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妝 第七十五章 救還是不救?

作者 ︰ 九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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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軒閣中燈火通明,從花廳到廂房都是站滿了丫鬟和婆子,期間可以看到有不少丫鬟領著一個背著木箱的老人進進出出,神色很是凝重,就連洛夏進到院中,也自覺屏住了呼吸,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

前面襲香是看也沒看那些人,直接往祈颯羽的廂房而去,還是一樣的地方,她神色恍然了一下,見前面華貴的衣袂飄搖,連忙斂去神色。

「老夫人。」襲香垂首,前面一個老人就這樣坐在院子中,手中緊緊地抓著拐杖,手背青筋暴起,可以看出此時的老人心情是多麼的緊張。

老夫人轉頭見是洛夏,什麼馬上就冷了下來,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猶如刀子一般,割得人生疼。

「怎麼這時候才來?」老夫人本來想問她出府干什麼去了,可是想起自己答應她的條件,又不好說,只好轉了話題,「先過來罷。」

「是。」洛夏淺淺應了一身,已然上前。

前面有華氏,唐氏,鄭氏和劉氏諸位夫人,接著還有不少老爺站立在前方,只見他們都抓著從廂房中走出的老醫生不斷詢問,見老醫生搖了搖頭,這些人臉色更是白了幾分。

沒想到四房的老爺都已經在場。

洛夏一一行了禮,這才問道︰「夫君怎麼了?」嗓音哀婉,臉色更是發白起來。

見她這樣的表現,老夫人心情好上了幾分,但是不欲多說,還是唐氏一向會揣測老夫人的想法,連忙道︰「已經請了不少大夫,可是看不出是個什麼情況。」

洛夏豁然抬頭,「怎麼會這樣?」只見她身體一抖,縴細的身體在空中就好像要摔倒一般,眾人想,這個時候哪怕是一縷微風,想必這孩子也會倒下的吧。

雖然很滿意她現在的樣子,但是眾人心里又開始嘀咕起來,這孩子配上颯羽,還是不行,這性子太懦弱了。

洛夏自然不管面前的人怎麼想,她心里只有一個想法,祁颯羽出事了,這麼多大夫卻找不出病癥,她腦海中只想到了一個,那就是杜若流芳,是的,就是那個慢性毒藥。

可是以祁颯羽的年紀來說,現在並不是毒發的時候啊!

只見祁世筆走了上來,他身旁是最後一個大夫了,可是那人確實搖了搖頭,最後心一橫,道︰「我們實在看不出大少爺是個什麼病癥,他除了身體發涼以外,脈相一切正常。」

「正常!正常會昏迷不醒嗎?」。祁世筆想也沒想的吼道。

想起平常對這個兒子關愛甚少,可是現在出了事他依舊是沒有一點辦法。祁颯慕也趕了過來,現在是陪在祁世筆的身邊,一雙細長的眼楮看了看,最後還是低了下來,只是他淺淺揚起的唇角卻是泄露了他的想法。

洛夏這個時候正好掀了掀眼皮,看到他隱忍的笑,一時身體發寒。

「找不出病癥!哼!世筆,你拿著我的牌子去宮里找太醫過來。」老夫人心中雖然有氣,但也只是哼了一聲,祁世筆見此,接過牌子,連忙帶著老大夫離去。

洛夏站在老夫人身邊聲也不敢做,最後只見老夫人在姚嬤嬤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唐氏等人連忙上前阻攔,「老夫人,不可。」

「哼!我孫子病了,我連看他一眼都不行了嗎?都給我讓開,今天誰敢阻止我,家法伺候,夏兒,你跟我來。」老夫人最後指了指身邊的洛夏,示意她跟上。

洛夏嘴角勾起苦笑,這是個什麼事,祁颯羽就算出了事,也不是她這個姨娘可以去看的啊!看身邊那些夫人,看著她的眼神仿佛要剝了她的皮一般。

她硬著頭皮跟著老夫人進了廂房,雖然是熟悉的房間,可是現在卻無比陌生一般。窗戶都被緊緊關著,轉過屏風,便是內室。換了淺藍色的紗帳,洛夏抬頭看去,竟然和她房間中的一樣,轉頭再看向梳妝台,上面的擺設雖然被她拿去了不少,但又重新擺設上了和她之前用的一樣的東西。

她心中一動,再見到床上那個清冷的身影,又將心中的相當硬是按捺了下去。

洛夏啊洛夏!你還真是不識取教訓,感情是不能相信的,一旦沾惹上,你便無處躲避了。

苦笑一下,卻見老夫人已經上前,任由姚嬤嬤扶著,直直地看著中間的祁颯羽。洛夏心里一怔,最後還是上前去,和老夫人並列站著,這時祁颯羽的面貌才全部進入了她的眼簾。

他瘦了。

這是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只是站在他身邊便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源源散發出的寒氣,平常和他同塌而眠的時候,雖然覺得他身上的體溫略低很是舒服,可是如今他的提問卻是讓她心中升起了一絲恐懼。

想來老夫人和她也是同樣的想法,只見她看了一會,最後竟是雙眼直閉,嘴巴一張一合,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夫人。」姚嬤嬤有點擔心老夫人此時的狀況,可是老夫人依舊沒有睜眼。

祁颯羽的臉上沒有了笑容,就算是昏迷,眉心中依稀可見了幾絲細痕,竟是他經常皺眉所至。

她痴痴地看著他,最後蹲,一點一點將他的眉頭撫平,可是另一只手卻是在老夫人看不見的地方模上了他的脈相。

僅僅是幾息的時間,她便已經收回了手,心里吃驚的同時卻是看向了姚嬤嬤,見她沒有什麼異樣,便色有戚戚地站了起來。

「老夫人,出去吧,就算我們在這里也沒有任何辦法的。」洛夏勸道。

老夫人終于睜開眼楮,只听見她的聲音仿佛從天邊傳來,「洛夏,不管用什麼辦法,我要你加快進度。」

洛夏心里一驚,是要對付其他幾房了嗎?

