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我以木桃 第一章

作者 ︰

天又黑了,我睜著眼楮從早上望著窗外直到天空蒙蒙亮,然後再變白,而後世界都光亮了,人們起來的喧鬧聲,我家隔壁那條街又響起十幾年不變的吆喝聲,那里還住著一位笑眯眯的老人,帶著他的那唯一一個親人—大黃狗。狗的身上黏黏膩膩的,還有很多地方月兌了皮,整個樣子邋遢至極。但是他們卻如此安逸而幸福,盡管他們的生活顛沛流離,有上頓沒下頓,但他們總有彼此陪伴不是?他們總有個念想不是?我都快要忘了你的名字了,溫涼。我真的害怕我這一覺睡過去就徹底把你忘了。我家人又讓那個討厭的郎中來給我看病了,我又沒病,難道愛上一個男人就是有病,就是不正常嗎?溫涼,你要是在我身邊就好了,我也就不會這麼害怕。我不想喝那些莫名其妙的藥。你知道麼,我今天下午又挨打了,父親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我的頭撞在床腳上,流了好多好多血。我只是不想喝藥罷了,那些藥會讓我一天一天地忘記你,忘記我們以前的日子,那些快樂的,別扭的,甜蜜的,痛苦的,撕心裂肺的日子。可是我怎麼能忘記你?我的心滿滿的裝的都是你,我是靠著思你念你才苟活至今日,可我也怕了,那些藥的效力真的很強,我有時候醒來,真的快忘了你的一些事了,那時候我的心髒空落落的,好像我把什麼最珍貴的東西丟了,我的心抑制不住地抽痛。所以我想,他們再怎麼逼我,我都不吃藥了。我一天天地在手上不斷描畫你的名字,溫涼,溫涼、、、、、、、到最後我會流淚,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臉頰滑落,溫涼,我不能忘了你,不能。

距離你離開我是又多少天了,我都忘了,或者說我從不曾計較過,是啊,你都不在了,我還計較過了多久,這有什麼意思。現在我經常翻來覆去地想,假如當初我是和你一起勇敢地承受一切,那麼兩個人今天會怎樣?假如我當初不是選擇逃避,讓你一人獨自承受,你會不會還活著?溫涼,你看,你不應該那麼寵著我,我本來就任性自私小氣狹隘,結果你看,我的自私把你害死了。你就不應該那麼愛我,我寧願你打我罵我或者拿把刀砍了我,我也不願你為了保全我傷害自己。今天上午,柳傾宇來看我了,你還記得他吧。我們的同窗,我還找過他麻煩呢。他提著一大包東西進來的,我望著他不發一言,他輕輕地坐在我床邊,小心翼翼地問我︰「子衿,你、、好嗎?」。我望著他。仍舊不說話,他好像也瘦了,以前見他,總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樣子,那時候,他還真是優秀得讓人牙癢癢,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要揍他的原因。現在他清瘦了不少,月白色的長袍以前被他穿的有如謫仙,現在卻是空蕩蕩地掛在身上。他也不曾惱怒,只是微微嘆了口氣,「子衿,我前些日子出不了門,家父禁足,不然我昨天便可來看你。」說著他又望著我,用你生前曾望著我的眼神,帶著憐惜與心疼。他頓了頓,手掌慢慢地撫模我的頭,一下一下地,像在撫慰受傷的小獸似的。可是溫涼,他不是你,縱使溫柔和你如此相像,他也不是你。我偏開了頭,避開了他溫暖的手掌。他似乎有點難過于我的疏遠,但還是默默地收回了手。「子衿,來,吃點東西吧,你看,我帶了你最愛吃的桃酥,」他一手拿著桃酥,一手想扶我起身,一臉懇求的望著我。我依舊冷冷的不曾言語。他的眼神默默地黯淡了下去,喃喃自語道;「你瘦了好多好多、、、」溫涼,要你還在,定是要訓斥我的,說我太沒禮貌,可是,你不在我身邊了,我要他人有何用,我取悅他人何用,你可知道,我想取悅的就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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