更加的沒有好感。
「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狩獵也不過就是一種祈福儀式罷了,皇弟你這般殺生倒也不好。」蕭慊淡淡地道了一句,看著蕭默的手下一臉漠然地從上拔下那兔子和箭雨掛馬匹上。
「仁雖好,但有時候也是需要以暴治國,皇兄應該是知道這一點才是。」蕭默不以為意地一笑,半點也沒有將蕭慊的話听在心中,在他看來自己這個皇兄實在連有勇無謀這匹夫之態也是算不上的,因為他的皇兄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勇,卻佔據著太子之位,這叫蕭默的心中十分的不喜。
如今朝中大臣有一半的人是站在他這一邊的,甚至他也暗自探過自己父皇的底,父皇對于易主儲君一事似乎也並非是那般的反對,甚至還曾暗示著他太子並無什麼大的過錯,所以硬要廢除太子也沒有什麼理由,除非太子犯下什麼錯事或者是出了什麼事情讓太子無法再當太子。
蕭默對于父皇的話琢磨良久,他哪里是不想讓自己這太子哥哥犯下一些個錯事,但這太子哥哥一貫都是隱藏的甚好,在朝堂之上不結交權貴也沒有結黨營私的事情,甚至對于朝政一類的事情插手的也很少,這樣的人就算是想要陷害他都沒有什麼下手的時機,這讓蕭默覺得十分的苦手。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這狩獵的機會,這樣絕好的下手機會,既然無法使他犯錯那麼也就只好讓他無法再當太子了。父皇也已經這樣地暗喻著他了,這江山原本就是有才能之人才能擁有,像是他皇兄這般優柔寡斷的人物,又能夠有怎麼樣,這才是百姓的不幸。
「皇兄,這山林之中猛獸頗多,皇兄一貫不精于騎射一類,還望小心方是。」蕭默交托了一句,也沒有想要讓自己這個兄長同他們一起走的意思。
蕭慊也不勉強,剛剛那射出的一箭同他的距離那是十分的靠近,這不一留神只怕剛剛射中的也就不是那一只兔子而是他這個人了,這讓蕭慊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感慨,剛剛蕭默那一箭並非是無意,而根本就是有心的,看來這也是在提醒著他,他這個弟弟看來已經是忍不住了。
看著蕭默那慢慢走遠,蕭慊也朝著另外的一個方向而去,這分道揚鑣的意思十分的明顯。
蕭默在行了一段路之後忍不住回了一個頭,看著蕭慊朝著那越發深幽的山林之中走去的時候,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一個看著有些殘忍的笑,他朝著身邊的人微微頷首,身邊的護衛得了蕭默的意思,手指放在唇邊吹出一個響亮的口哨出來,那聲調也有幾分的婉轉,像是蟲鳴山林之中似的。
隨著那一聲口哨聲的響起,那原本還隱藏在山林之中的人迅速地移動著,隨著清風吹過山林樹葉所發出的那一陣輕響聲掩蓋了那些個人行進的時候所發出的聲音。
蕭默高坐在馬背上,他看著眼前這般情景,他的聲音之中也有了幾分低沉,他微微轉動著自己手上大拇指的扳指。
「不要叫本王失望才好。」他低聲道,他的皇兄在太子之位上委實太久了,又沒有什麼建樹,的確是應該要換一個人了。蕭默扯了韁繩調轉了方向,「走,得去好好看著才行。」
蕭慊當然也听到了那一聲口哨聲,如果是在旁人看來,大概也就是牽引著坐騎罷了,但蕭慊可沒有這樣的掉以輕心,要知道在這一片的叢林之中也是最危險的,身邊又有著那樣一堆想要殺他而後快的,就算是是不打算殺了他,多半也是想要整治的他完全半死不活的。
但蕭慊所等著的也就是這個時候,他這些個皇弟們平日里頭在那邊耀武揚威許久了,也是時候給他們一些個教訓了。
