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蒂浮香 第六章 同病相憐

作者 ︰

熙熙攘攘的人群站滿了兩邊街道,都在翹首以待曦國的戰神——祁燁。所幸沈林溪早早地就包了路邊客棧二樓的雅間,站在窗前,浩浩蕩蕩的大軍從城門口緩緩走來,為首的正是祁燁,他騎在一匹一人多高的汗血寶馬上,森冷鎧甲包裹下的身軀挺拔堅毅,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體五官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息,龍眉鳳眼,目光如炬,薄薄的唇緊抿,街上的女眷們面色潮紅,不知是太羞澀還是太激動,公子哥們臉上是深深的嫉妒與羨慕,百姓臉上則是深深的驕傲,驕傲他們的國家有這樣一個英雄的存在。

「小姐,六皇子給我的感覺……怎麼說呢,他都沒有看我,我就覺得喘不過氣了。」小嬋撫著胸口小聲說。

「戰場是修羅場,那樣凌厲壓迫性的氣勢只有經過腥風血雨才造就的出來。」他,讓沈夢溪也有了壓迫感。

事實上,夢溪很早就知道祁燁,他是皇子,卻並不受寵,因為他的生母胤帝唯一愛過的女人——凌華皇後在生他時難產而死,胤帝將過錯歸結到了他身上,對他向來不聞不問,所以祁燁十四歲就跟隨養母童妃的兄長童將軍在軍中歷練,能作為對陣南燕的主帥既有童將軍的力薦,也有他自己流汗流血的功勞。

對祁燁,沈夢溪是惺惺相惜的,更同病相憐,因為祁燁被冠上克母之命,而她,克了天下,他們背負著強套上的枷鎖,可憐又可悲。

他的側臉冷峻剛毅,雙手有力地握著韁繩,那雙手沾了無數人的血,有自己人的,也有敵人的,在亂世中殺伐決斷,應該需要強大的內心來漠視生命,同時敬畏生命,沈夢溪鼻子酸酸的,有想要流淚的沖動,為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痛哭一場的沖動。

祁燁突然望向了沈夢溪這邊,冥冥中感應到她就在附近,離他很近很近。

「小姐,你怎麼哭了?哪里不舒服嗎?」。小嬋驚悸地看著沈夢溪臉上哀痛的眼淚,不知所措,她跟在小姐身邊十年,從沒有見她哭過,小姐一直是堅強的,保護著她和她在乎的人,甚至她都忘記小姐也需要人來保護。

「沒有哭,只是眼楮看得太久,累了。」

日落時分,距離宮宴還有兩個個時辰,沈夢溪挑了一套藕荷色的雪紡曳地長裙,繡著連珠團花錦紋,內罩玉色煙蘿銀絲輕紗衫,襯著微粉色睡蓮短腰襦,腰間用一條集萃山月白軟紗輕輕挽住,用蝴蝶流蘇斜斜地綰了個發髻,插了一支白玉琉璃簪和瓖嵌了珍珠碧玉的金步搖。

「小姐,好,好漂亮!」小嬋驚嘆,小姐平素不打扮已是光彩照人,今日一定會艷驚四座。

沈夢溪淺淺一笑,梨頰微渦,靈動的光彩自翦水雙瞳中傾瀉而出,眉如翠羽,齒如含貝,淡淡的胭脂遮去了素日里不健康的蒼白臉色,面若桃花膚若堆雪,似天上仙子翩然從瑤池而來。

「溪,溪兒。」一瞬間驚為天人的妹妹,讓沈林溪既驕傲又憂慮,太過美麗會讓人犯罪。

被人一路領到該坐的位置,沈夢溪一直垂著頭,裝出一副怯生生的樣子,在眾人中並不顯眼,皇家宴會,本就無趣,要小心每一個措辭,一舉一動都是規矩,再好的美食也無心去品嘗,再美的歌舞也無心去欣賞。

沈夢溪偷眼看向曦胤帝和他身邊的妃嬪,一一對號入座,坐在他身邊右下首第一位是袁貴妃,依次是蘇妃、童妃、安妃,還有那些沈夢溪說不上名兒的受寵的幾個嬪,而在胤帝左下首第一位的是二皇子寧王祁爍,依次是三皇子晉王祁焰、四皇子平王、六皇子靖王祁燁、七皇子信王、八皇子永安郡王祁熠。

眾皇子中,唯獨祁燁才有了封號,沈夢溪默默嘆氣,都是他的兒子,就連最小的八皇子都早早有了郡王封號,卻獨獨漏了他,皇上對祁燁的態度表現得也太明顯了,究竟是真的恨還是其他呢?就算凌華皇後因祁燁而死,她也不相信胤帝會恨凌華皇後和他唯一的兒子,她听父親說過,胤帝堪當一代聖君,不過凌華皇後死後胤帝性情大變,聖君之名也不復存在。

正在揣測著胤帝心思,沈夢溪听到一個刺耳的聲音︰「听說前任左相沈鈞的愛女也來了,不知是否有幸一睹芳容?」听聲音是二皇子祁爍無疑,京城還有誰會像他這麼傲慢無禮,沈夢溪嘆了口氣,本來她在胤帝的鶯鶯燕燕環肥綠瘦中做了綠葉,經祁爍這麼一提,想不讓人注意到她都難了,看來她那日的話傳入了這個睚眥必報的人耳中,現在就來報復她了。

「臣女沈夢溪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溪兒心疼了,這是不是愛情的引子呢?我不告訴你們,你們都不留言,阿水也不知道寫的是好是賴,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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