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之王 第二十五章 錯過?靠近?

作者 ︰

炅戎帶著蕭雲卿,匆匆趕往‘晷聖地’,半途中就遇見了繁重二人。原溪乍一看見炅戎,就驚愕的說不出話來,繁重也發覺了原溪的異狀,心里雖然疑惑,卻依然不動聲色的看著炅戎。炅戎顯然也是一愣,但卻不打算在這里先解決與原溪之間的事。

「繁重?」他不知道原溪究竟都告訴了繁重多少,有些不確定繁重此刻的態度,輕輕的喊了她一聲,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和舉止,生怕她再次離他而去,語氣中自然就帶著小心和擔憂。

蕭雲卿低低叫了他一聲,才立刻反應過來,這麼小心豈不是更顯得自己心虛?

「‘焰冰玉塔’氣息穩定下來,全靠你。此次中天躲過了這一劫,卻是辛苦了你。」,一聲辛苦,原溪立刻勃然色變,正欲責問他,卻被繁重攔住,搖頭示意他沉住氣,繁重依然不露聲色的站在那。

炅戎見狀,無奈低嘆一聲,「我許你,幫你做一件事,如今,我也知道這些遠遠不抵你的付出,那麼,我再許你,幫你再做兩件事。」炅戎咬咬牙,他是在不想他們之間算的這麼清楚,彼此沒有別的聯系。可這個女人,真是……讓自己沒辦法。

繁重立刻笑顏逐開,大步向前走去,留下一行人呆在原地,誰也不明白,此刻的繁重為何笑的這樣輕松,仿佛就要解月兌一般,炅戎也在心里問了自己好幾遍。忽然,炅戎臉上黑沉,前幾個月傳來消息,那個人已經涅槃成功,難道……

炅戎重重的腳步踩在冰雪茬上,「 嚓! 嚓!」蕭雲卿和原溪不自覺的模了模自己的脖子,齊齊的站定,待炅戎走遠了,才敢跟上。五行靈獸卻毫無顧忌的快速走到繁重身邊。

繁重滿心的歡喜,並未注意這一切。蒼梧就要來了,那幾乎遍布中天的牡丹應該都在雪域高原活下來了吧?他的氣息很近了,繁重感覺的到。從東南面的冰川雪域之中,早已傳來狂烈的心跳。

炅戎的眼神越發凌厲,身後兩人也離他越來越遠,實在是不敢靠近半步。

原溪對繁重現如今的高強靈力很是自得,放心的在後邊磨蹭著。炅戎遠遠的向蕭雲卿示意點頭,瞬間,蕭雲卿將手中的銀針盡數埋進了原溪的身體中。

剛才還歡快的圍著繁重嬉鬧撒歡的五行靈獸,瞬間就將繁重團團圍住,黑豆般的小眼楮,此刻寒光四射。全身散發出間雜著黑焰的五行靈氣,將繁重體內的靈氣禁錮住。炅戎拿出一個凝凍著五行淨靈之氣的寒冰玉,滴下了一滴赤紅的血珠,血珠的靈氣滋養著中間一小簇黑色的火焰。

瞬間,圍纏著繁重的五行靈氣夾雜在著黑色的火焰,立刻暴漲。

繁重體內的靈氣即將被五行靈獸轉化成為五行靈氣,她翻轉五行氣息,運用五行逆氣,甩開五行靈獸的控制,即將掙月兌之時,炅戎再次燃起了黑焰……

眼看就要再次失去見蒼梧的機會,繁重誓死掙扎,不惜損毀靈脈,劇烈的疼痛使她肩膀上的火鳳凰,再次燃起,遠在中天東南部的蒼梧手掌燃起了朱紅色的靈氣,只是忽的一瞬便暗了下去。順著最後感應的方位,蒼梧拼命的趕著路,揪心的痛楚告訴他,她遇到了危險,和她的思念。

……

炅戎懷抱著繁重,溫柔的看著她恬靜的容顏,這是他夢中千百次曾貪戀過的,此刻,繁重乖巧安靜的躺在他的懷里,滿足的歡喜頃刻間填滿了他的胸膛。可這欣喜還不到一刻鐘,便被蕭雲卿打斷。

「君王,還有三天您就要率領大軍趕往大通河,坐鎮指揮,可是‘她’是帶著呢,還是?」蕭雲卿抬眼看著繁重,有些拿不準君王的心思。

既然深愛著繁重,為何不將一切明說,反而再三的將她囚禁起來。今次,竟然不惜背負著背信棄義的惡名也要將她留住。這樣折磨著她,也折磨著君王自己,何苦來哉!