蕭慊依舊像是沒有半點防備也像是沒有察覺到半點異樣地策馬慢慢地朝前走著,而他卻也還是在那邊小心地觀察著自己的身後到底是有多少人在那邊盯著不放,這人馬必然是不少,此次如果能夠一打盡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素問看著這些個人像是在做戲一般地在這樹林之中演出的這一遭深深覺得這皇家之中果真是骯髒不已,這父不像父,兄弟之間也完全是沒有兄弟之間的情誼。今日要是出了那暗殺的事情多半也是同敬文帝月兌離不了關系的,若是沒有他的暗中默許又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事情。
素問隨著那些個人慢慢地移動著,雖說她對于這種事情也便是覺得惡心的厲害的,但這些個皇子準備在這種情況下暗殺自己的兄弟,尤其還是太子蕭慊,這一點素問還是十分樂見的,畢竟她的目標也是蕭慊,她也不介意趁亂給蕭慊補上一刀,反正事已至此也不能浪費了旁人的一番算計。
但看著蕭慊這越走越朝著偏僻的地方走,素問抬眼看著蕭慊這行走的方式也有了幾分詭異,按常理說他身邊也沒有護衛應該在最安全至少至少是在樹林的周邊地區才是,但此時此刻的蕭慊卻是一個勁地朝著那最幽靜且沒有什麼人煙地方而去,這……
素問想了想,今日這狩獵之中,衛國的大將軍陰險並沒有出現在狩獵之中,這端的是得了急癥不好見風,但在素問看來許這也有可能是一個借口,而結合現在蕭慊這樣的反常行為,這看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壯舉也有可能不過就是一個請君入甕的舉動罷了。
這樣想著,山林之中果真是響起了一些個奇怪的聲響,素問摩挲著在自己的下巴,開始了!
蕭慊看著這一群將自己團團圍在一起的黑衣人,從這些個黑衣人出現的時機和他們出現的時候那眼神之中閃過的幾分意外來看,似乎眼前這一堆人並非是同一撥人。蕭慊也能夠想象得出這些人多半也就是隱藏在這狩獵場上打算伺機而動的人。
只消一眼的功夫,那些個殺手也已經明白過來,現在不管他們到底是誰的人馬,只要是他們能夠殺了眼前的太子就已經可算是完成任務了。兵刃瞬間抽了出來,朝著蕭慊沖了過去。
而蕭慊似乎也覺得眼前這般的陣仗並非是什麼好相與的,當下便扯著韁繩調轉了方向朝著更幽靜的地方策馬而去,引得那群人便是在後頭一個勁地追殺,瞬間一下子就瞬間將人給引了出去。
這隱藏在暗處的人對于這突然之間的變故也有些震驚,這樣變故並非是他們所想的。
「哈哈哈哈……」
帶了幾分不可抑制的笑聲從樹叢之中響了起來,一個頭上搭著一定用樹枝編制成的帽子的年輕男子從這樹叢之中鑽了出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以嘲諷的聲音在那邊嚷嚷道︰「諸位皇兄皇弟們,事已至此,也應該出來了吧?」
隨著他這一聲招呼,四周的空氣之中多少也有了幾分凝重。
「皇兄皇弟們便是已經到這種程度了還有什麼可遮遮掩掩的,莫不是怕我將你們供了出去不成?」他又道了一聲,「再者現在這般,咱們也可算是同在一條船上的人,這接下來的事情還等著去收尾來著,皇兄們難道是敢做不敢認?」
在他這麼說了之後,的確是有不少的人從樹上躍下,也有人從遠處的樹林之中走了出來,那一個一個穿著的也都是華衣錦服,那姿態也多半都是從從容容的,但仔細一看之後便是能夠發現他們的神情之中是有幾分尷尬的。
對著太子下手這幾乎已經可算是所有人都能夠想到的事情,但卻沒有想到大家都想到了這一點,這最後的時候就鬧成了現在這樣,但這樣也算不錯了,至少這般一來之後彼此都有彼此的軟肋,也不怕鬧出什麼事端來。
