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飛梭。枯藤冒出枝椏,後院的桃花開一季,落一季;年復一年,終是八年之後。
男孩也同樹苗似的,飛快地拔高,轉眼便長成翩翩少年。
兩個清秀少年捧著書嬉笑著從桃花樹下走過,花瓣紛紛揚揚,暖風輕動,左邊少年容貌俊朗,溫文爾雅,嘴角時不時因為右邊少年夸張表情微揚。右邊少年個子較同伴稍小,容貌清麗,脖上戴著木桃掛飾。舉止投足散發靈動之氣。
「溫涼,今日夫子教了好多東西,我都快打瞌睡了,你是沒看到他看著我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右邊少年仰著頭向同伴抱怨道,
溫涼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小矜還是如當初一般天真活潑,渾然不覺即將來到的科舉應試。但自己不就是喜歡他純淨而依賴自己麼?這樣也好,在自己心里,小矜便該是這一般模樣。
「小矜得努力一些才是,科舉在即,難道小矜不想考上狀元麼?」溫涼笑著說,青絲如墨染,一笑有如春風拂面。
「狀元?怎麼可能,我要是能考上狀元公雞都會下蛋。我還不如讓爹爹早給我定一門親事,我就能早抱美人歸哦。」林子矜歪著頭沖著溫涼樂呵呵的笑道,
溫涼臉色霎時蒼白,手立馬不受控制抓住林子矜,焦急地問道,
「小矜你要娶妻麼?」
林子矜奇怪的看著溫涼瞬間失色的臉以及突然緊緊抓住自己的手,
「溫涼你這個問題好奇怪,哪個男人不娶妻生子延續香火?難道你想我斷子絕孫啊?」林子矜打趣道。
「是。」溫涼突然覺得不安,是了,那個男人不會娶妻生子呢,就算他們兩人感情再好又怎樣,終究不過是兩個、男人……
「誒,溫涼你怎麼能咒我斷子絕孫……那我也咒你斷子絕孫……」林子矜不滿的嘟嘟嘴。
溫涼聞言臉色倒是好轉許多,臉上甚至有了微微的笑意,雙手把林子矜的手抱在手心,林子矜的手倒是小巧,盈盈不足一握,漆黑的眸子認真的望著林子矜道,
「那好,我們一起斷子絕孫。」
林子矜對于溫涼捧著自己的手的行為到沒有感覺絲毫不適,相反,他覺得溫暖而親切。從認識至今,他們的關系已不止朋友間的親密,這是一種介于友情以及親情或者愛情,當然,林子矜這個二百五分不清這些,于是果斷的認為是介乎友情以及親情之間的。
「誒,雖然我們感情很好,但斷子絕孫也是可以一起的麼?」從來便抓住重點的林子矜疑惑地問道,充滿求知欲的眼楮疑惑地望著溫涼,難道說斷子絕孫是會傳染的麼?
溫涼聞言愉悅的把右手搭在林子矜的肩膀上,邊走邊說,
「那是自然,只有感情非常好的兩個人才能一起,感情若是不好就不可能一起。」
林子矜拍拍自己的腦袋,一副恍然大悟,洞悉一切的模樣,
「我知道了……那就一起吧,這樣才能說明我們感情好啊……」
「拉鉤?」
「嗯,拉鉤。」溫涼十分開心的伸出縴長小指與林子矜的指頭勾在一起,指尖纏繞,就像是兩只相依相偎的比翼鳥。溫涼輕聲在心里道,小矜,你答應的,從今以後,你的一生都會有我……
後院。
淡雅的琴聲從後院的亭中傳來,一絕色佳人坐于亭中,身姿婀娜,氣質清冷。琴聲听來到有絲絲憂傷之感,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原來此女子便是景山夫子席下孫女,文若姬。論姿色,江南無一人與之媲美,論學識,夫子竟也贊嘆三分,論才情,大家閨秀無一人能與之抗衡。是以芳名遠播,是為無數才子夢中情人之第一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