可是蕭雲卿知道這不是她一個侍從所能置喙的事,雖然為這女子難過,卻也不想君王嫌惡了自己。

炅戎收起溫柔的神情,眼神逐漸清冷起來,收起五行靈獸,將早已被凍僵的靈風解開,放在繁重的臂彎,小心珍重地抱起繁重,仿佛易碎的珍寶般小心翼翼。

蕭雲卿看著君王似喜似悲的神情,暗暗的搖頭嘆息,認命地拽著原溪的後領,甩向空中,用紫色的輕紗將他裹緊,輕輕用腳尖點了點地面,一縷縷紫色的霧氣慢慢浮起,匯集在原溪周圍。

這是紫靈芝的氣息,傷害不了原溪,畢竟得要顧及那位的感受。蕭雲卿慢悠悠的跟在炅戎的身後,向‘晷聖地’走去,身後飄著一朵若隱若現的紫色祥雲。

炅戎神情復雜,這一切不都是按照自己的計劃完成了嗎?自己早已想要了斷這份求而不得的情愫,如今他已然斬斷了後路,還有什麼是不能舍棄的?

沉重的腳步,漸漸靠近了‘焰冰玉塔’,通體瑩白的高大玉塔散發出陣陣的祥和之氣,炅戎的心更加愧疚了,憐愛的抱緊繁重,他不想褻瀆她的聖潔的容顏,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就已經非常滿足了,他告訴自己不能太過貪婪,不能奢求那份本就不屬于自己的感情,好不容易狠下心,向身後的蕭雲卿,沉重地命令道「打開玉塔地宮!」

收起控制紫氣祥雲輕立的手勢,任其在空中開始飄蕩。從炅戎手里接過一團黑紫色的火種,小心的用靈氣將它撥開。露出了內里耀眼的寒冰玉和熾烈的靈火,蕭雲卿再次催動靈氣,絲絲縷縷地將黑紫色的火焰外衣撥開。

一時間,強烈的陰陽靈氣充斥著玉塔四周,黑紫色的火焰細細地纏繞著瑩白的玉塔,炅戎沒有放開繁重,只是用一根手指輕輕地控制著黑紫色的火焰,令其將玉塔固定住,緩緩地用力旋轉起來,滿頭的大汗,非常的吃力,卻依然不肯將繁重放下,嘴角都要出血來,也不放開。

蕭雲卿假裝專注地控制著想要奔向玉塔的寒冰玉和靈火,不敢看君王決然又痛苦的神情。

好在沒一會,‘焰冰玉塔’就被高高的懸立在空中,露出了金光四射的地宮入口,清楚可見的古老咒文,沿著四方的岩壁依次亮起了紅白相交的光紋。

沿著盤旋而下的冰晶階梯,蕭雲卿拖著那團紫雲,好奇地四下打量,每到一層就看到令人悲傷的祭祀圖案,紅白相交的光紋,清清楚楚地記錄著那一幅幅祖先們自我消散靈力,將魂魄和肉身融化在‘焰冰玉塔’之內。

為了中天之地的安詳,他們不停的犧牲著自己,每一幅畫都是血合著淚的愛護,其中最多犧牲的還是頭戴王冠的焰摩天王,排列在兩旁的都是同時代,舍生的其他族類靈力高強的王者。每一幅畫面的旁邊都記錄著舍生的原因和當時發生的事情,有外族的入侵,也有本族的叛亂,都多少破壞了中天的冰火屏障。

不知不覺,蕭雲卿的淚就打濕了寬大的衣袖,炅戎似有所感的回頭,發現蕭雲卿和自己同樣淚流滿面卻不自知。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終于來到了最底層的寒冰地面上,熾烈的靈火描繪出巨幅的咒文層層向最中心聚攏,原本被封住的那份靈火和寒冰玉,被炅戎從塔外帶了進來。仿佛有靈性一般,緊緊的跟著炅戎,一步也不多走。

炅戎沉重的緩步走向中心的冰玉高台,一層層的台階緩緩上升,將炅戎的心漸漸撕開。長這麼大,自己可是從未流過這麼多的淚,炅戎笑著在心底自嘲。

站定在冰玉高台的中心,輕輕的跪坐下來,寒冷的氣息,令炅戎清醒了一些,唯有著刺痛才能緩解著心里的揪扯之痛。

冰冷的感覺令繁重厭惡的皺起秀眉,炅戎看著她的神情,心里不忍,伸出手腕,用手劃開跳動的血脈,一滴滴熾熱的血液漸漸融化開來,將寒冷的高台鋪墊的暖和起來。繁重的眉頭漸漸又展開,炅戎忍不住想去親吻她的額頭,中途卻不甘的停了下來。如今他還有什麼資格這麼做,他這一生恐怕都無法面對她,更何況去愛護她?

