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擺月兌了那幫煩人的朝臣,回到了臨風殿。
囑咐清淺守著門,不要讓那幫朝臣沖進來。
他們實在有些過了,什麼芝麻綠豆的小事都來煩我,甚至到最後還有人問我說,宮中鬧鬼怎麼辦。鬧鬼,你找我干什麼?我是鬼啊?明明知道他們是故意的,還不能罵他們,讓我嫉妒郁悶。
趴在床上,讓浮月去找張四。
浮月一臉不情願,說︰「王爺,他還在跟我置氣,我不要去看他的臭臉。」
我連連嘆氣,怎麼今天的事情都那麼煩呢?只得說︰「還有一壇酒在冷宮呢,叫他提了來見我。真是的,有正事找他,他不來,我就貶他去掃地!快點去,我今天煩死了,他再不來,我就把火都撒在他身上。」
浮月立刻跑了出去,好像後面有吃人的妖怪一樣。
我趴在軟軟的床上,真的不想動啊,應該考慮把早朝推後一點,好累啊……
結果就那麼睡著了。睡夢中感覺有人在戳我的臉,只得睜開眼楮,看到的卻是一個大胡子大叔,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直嚇得坐了起來。
那個大叔哈哈大笑,我才反應過來,是張四那個死人。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你就普普通通地叫醒我會死啊?」
他楞了一下,沒想到我發這麼大的火,說︰「怎麼了?今天火氣這麼大?」
我甩甩頭,說︰「還不是那幫無聊的朝臣弄的,連宮里鬧鬼這種事情都來問我,我又不是捉鬼的!算了算了,提那些家伙都頭痛,我讓你找的資料怎麼樣了?」
他說︰「明家和尚家一共有三對聯姻的。第一對是樅陽縣縣令,他是明家的人,娶了旌德縣縣令的女兒,是尚家的女兒。這一對也算是門當戶對,可偏偏這樅陽縣縣令是個多情的種子,喜歡上了縣里一個寡婦,還背著尚家的女兒把人藏在別院里,也算是金屋藏嬌了。尚家那個女兒也算是大度了,對此也沒有多說什麼,還讓人時不時送點東西給那個寡婦。結果旌德縣縣令卻看不下去,派人抓了寡婦,燒了別院,到現在樅陽縣縣令還沒找到人,已經過去大半年了。」
「這倒有趣,有沒有辦法知道那個寡婦在哪里?」我問道。
他笑了笑說︰「我是干什麼的?怎麼可能不知道,你誓死都不會想到那個寡婦去了哪里,她居然又勾搭上了旌德縣的縣令。現在她住在旌德縣縣令的家里,也算是個沒進門的一房姨太太了。」
我愕然,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女人,能夠讓男人這麼著迷?
想了想,我說︰「你想個辦法,把那個女人帶回樅陽縣縣令那兒,再留點線索給旌德縣縣令,讓他們玩去。不過那個尚家的女兒倒是個可憐的人,被丈夫那麼對待,她就沒有其他反應?」
他想了想說︰「那個女人已經去廟里住了好久了,既沒有回夫家,也沒有回娘家。」
「他也是個可憐的女人,他父親知道嗎?」。我問。
張四皺了皺眉,說︰「我想想,應該不知道。這嫁出去的女兒也就是潑出去的水,她嫁人之後就基本不跟娘家聯系了,要不是寡婦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怕是她爹也不會知道。樅陽縣縣令也知道理虧,一直沒有再明面上找人,暗地里派了很多人,可也是找不到。」
「是啊,都被人藏到人家家里了,能找得到嗎?就這樣吧,把那個寡婦帶回給樅陽縣縣令,留點線索給旌德縣縣令;再送點那個寡婦和旌德縣縣令有染的證據給樅陽縣縣令。我記得這兩個縣應該是永州知府在管著吧,永州知府是明家的人,讓他也摻和進去。這樣一級一級鬧上來,應該也算有趣吧。看到事情快要平息的時候就再煽點火,怕是永州那一塊兒就不得安生了。另外兩對呢?」我說。
他撕下了下巴上的胡子,說︰「還有兩對都在京城。一戶是小人家,都沒有走仕途的。另一戶就比較有趣了,男的是兵部侍郎尚啟祁遠,女的是明毅的堂弟的女兒,叫明苓。尚祁遠當年也不過是尚家旁支中的旁支,被尚家上一屆的族長看重養在身邊,算得上年輕有為,入仕幾年就當了兵部侍郎。可惜,明苓的性子跟尚菁菁有的一拼,嫁人之前就說要尚祁遠對她一心一意,不可再娶別人。可尚祁遠又做不到,被朝臣塞了不少小妾,弄得明苓天天在家里折騰,尚祁遠也不再去找明苓了。」
「那戶小人家算了,明祁遠的家里倒是有趣。」停頓了一會兒,我問︰「在尚祁遠娶其他人之前,他們兩個的感情怎麼樣?」
