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粉黛 第一百二十九章 獄卒

作者 ︰

錦知寒抓住了我的肩膀,說︰「為什麼到了現在你還要逃避我?」

我定定地看著他,說︰「錦知寒,你看清楚,我們還在嵐國的天牢里。」

錦知寒笑了起來,說︰「現在這里才好,沒有人來打擾,你又逃不掉。一,我只要一句話,你到底願不願意?」

我頭痛地說︰「不是我願不願意,錦知寒,是能不能。」

「不要找借口了!你知道的,其實你跟我一樣,到處找借口阻止自己不去想對方!一,只要你一句話,我就什麼都不說了,你想怎麼樣都可以。」錦知寒說道。

我用力推開他,說︰「錦知寒,行了。若是聞人芊茜和你母親都沒有問題,我現在答應你有何妨?」

錦知寒笑了起來,抱住了我,說︰「這麼多年,你知道讓你答應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嗎?」。

我無奈地笑了笑,說︰「好了,先放開我,我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好好再待兩天,很快就能出來了。我先走了,記得這兩天也好好吃飯。」

錦知寒放開了我,燦爛地一笑,說︰「嗯,好,我在這里等你。」

听到「等你」那兩個字,我沒理由地一陣心酸。我甩了甩頭,推開牢門,直直走了出去,深怕自己一個後悔就跑回去抱住他,把他直接拉走。

嵐繼雨在牢門口抱臂等著我,說︰「真正的錢陽呢?」

我笑了笑,說︰「你也就別怪他們了,這次真的是我運氣好才找到這麼個可以冒名頂替的人的。我在客棧里找了個院子也住了快一個月了,掌櫃的看我很奇怪,老是待在房間里不出來。我就順便到路邊支了個攤子。幫你代寫書信。好巧不巧,錢陽的哥哥找我幫忙寫書信給衙門請假,錢陽自己又摔傷了腿待在家里,我就順水推舟說幫他送信,然後用錢陽的身份頂替了下來。」

嵐繼雨嘆了口氣,說︰「也就只有你才能想到這樣的法子了。商陸我已經送走了。‘無言堂’你願意的話。也立刻可以開張。明天就安排你進宮見陛下,明日早朝之後,我派人去接你。」

我搖搖頭,說︰「等我先去見了嵐裳再說。我們時間還長,不急的。」

嵐繼雨無奈地招了招手,一輛馬車停了過來。說︰「請上吧。」

我沒理他,解開馬上的韁繩,牽過一匹馬。騎上就走了。

嵐繼雨在後面頭痛地叫道︰「你說你要騎馬就可以了啊。」

果然,等我到了「無言堂」的時候,商陸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門口發呆。

我下馬走到了他身邊,說︰「怎麼不進去?」

商陸指了指門上面的封條,說︰「貼著封條呢,怎麼進去?」

我把韁繩扔給了他,說︰「我讓你看看怎麼進去。真是的,這點魄力都沒有。你怎麼去把聞人芊茜從錦知寒手里追回來?」

商陸翻了翻白眼,說︰「你到底偷听了多少?」

我冷哼一聲,說︰「我也就混進去十幾天而已,不用緊張,該听到的都听到了。」

商陸負氣似的說︰「我真的恨不得現在就去跳河,臉都丟光了。」

我走到了門口,用力扯下了封條,團成一團,扔到地上,轉頭看向商陸,說︰「把馬牽到後院去,今天中午的巧果好不好吃?要不要我再給你弄點吃的?」

商陸本喪氣地牽著馬走,突然抬起頭看著我,說︰「你怎麼知道我中午吃了巧果?」

我笑了笑,說︰「這世界上現在還真的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可商陸還沒有走遠,就來了隊官兵,拿著刀就想抓我們。

我嘆了口氣,說︰「你們要抓我?原因呢?」

帶頭的官兵說︰「這里是反賊聚集的地方,爾等怎麼敢擅自撕了封條,還有沒有將我嵐國的國法放在眼里?難道你們也是反賊?」

我無奈地看了看商陸,說︰「嵐繼雨他是不是瘋了,居然用‘造反’這樣的蠢理由封了我的樓、抓了我的人,還把你們兩個關起來?」

商陸只得把馬綁在了就近的柱子上,走了過來,說︰「就是這個理由,好用吧?」

我扯開了身上獄卒的衣服,還好早就穿了自己的衣服在里面,又丟給了商陸。再拿出「湛露」,重新綁好發髻,說︰「那就請幾位帶路吧,我也想見見你們家大人了。」

商陸驚訝地看著我的衣服,說︰「你不是最討厭穿白色的衣服嗎?」。

我笑了笑,說︰「這麼多年,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早就變了很多了。這幾位兵大哥還在等著什麼,還不帶路,難道自己都不認識回衙門的路了嗎?」。