蕭默看著那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這其中有大皇兄和三皇兄,接著便是自己的那些個皇弟也在,他倒是不知道自己這些個皇兄皇弟竟然也是有著這樣的心思。他掃視了他們一圈道︰「真是看不出來,皇兄和諸位皇弟也是有這樣的心思。」
「怎的,就許你有這般的心思卻不許旁人有這般的心思不成?」大皇子蕭奇掃了一眼蕭默,「四弟不也是如此,就許你動了這樣的心思就不許旁人動那樣的心思?」
蕭奇對于自己這個野心勃勃的四弟早就已經看不爽許久了,而且仗著有身為丞相的舅舅幫襯著,朝堂之上也有不少的支持者,但這並不代表著這太子之位就一定是會輪到他去當的!這最後的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皇兄這麼焦急做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來了,只是想說你們同我的心思也是在一起的,雖說現在以少敵多,太子殿下未必是能夠得了什麼好處的,但若是咱們這好端端地走了出去且只有太子殿下一人,這樣任誰一看也曉得這其中貓膩極大,所以我還是有些事情是要同諸位皇兄和皇弟商量的,這件事情,咱們都做了,所以就將這件事情爛到了骨子里頭得了。這牽扯出來的可不僅僅只是我們這一人,太子殿下雖說是不怎麼管事的,但也到底是父皇選定的太子殿下,要是薨了,到時候父皇是會生氣還是會如何都不得而知是不是?!」蕭默在那邊說著,他的一雙眼楮晶亮晶亮的,「若是咱們遇上了潛伏的刺客,或多或少的都受了傷,父皇自然地也就不會去懷疑這其中會不會有旁的事情,咱們也可算是安全不是?」
蕭默原本就打算著安插自己的人馬去傷了蕭慊,當然,他覺得自己還是多少有些良心,念在都是一個父親所出的份上,蕭默也沒有想過要結果了蕭慊這件事情,只是想借著這次機會將他弄傷,這傷勢的程度自然是不能夠太輕的,這太輕的傷勢還是有愈合的可能,這太子之位也必定不會有什麼損傷,但若是這傷勢太重,這輩子都沒有痊愈的可能,那麼這衛國的太子之位自然是不能夠讓一個廢人再擔任的了。
而依著蕭默的算計之中,等到將蕭慊解決了之後,他自然也是不能叫旁人瞧出什麼破綻來,只是沒有想到這些個人也是打著這樣的算計,看來這結果已經不是他能夠預期的了,大約也就只剩下死這一個字了,但這人死了,這結尾到底還是需要的,這般一來這原本想要說的謊言也就更加大了。
「那四皇弟是打算怎麼來安排,這受了點傷將謊言遮蓋過去倒也沒什麼事情,但咱們這一堆人都守了傷,這刺客這說辭便是有些說不過去了吧,這刺客打從哪里來?又為何要行刺整個衛國的皇子?」大皇子蕭奇冷笑了一聲,隨著蕭奇的這些話一出,其他人也在那邊振振有詞了起來,對于蕭默的話完全是當做一個笑話來看,行刺,這行刺的範圍也實在是太大了一點,這說出去只怕到時候父皇半點也不相信反而會下令徹查也未必。
「那大皇兄又有什麼好的建議?」蕭默對于蕭奇十分不爽利,這個大皇兄一貫是仗著自己是長子耀武揚威的很,而且還是十分的好大喜功,但事到臨頭的時候卻又是一個十足的孬種,十足地叫人看不起。
「這事還得從長計議……」蕭奇緩緩地道,他掃了一眼蕭默,「這之後會不會鬧出什麼事情來,誰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些人當著面的時候說的好好的,但等到背過身去的時候又是怎麼樣的一種嘴臉,畢竟這太子之位對有些人來說那可是眼巴巴哈多年的地位了,這萬一要是被那種人當上了太子,這今日有你我,明日可就不一定了。」