張四繼續擺弄他的假胡子,說︰「尚祁遠家里的下人說,很不錯,兩個人經常有說有笑一起出門。不過,明苓嫁過去兩年也沒有生出孩子,下人的話還是值得商榷的。」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說︰「這對成不成怕是最重要的,雙方都位高權重。需要小心對待,看看尚祁遠的小妾中有沒有願意動手的,幫她一把,只要明苓不死就好。依她的性子,應該在被人欺負之後,不會默默無聞的,先看看事情會怎麼發展,再決定怎麼做。記得不要留下痕跡,慢慢來。」
張四說︰「我現在就布置下去,看看朝中人的反應吧。真的有用嗎?」。
「有用又如何,無用又如何?我只要兩家不再金誠合作就好,只要出現間隙,一粒小小的沙子也可以變成珍珠。讓人緊緊盯住尚祁遠,被尚允烈父親帶大的人不會那麼簡單。」我說︰「還有,別讓旌德縣縣令的女兒過得太難受,她也可憐。不過,那個寡婦好好調查一下,隨隨便便讓兩個男人那麼著迷,不是太美,就是太有心計,兩者都不是好事。就先這樣吧,拆人家的姻緣,怕是我以後也得入地獄吧。」
張四搖搖頭,說︰「這就是做是事情的代價,你不也說過,想以最小的代價完成最多的事情嗎?難道真的派兵把兩家的人都殺光?」
我輕笑出聲,說︰「你跟上官的感情比我想象得還要好啊。算了算了,現在想也沒有什麼用。不如來說說你和浮月吧,你到底對她什麼態度啊?我看出來她是真的喜歡你啊。」
他深深嘆了口氣,說︰「居然現在跟我談這個,算了,告訴你吧。我也不知道,我把清淺他們當做妹妹,只有浮月不是,但要說像個女人對她有想法,似乎也不是那麼回事。」
我皺起了眉頭,說︰「你要是不喜歡她,就不要招惹她,她還不懂事,怕也以為你對她有意思呢。想想清楚,如果真的不喜歡她,就跟她說清楚,不要讓她一個人自作多情。」
張四嚴肅地點了點頭。
……
過後的兩天,永州那兩個縣的事情進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在朝里也有了些風聞。御史們紛紛參奏,不是參旌德縣縣令,就是參樅陽縣縣令。我大筆一揮,兩個人都是風氣問題,不用那麼小題大做,不如讓他們自己協調解決,各自罰俸一年即可。據張四傳回來的消息,說是兩人大打出手,臉是丟盡了。永州的兩家官員互相攻擊,好不熱鬧啊。
尚祁遠那里卻不順利,應該說很不順利。那個對明苓動手的小妾被尚祁遠趕出了門,甚至把張四放在家里的暗樁抓了,送到了我的宮里。
真是不可小覷的一個人,這麼簡單就看透了我的想法,可是,他到底是什麼態度呢?如果把事情告訴兩方的家主,甚至告訴兩家其他人,我的計策根本不會有用。他把唯一的證人給我送了過來,到底是為什麼呢?
讓清淺過去傳話,將尚祁遠傳進了宮里。
尚祁遠跟尚允烈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齡,有如初生之虎一般,定定地直視著我,毫不畏懼。好一個尚祁遠,只是這個眼神就讓我覺得此人大有可為。
我開門見山地說︰「為什麼把人送回來給本王?」
他說︰「那王爺就是承認這個人是您派到臣的家里的了?」
「是,本王既然敢做,就不怕你知道。問題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緊緊地盯著他的臉,不放過他的一個表情。
他笑著說︰「臣要尚允烈的位置。臣知道王爺容不了現在的尚家和明家,臣願意供王爺驅使,只求最後能留在朝堂之中。」
真是個直接的人,這個人很危險,但現階段卻是個極好的合作人選。我說︰「我讓你留在朝里,但是尚家的事情只能你自己動手,如果你有本事讓尚允烈接受你的話,本王是絕對不會反對的。」
「為了回應王爺對臣的期待,臣會讓王爺滿意的,要挑起兩家的爭端,臣會親自動手,一定讓王爺滿意。」他說。
我笑著對他說︰「本王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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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追妻劇場十
最近兩天尚府大門緊閉,太子上門都被擋了回來,管家送來了一封給太子的信。
太子打開一看,是尚允烈寫的,只有兩個字︰「等待。」
我們偉大的太子大人看得心花怒放,難道尚允烈就這麼簡簡單單地同意了。
但剛回到宮里,就收到了尚菁菁的信。
尚菁菁的信里說,父親讓他們等等,再說還有那麼多上門的媒婆需要打發,讓他最近乖乖待在宮里。
太子看得心里暖暖的,似乎看到了尚菁菁嬌羞的樣子。
第十回合,太子應該算是徹底成功了吧?不過,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