那些官兵互相看了看,收起了兵器,領頭的說︰「那就這邊請,我們大人已經恭候了。」

……

我可是第一次到臨城太守的府衙,不愧是嵐國都城的府衙,確實比豫城那個府衙華麗太多了。坐在上首的是一個看起來過了不惑之年的官員,應該就是臨城太守郭啟恆了。

郭啟恆一拍驚堂木,說︰「堂下何人,為什麼不顧朝廷禁令私下本官的封條?」

我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原來每個國家的官員都是這麼審案子的,說︰「郭大人是吧?小婦人錦知暖,是‘無言堂’真正的東家。最近剛到了臨城,發現自己的產業被人封了,自然是要自己去看顧一下的。凌王殿下那里已經答應了,說是立刻讓小婦人開業,就不知道原來他還沒有通知大人,自是來告罪一聲的。」

郭啟恆皺起了眉頭,說︰「又是攝政王,他怎麼可以這樣一手遮天?‘無言堂’里的那些人犯的可是謀反之罪,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就讓你重新開業?」

我拍了拍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商陸,說︰「去。把嵐繼雨給我叫來,我可不想卷進他們國家的官場斗爭。」

郭啟恆又是一拍驚堂木,說︰「這不是‘慎言堂’的商大少爺?你不是應該被關在天牢里,怎麼出來了?來人,還不把他們拿下。」

商陸緊張地說︰「現在怎麼辦?你那些手下呢?」

我沒好氣地說︰「我根本就沒有帶任何手下過來。混賬嵐繼雨,是想利用我幫他清理政敵呢。這位郭大人開來是讓他不爽很久了。沒事。我們就站在這里,沒有一會兒,嵐繼雨肯定自己走出來,否則這戲就唱不下去了。」

商陸看著身邊的刀。說︰「這怎麼等?刀都快架到我們的脖子上了。」

我笑了笑,看著郭啟恆,說︰「大人。這麼做,有沒有想過後果?既然商陸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我又在光天化日之下撕下了封條。我們會完全沒有倚仗嗎?大人好不容易爬到了現在的位置,可別因為這麼點小事就惹了不該惹的人,丟了烏紗帽可是不值得的。」

郭啟恆再次拍響了驚堂木,說︰「本官一身正氣,有何可怕?就是今日攝政王站在本官的面前,本官也敢這麼說。」

果不其然,府衙外傳來了聲音︰「本王怎麼不知道。原來郭大人這麼憂國憂民、大義凜然、不畏強權?」

我和商陸對視一眼,果然。正主來了。

郭啟恆嚇得站了起來,急忙走了下來,說︰「下官不知王爺駕臨,有失遠迎。」

嵐繼雨穿著他那身鮮紅的衣服,大踏步走進了府衙,坐在了原先郭啟恆坐的位置上,說︰「郭大人也不必行禮了,本王知道,大人一向看本王不順眼。不過大家朝臣一場,本王也是念在同朝為官的份上,也就能忍就忍。今日的事情,本王可就不能睜只眼閉只眼了,陛下那里已經下旨,褫奪郭啟恆的官位,永世不得為官。」

郭啟恆跪倒在了地上,大聲叫道︰「王爺,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嵐繼雨懶懶地說︰「你那些貪贓枉法的事情,本王已經懶得說了。今日之事,就是你的錯。本王已經下旨釋放了商陸,也同意了錦姑娘的要求,讓‘無言堂’重新開張。你卻好,仗著自己是臨城太守,不顧朝廷政令,居然還為難本王的人,本王又怎麼能容忍你還在朝中呢?還不快滾,否則你腦袋不保。」

郭啟恆臉色慘白地等著嵐繼雨,說︰「今日之事又如何,這‘無言堂’是王爺下旨封的,是反賊的藏身之處,連全嵐國中錦家的產業都被查封了。如今就因為錦知暖來了,難道就要徇私嗎?」。

嵐繼雨看著我,說︰「錦姑娘,你自己說吧。」

我推開了圍在身邊的衙役,走到了郭啟恆的邊上,說︰「嵐繼雨,你要讓我幫你,可是要更多的代價的。‘春深巷’我也要了,今天晚上我要見到六出。」

嵐繼雨一愣,苦笑著點了點頭。

我蹲子,拍了拍郭啟恆,說︰「郭大人,我現在是叫錦知暖,名義上是錦知寒的妹妹。可是你不知道,我還有其他的名字,叫白一。不用擔心,不是其他的白一,就是你們嵐武帝曾經的皇後,龍朝的定國公主白一。你真傻,我都提醒你了,你偏偏就是要模老虎,我只不過是嵐繼雨整你的借口。還是快走吧,要不然你就真的人頭不保了。」