五行靈獸體內的黑色火焰被炅戎收起,心力交瘁的它們從圍繞著繁重的高空緩緩落下,靈風也有轉醒的跡象,炅戎無法只得再次將它用靈絲綁縛住。

……

隨著焰冰玉塔的緩緩下落,蒼梧氣喘吁吁的站立在昨夜繁重與原溪歇息的地方,滿心的悲愴與心疼,四下里不見了繁重的蹤跡,連最後一絲氣息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喜悅之情頓時消散,原本的擔憂漸漸演變為憤怒。

遠遠從雪地里跑來的青濯和青音,早已累癱在地,可是他們卻不敢躺下,掙命似的爬起來,走到蒼梧身邊站定,看著即將崩潰的君王,心痛莫名,卻也只能上前勉強著安慰蒼梧,所有的話都蒼白無力。

只有手心的那朵綻放的牡丹,忽隱忽現,但卻沒有消失。蒼梧的憤怒退去,滿眼的傷痛,令人不忍去看。

遠遠的一片翠綠的光閃耀了一下,青音拖著沉重的腳步過去查看,從雪里抽出一管通體碧綠的玉簫,朱紅的流蘇被冰雪凍的僵硬。看著這熟悉的玉簫,青音喜悅的連話都說不利索。

「玉簫……玉簫……回來了,主人……回來了,玉簫……」他傻笑著,淚水卻不自禁的布滿臉龐,將玉簫小心的遞給蒼梧。在這浮彌山界,一路上他們都稱蒼梧為主人,他們知道這里所有的人都覬覦著主人高貴的血,所以他們時常變換氣息,令人跟蹤他們的好幾撥人,都以為跟蹤的不過是幾個不值一提的無名小卒。

熟悉的氣息在冰凍著的玉簫之內緩慢的流動,蒼梧木然的接過玉簫,眼神立刻就明亮起來,用烈焰般的靈氣,解開冰凍,玉簫慢悠悠的嘆了口氣,終于緩過神來,看著蒼梧像孩子般豪豪大哭起來,不停的讓蒼梧去救主人繁重。

原來,原溪雖然對繁重放心,卻沒有對蕭雲卿放下戒心,時刻注意著蕭雲卿的一舉一動,當蕭雲卿亮出手中的銀針時,他就大喊繁重,只不過卻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眼看著繁重被五行靈獸團團圍住,不能動彈。心急之下只好將玉簫用最後一絲靈氣禁言插入冰雪里,希望玉簫醒來之後能夠找人救他們出來,雖然這是一個萬中無一的希望。

……

昏迷不醒的繁重,本能地掙扎著想要動一動手指,卻是徒勞無功。那種強烈的,熟悉的感覺令她發狂般的掙扎起來,劇烈的疼痛,剝皮剔骨般的疼痛過後,她終于舒了口氣,終于解開了束縛,輕盈自由的感覺還來不及開心,就被外邊那憂傷憤怒的氣息揪痛。

她不顧一切的向外邊沖去,卻發現炅戎與蕭雲卿即將被玉塔擋住的裙裾,不想再與他們牽扯上麻煩,只好選擇了玉塔的另一邊沖了出來。玉塔輕輕的落下,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繁重緊張的屏蔽著自身的氣息,卻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絲的氣息流動,心中大駭。

卻不敢有絲毫的行動,只能呆呆的看著炅戎與蕭雲卿緩緩離去,忽然一聲清亮的鳥鳴聲打破了沉靜的‘晷聖地’,炅戎從鳥嘴里取出一片晶瑩剔透的雪花,用靈氣將其融化在掌心。忽然,炅戎收斂氣息,面色沉重的疾步離開,蕭雲卿愣了片刻,雖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也像炅戎一樣收斂了氣息,快速跟上,轉眼間就消失無蹤。

繁重顧不的多想,立刻朝著蒼梧的方向狂奔,卻沒有注意到如今的自己只是一個虛幻的身影,在地面上空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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