「你若是能做到,你在外面做的那些營生,我是不會管的。」老夫人知道她做的事她並不奇怪,有含輕和含柔在自己的身邊,她想不知道都難。

她抬頭,見老夫人神色中閃過復雜,隨後又化為了一片空靈,仿佛什麼也不放在心上一樣。

「是。」洛夏心里開始打算著,怎麼樣才能從將軍府全身而退,這里的水,太深。

得到她的回復,老夫人神色滿意。只見外面突然出現的腳步聲,是祁世筆帶著太醫來了,洛夏扶著老夫人往旁邊站著,就讓太醫給祁颯羽看脈。

只是他們最終都看不出東西來的,祁颯羽確實是毒法,雖然是杜若流芳,可是樣子還是有點奇怪,按道理現在不是毒法的時間。

而且也讓她證明了祁颯羽確實有中毒。

看來她也要提前研制得到的杜若流芳的。

後面有三個老太醫,他們身穿官服,頭發胡子都已經發白,旁邊有小廝幫他們背著藥箱。三人並沒有及時看診,而是相互討論著祁颯羽的情況,接著,三人便推出一人去幫祁颯羽看脈。

想來是三人中最德高望重的。

只見大夫從藥箱中拿出手枕,然後將祁颯羽的手放置其上,接著便握著他的手腕,細細查看起來。

太醫查看得越久,身後的兩位太醫神色就越發的凝重,後面的小徒手持錦帕,上前擦去了太醫額頭上細細的汗珠。然後依舊是一聲不發。

洛夏心里忐忑,說實在話,她還是希望這些太醫能看出些名頭來,要不然祁颯羽真的危險了。

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眾人都難受得難以呼吸的時候,太醫終于放下了自己的手。可是他神色並不好看,兩個三角眉高高聳起,額間的周圍仿佛能夾死蒼蠅一般,就連臉上也多擠出了幾絲皺紋。

「大少爺是中毒了。」太醫猶豫了再三,最後還是說出了這樣一個結果。

洛夏神色一凝,果然見老夫人和祁世筆都齊齊變了臉色。

「中的是什麼毒?」這個時候,還是有著長公主身份的老夫人最是冷靜。

「臣現在還弄不清楚。」太醫實話實說。

「要多久?」

太醫抬起頭。

「要多久才能弄清楚是中了什麼毒?」老夫人神色已經冷靜到可怕的樣子,就連洛夏心里也是顫了起來。

「臣沒有信心。」一句話,表示祁颯羽中的毒很是難解,就連旁邊的兩位太醫也是點了點頭,對于前面那人的手段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給你們七天的時間,不管弄沒弄清楚是什麼毒,都要給我消息,還有,中毒的消息不要散播出去。」老夫人神色很是疲勞,三位老太醫得令,一起相攜離去,路上則是小聲討論祁颯羽的病情。

「母親……」祁世筆臉上滿是哀傷,想著自己一直看好的兒子剛剛好了痴傻的病現在又中毒,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查明他是為何中毒。

「這件事交給洛夏去查,不要打草驚蛇。」老夫人說完,祁世筆臉上滿是驚色,他轉頭看向自己一直沒有注意過的女子,這是自己兒子納來的小妾,把這件事交給她?

「這件事我自有定斷,這件事交給她是最好的,夏兒,有事的話可以直接找你公公,他會配合的。」

洛夏心里一冷,竟然讓她來被黑鍋,老夫人這一招真是很絕,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絕。

她上前一步,「這件事牽連甚廣,如果牽扯到了長房?」

她話音落,便听見了祁世筆的吼聲,「混賬,是誰讓你這麼說的?」

洛夏並不懼怕,而是直直地看著老夫人,她知道,這里可以做主的只有她。

「一樣查,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老夫人顯然是不想再放過害祁颯羽的人了。

洛夏放下心,既然這樣的話她也有辦法,那就是將敵人往死里整,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遭人報復。

「母親!」祁世筆還想說什麼,卻被老夫人打斷,「難道你連我都不相信?」

祁世筆神色落到洛夏的身上,糾結再三,最後只能應道︰「兒子謹遵母親的吩咐。」

「恩。」老夫人應了聲便已經離開,洛夏還能听到老夫人下命令的聲音,「太醫已經吩咐,閑雜人等不得來打擾颯羽,他得好生靜養。」

雖然有議論聲,但是大家還是接受了這個提議,接著便是一大幫人擁護在老夫人的身邊,跟著她離去。

留下的祁世筆和洛夏大眼瞪小眼,最後祁世筆只是「哼」了一聲,然後甩袖離去。

他實在不懂母親的想法。

祁世筆離開,洛夏身上的壓力頓消,她看著床上的祁颯羽,神色很是復雜,是救還是不救!她一時沒有定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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