蕭奇這話明擺著就是在針對著蕭默而說,蕭默想要當太子這個事情對于他們來說也不算是什麼稀罕事了,而且蕭奇雖是看不起蕭默這人,但實際上卻也不得不承認,若是蕭慊真的不在了,那麼最有可能成為新太子的人就是眼前的皇四子,即便是他們這些人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有丞相支持不管是對誰來說這都是一個極大的助力。
蕭默听著蕭奇這話,雖然自己心中所想的被蕭奇這樣堂而皇之地擺在太陽底下,但蕭默還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皇長兄這話說的就差了,你這般說我,但事實上,不管是誰最後成了太子多半都是要做出一些個讓自己這個秘密永遠遮擋在陽光底下的事情來吧?」
這才是真正的人之本性,如今說的再冠冕堂皇最後還是抵不過人性之中的惡念。
但不等蕭奇和蕭默他們商量出一個能夠讓所有人都坦然接受的說辭的時候,卻是有一堆的黑衣人從天而降,那些個黑衣人一看就是頂尖的人物,直到他們現身的那一刻,幾乎是沒有人能夠擦覺到他們是隱藏在哪里,是從什麼時候出現在這里的。
素問離得雖是有一定的距離,對于這一群皇子那毫不掩飾的話,她倒還是能夠仰仗著內力听的清清楚楚的,但看到那些個黑衣人出現的時候,素問也覺得有些意外,本還以為那些個人是剛剛追著蕭慊去的人馬,但在看到他們對著這些個皇子像是砍瓜切菜一樣地廝殺著的時候,素問才知道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之前追殺蕭慊的人。
終于這看似被捕捉進了兜之中的獵物搖身一變變成獵人了。
空氣之中的血腥味彌漫開來,那些個皇子幾乎是沒有想到竟然會突發這種事情,一個一個的都震驚了,甚至也忘記了呼救,等到他們被砍中的時候這才想到要尖叫,但那些個黑衣人這手段也算是心狠手辣的,素問站在高處也可算是看得分明,那些人雖然下手的時候的確是沒有到那一刀斃命的感覺,但看他們那下手的力度,傷到的卻都是要害之處,這不死也得殘。
那些個人下手迅速,那些個皇子不過就是呼喊了幾聲,當下就沒有什麼聲了,一個一個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那些個黑衣人則是迅速地離開,就像是沒有這麼一回事一般。
素問想了想,朝著蕭慊剛剛跑走的方向而去。
蕭慊所在的方向是在圍場之中山林里頭的一處小瀑布哪里,瀑布從山頂竄下,像是一條小龍一般地從上躍下,越是靠近越是覺得水汽十足。
地面上有著不少的血跡,但黑衣人卻是不多,比之之前追著蕭慊的人數要少上許多,但這鮮血卻是有不少,在那些個身首異處的之中唯一的活物也就只有蕭慊一人。
他就在那一堆尸首之中,臉色有些微微的蒼白,身上有幾處的傷痕,左肩上也有著一個刀傷,傷口鮮血還一直都在流淌著,將身上那月牙白的衣衫也已經染透了,看著像是傷勢十分的嚴峻。
「你來了?」蕭慊看著那慢慢走近的素問的時候,他的嘴角微微地彎起,那模樣溫和的厲害,像是回憶到一種十分開懷的記憶一般,「原本我還想著誰會最先到這里來,卻是沒有想到這最後先到這里來的人竟然是姑娘你。姑娘,你覺不覺得這般極像是你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
素問也跟著笑了起來,姑娘,他現在這個時候叫著她姑娘,這是挽歌一貫習慣稱呼她的方式,而現在他這樣喚著她,也就是承認了他就是挽歌。
「終于承認了?」素問笑道,「我原本還以為你是打算以太子蕭慊的身份來面對我一輩子麼。」
「那是因為如今我面對的是姑娘你,而不是趙國的長樂郡主。」蕭慊道,「就算是我再怎麼不認,姑娘還是會將我認出來的不是麼,我一直都覺得若是會同姑娘相見,依舊是能夠被你認了出來的,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方式。」