郭啟恆取下了烏紗帽,對嵐繼雨又是一拜,便站了起來,離開了府衙。

我站了起來,看著嵐繼雨,說︰「他到底怎麼惹到你了,讓你這麼費盡心思整他?」

嵐繼雨站了起來,說︰「他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潔,就算我拿出一堆證據,朝臣還是不相信他貪贓枉法,當然是借你一用,才能免去麻煩。」

「那他是否是真的貪贓枉法呢?」我問道。

嵐繼雨笑了笑,說︰「你說呢?」

我搖搖頭,懶得理他,招呼了站在一旁的商陸,往回走。

嵐繼雨急忙追了上來,說︰「別這麼著急,我忙了一天餓了。你是不是也應該招待我吃頓飯啊?」

我拿過商陸一直抱著的獄卒衣服,丟到了嵐繼雨身上,說︰「你什麼時候把殺了夏知霖的人的人頭放到我面前,你就什麼時候可以進我的‘無言堂’。你不要忘了,嵐繼雨,你還欠我一條人命。」

嵐繼雨突然停在了原地,呆呆地看著我。

我見他沒反應,也懶得再多說話,的確忙了一天,我也餓了。

商陸看得很解氣,說︰「那公主,我們晚上吃什麼?」

我用力一拍他的頭,說︰「在這里,叫小姐。晚上我們吃火鍋,算是去去晦氣。」

商陸一臉苦樣,說︰「這麼熱的天氣,吃火鍋?」

我被他的樣子逗笑了,說︰「跟錦知寒待久了,連你都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天牢太過陰冷,你又一個多月沒有見太陽,吃點火鍋出出汗,是對身體好。你應該感謝我,我這麼怕熱的人,都願意陪你在大熱天吃火鍋。」

提到我的身體,商陸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拉住我把脈,說︰「到底是哪位高人?小姐的身體居然被調理得這麼好,保養得好的話,活過六十完全不是問題。」

我抽回了自己的手,說︰「你想知道的話,跟我回龍朝,他也很想見見那個膽大包天給我‘夕顏’的大夫,想一掌劈死你。」

商陸抖了一下,說︰「那還是再議吧。」

疏條交映劇場十三

疏影一到嵐國,就將所有的精力放在了組建自己的勢力上,很少再管龍朝的事情。走之前,尚菁菁也囑咐過她,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與影衛的人聯系,以免不必要的爭端。偶爾她也能收到龍朝的信,也知道尚祁遠病了。可她沒有多管,反而更加努力地工作,免得自己亂想。

白一的到來,打斷了她平靜而忙碌的生活,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由于嵐國近半年來對龍朝和錦家的打壓,白一只能向尚菁菁借了勢力,跑來找疏影了。

等到兩人商量完所有的事情,也已經到了晚上。

白一見到疏影吞吞吐吐的樣子,說︰「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不用那麼猶豫。」

疏影依舊是冷冷的聲音,說︰「公主難道不怪罪我嗎?明明我是公主的人,卻反而偏幫皇後娘娘。」

白一笑了笑,說︰「哪里的話,我的人就是嫂子的人,嫂子的人也同樣是我的。再說,是我當年讓你去幫嫂子的,要真是怪罪,只能怪我當年不小心送出去一塊美玉。你是想知道尚祁遠的事情,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疏影嘆了口氣,說︰「公主明察秋毫,不知丞相大人究竟怎麼樣了?」

白一學著疏影的樣子嘆了口氣,說︰「尚祁遠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場,不過已經好了。太醫說,還是傷了元氣,要好好調養。可他偏偏不听,還每日起早貪黑處理朝政。哥哥和嫂子想給他找個人來照顧他,可他滿心滿肺想的都是你,又怎麼會答應呢?疏影,我知道尚祁遠曾經很荒唐,可他已經改了。听嫂子說,他病得昏迷的時候,喊得是你的名字,你好好想想吧。這種事情都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我們外人只能說說。」

疏影站了起來,說︰「我注定是活在黑暗里的人,怎麼跟他站在光明之中?」

白一也站了起來,說︰「沒有什麼事情是注定的,只要願意,什麼事情都可以發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江山粉黛最新章節 | 江山粉黛全文閱讀 | 江山粉黛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