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之王 第十五章

作者 ︰

遙望雪舞彌漫處,望天欲語淚滿心。

他有他的責任,有他的愛恨離愁,她希望他的眉頭永遠也不要沾染愁緒,她喜歡看他溫潤柔和的笑容,一如那一年相遇在深藍天空的白雲從間,被金輝暈染,燦爛和煦的笑容,驅走了她心間的冰冷、寂寞和彷徨,侵佔的心間,滿滿都是他笑容里的溫暖和安心。

中天之地的慘淡景象,繁重不敢去看,戰爭從來都是熱血過後的慘淡,他也從來都不喜歡戰爭,可每次他都不得不去面對。自己目前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將滿腔的柔情用厚厚的戰甲包裹起來,與他再次並肩作戰!

將離愁與思念埋下,繁重片刻不停地修煉鍛造自己的魂魄,同時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那些連接自己魂魄與軀體的咒符鏈條,通過它們感應自己的軀體,吸收焰冰玉塔內的冰火靈氣。

她清楚的知道焰冰玉塔內靈氣的減少,改變著中天之地的靈氣運轉。也許現在是滿天大雪,下一刻就會是洪水滔天。因為,陰陽氣息平衡的打破,那維持冰火極端的雲層已經開始了劇烈的撞擊。

盡管,中天氣候的變化導致許多生靈覆滅,但她自己也是這場戰爭中被人利用的棋子,她也時刻掙扎著,想活下來而已。勉強說服了自己,繁重再次加快了吸收靈氣的進度。

也許是因為急躁,也許是她的忽略,那些維系她魂魄與軀體的符咒鏈條,顫抖著發出嗡鳴的聲音,幾不可察地緩慢斷裂,進而消融與無形。

她在擔憂,擔憂很多的人和事。

雖然,靈風和原溪的安危令她擔憂不已,她只能隱約感應它們微弱的氣息,感應到它們微弱靈力中的擔憂焦躁,有著不安的波動。但卻無法睜開眼看看他們,讓他們安心。

看來只有盡快將焰冰玉塔內的冰火靈氣修化,早些打開焰冰玉塔,將魂殼修和,才能解除蒼梧的後顧之憂,與他並肩。才能看到靈風嬌俏可愛的身影,為它修復受損的靈力。還有原溪,他們不曾修煉過三淨決,無法對抗塔內帶有凜冽殺氣的靈氣。長的時間在塔內,會損壞他們的精魄。

時間,很緊!必須趕在玉塔滅亡之前完成,否則……

寒冰與烈火帶著凜凜的殺氣的交替襲來,劇痛如預料般襲來,繁重緊皺眉頭,忍耐之下咬破了唇角。這些巨痛比起那一百年間的痛楚要更加的猛烈,更加深入。

青濯依然是面無表情,默默地看著繁重強忍著痛楚的顫抖身軀,輕輕的撫模著掌心的青米。他忽然感覺到自己是幸福的,雖然沒有主上的幸福來得濃烈,可那平淡的幸福卻讓他感覺到更真實。想到主上與繁重的愛離別死相隨,任是青濯再堅強的心,也忍不住酸澀痛楚起來。

走出蒼龍雪山,青濯隔著蒙蒙大霧,仰望著灰色天空下那模糊的身影,在心底暗暗默默念著誓言。

屬于自己的戰爭即將來臨,希望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前,繁重能夠離開焰冰玉塔,恢復靈力,與主上並肩作戰。在戰場上再次見識她的魅力,領略他的風采。

………………………………

中天東方邊境,戰爭開始的最初之地,大通河東岸。

滿地狼藉,衰草枯敗,失去靈力的殘骸,猙獰的慘狀,似乎那靈魂還在哀嚎怒吼著。

蒼梧四下里感應尋找著生命的氣息。可惜!大通河兩岸百里之內,一片死亡的氣息,憤怒和哀怨充斥著這片天地,怒吼翻騰的河水滾滾逝去,仿佛有訴不完的怒氣。

「主上,這河水的暗流又再次穩定了許多,看來繁重加快了吸收焰冰玉塔靈氣的進度!」青音看著主上再次皺緊的眉頭,小心翼翼地放緩了聲音,「主上!」生怕自己再次勾起主上的擔憂,青音不敢再多話。