素問點了點頭,她看著蕭慊︰「你說的對,這的確像是你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只是這一次我不救你。」
素問看著蕭慊,一把小巧的匕首從她的手中落了出來,面對著蕭慊,素問也忍不住夸耀了一句︰「太子殿下,好計謀!」
素問直到現在這一刻才算是知道蕭慊的計謀是什麼,只怕這朝堂之中突然之間要求更換狩獵地點,其中推波助瀾的人也必然是有他的人。他單刀赴會看著像是對這一切的安排不疑有他,在面對著眾多皇子的算計的時候,他又未嘗不是在算計著那些個皇子,他們在樹林之中埋伏了不少的人,而他同樣也是埋伏了人。就在剛剛他策馬狂奔看著像是在躲避著那些個埋伏的黑衣人的追殺,但同樣地將那些個人引開之後方才方便他的人馬去誅殺那些個皇子。
依著挽歌的身手對付這一些個殺手雖說會有一些個困難,但也不至于是到完全素手無策的地步,所以他從一開始就已經算計到了他的那些個皇弟們會趁著這一次的機會下手,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安排。
如今他受傷,素問是個醫者,一眼就能夠分辨出如何的傷勢是屬于重癥,怎麼樣的傷勢屬于輕的,蕭慊的傷勢她一看就明白這不過就是看著十分嚴重罷了,但實際上不過就是傷了點皮肉好好地包扎好將養一段時日之後就不會有什麼事情了,而這樣的傷口與其說他是抵抗不住而得的,倒不如說蕭慊根本就是刻意讓人傷了他,而他所埋伏的那些人對他那些個兄弟所下的手那就只能夠用狠手來形容了,將養上再多的日子也沒什麼用了,從此之後他這身為太子的也就可算是高政無憂了,這般一來是真的沒有人能夠有什麼資格來和他爭搶太子之位了。
這樣的手段,夠毒夠狠。
蕭慊也微微一笑,他的視線落在了素問手上的匕首上,他知道素問對他有著一股殺意,甚至是恨不得殺了他。
「你若要動手,那就動手吧。」蕭慊站了起來,慢慢地朝著素問走進,鮮血從他的手指慢慢地低落,他毫不遲疑地走到了素問的面前,握起她拿著匕首的手,穩穩地握著她的手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己的月復部扎了進去,鮮血一下子就浸潤了衣服,漫出了一圈的紅色。
素問看著蕭慊,他這樣干脆的動作,倒是讓素問有幾分的困惑,他是這樣干脆的人,竟然願意就這樣死在她的手上?素問看著蕭慊,她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就能夠那麼心狠手辣地算計著自己的兄弟的人怎麼就能夠這樣干脆地屈服在她的手上,這種事情的確是有些不合情理。
「姑娘還是以前的性子,」蕭慊強忍著月復部的疼痛,他低頭看著素問,她不會太過輕易地相信人甚至是現在的自己,「姑娘不是一直就想得手麼,如今如願了,怎還是這般的愁眉不展的模樣?」
素問想了一想,倒也覺得蕭慊的話說的極對,她如今得手了還有什麼可不滿足的,只要她將匕首拔出再朝著他的胸口上扎了一道,等到他死的透透的,自己再裝作是不經意發現他這般模樣的,這件事情多半也是同她沾不上什麼關系。
「我……」蕭慊的手緊緊地握住素問的手,嘴角的笑容之中也帶了點舒然的笑,「我抓住姑娘了。」
身後有呼啦啦的一堆人跪下所發出的聲音︰「臣護衛來遲,還望太子殿下恕罪。」那剛毅而又陰冷的聲音在後頭響著,「可是長樂郡主救了太子殿下?」
「是。」蕭慊沉聲道,他抹了抹嘴角的鮮血,「陰將軍來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