盡管烈風的力度也再次減小,不過依然猛烈無比,帶起蒼梧及地的長發,在烈風中飛舞凌亂起來。無奈苦澀的笑容,在寒冷的冰雪世界里乍然盛開。

「繁重!」低低的呢喃聲,即心疼又心酸。心愛之人本應在他的庇護之下安心快樂,可她為了自己不但受盡苦楚,魂殼相分,現在更是連魂魄都不能安寧,還要再繼續受這極端的痛楚……

「繁重……繁重……,你叫我如何安心!」蒼白的骨節在獵獵作響的衣袖中顫抖。

吸食腐敗衰竭濁氣的綠紋鳥,發出歡喜的鳴叫聲,在這空曠的墅野之中回響不絕,伴隨著轟鳴逝去的河水,仿佛在嘲笑這世界的無知。血腥污濁的氣息,再次從地底彌漫而上,綠紋鳥蜂擁而上。

不絕于耳的鳥鳴聲中,突兀地靈氣一現,蒼梧瞬間睜開眼眸,青音已經閃身瞬間出手,抓住了那只靈光閃閃的綠紋鳥。

綠紋鳥本是以吸食死亡生靈的腐敗衰竭濁氣而生,因其本身不能吸取靈氣,故而沒有其他生靈的生命氣息。

但是,被青音用靈氣制成的臨時牢籠之中,那只綠紋鳥卻渾身靈氣充沛。不過更奇怪的是,這綠紋鳥竟然會有靈智,被關在籠子里,竟然用哀切求助的眼神看著蒼梧,而不是此刻正掌握他自由的青音。

綠紋鳥因以腐敗濁氣為生,故而性情暴躁狂怒,沒有靈智。他們群體聚集而生,數量龐大,又暴躁易怒,雖然不會攻擊其他生靈,但一旦被惹怒,卻會群起而攻之。

這只靈氣充沛的綠紋鳥,雖然被抓,但是其他鳥群卻沒有任何異動。

蒼梧眼眸半轉間,已心中明了,催動靈力,聚集在指尖,彈指打進籠中綠紋鳥的體內。那鳥而被擊中,竟順著勁力旋轉摔倒,羽毛凌亂,雙翅歪扭。

「你是誰?」冷靜、冷漠,絲毫沒有剛才的哀切之色。

「能夠再次毀滅你靈魂的人!」笑容里帶著絕情和冷漠的回答。見那‘鳥’懼怕著瑟縮了一下,繼而又道︰「同時也是能救你的人!」

那‘鳥’兒聞言思索片刻,恢復人形模樣的魂魄,不再掩飾已經修習凝結了許多的魂魄。

高大的白影站在蒼梧不遠處,青音收起被掙破的靈力籠。平靜的看著那脆弱的魂魄,想起被困的繁重,眼角的余光擔憂地看著蒼梧。

‘白影’堅定的目光中滲透著剜心蝕骨的恨意,踏咬牙切齒地訴說著大通河岸上那場慘烈的鏖戰。而它之所以失去軀體,魂魄化為最低賤的綠紋鳥,卻是殘余的將士用盡他們的靈力,將他的靈魂保持掩飾了下來,希望他能夠將消息傳回樂成天,阻止後續的軍隊繼續開往中天,阻止西天之地的生靈,進入這場陰謀的甕轂。

然而,他眼睜睜的看著西天之地的生靈,一波又一波的葬身在這中天之境,被洪水淹沒,被冰雪封凍在這片冰地之下。可是消息還是沒有傳出,死亡的氣息在中天之地越來越濃烈。

他費盡周折才堪堪能夠用這殘破的形態走回到大通河岸,卻是精疲力盡,再也難以越過大通河,回到故土。即使是靈氣貧瘠到曾經令他憎恨的故土。

蒼梧淡淡的看著這神情悲切的魂魄,沒有同情,沒有憐憫,作為鳳鳴山界的君王,對戰爭的殘酷,他有的只是冷面絕情,他也只能冷漠看這些生命淹沒在戰場上。他的情他的愛,只留給他的繁重!

雖然,這魂魄的情形值得同情,值得可憐,更是與繁重同病相憐!但繁重只是他的繁重,別人永遠都不是繁重。

青音靜靜的觀察著那魂魄的舉動和神色,靜靜的等待主上的命令,他知道,主上應該要出手了!

果然!「青音,將嵌魂石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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