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眼前的人與我有些許的相似,然不知道這種不知名的感覺從何而來。難道……
襄陽的冬季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寒冷,幾陣寒風吹過,不覺得有涼意。而在我身邊不遠處的暗-11卻輕咳了兩聲。這聲音,完全異于方才那種粗獷的豪氣。
呵呵,原來是這樣……
「原來天誅里也有紅顏啊!」我裝作漫不經心地走到暗-11身旁,並迅速地扯下她蒙著的黑紗。
暗-11顯然大吃一驚,並警覺地後退幾步,半蹲下抄起匕首進入防御的姿態。
「哈……」我頓時居然玩興大發,笑道,「高手!」
此時暗-11也略笑︰「請勿見怪,習慣使然。既然在下已拜見過司馬小姐,便要告退了。只要有奉孝先生的印鑒在,司馬小姐盡管吩咐就是。」
「等等……」我微笑地將黑紗丟給她,聲音極其微弱地在她耳畔低語道,「一個小問題……奉孝哥哥身邊除了曹甄小姐,是否還有其他女子?」
「……在下不知。」暗-11微微一顫,小心翼翼地說道,「先行告退了……」
明明是……在說謊!
我竟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又感覺她這樣的反應似乎已經告訴了我——的確有這麼個人,但是沒有威脅……
奉孝哥哥……你不會負我吧。
初到襄陽的生活簡單而安逸,沒有北岸來的緊急命令,而奉孝哥哥也從未來找過我。不過我清楚,他現在根本毫無辦法。
然而在見過大伯劉玄德之後……我突然感覺,我這二十年來的人生大概是個甜蜜又痛苦的輕喜劇。
「仁德即天下」,從懂事到現在,我一直覺得這就是個美好的謊言,然而我從這個人身上,卻發現了這種所謂的「謊言」居然可以現實性的被實踐……司馬家的家訓,斜月的首卷訓中皆孜孜不倦地教育我們︰若想在亂世中立足,首當其沖的除了「勢」,剩下的便是「術」,或者說是「謀」。二十多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接受著仲達哥哥的「謀」,可以說已經將其當成了一種習慣。而……
這個開始羽翼豐滿的漢室宗親,卻讓我看到了亂世中的另一種,而且是與我的思想完全相悖的一種生存方式……
「備但求不負天下人,不懼天下人負我!」這……到底是何等的自信與寬厚呢?
微撥燈芯,半倚靠在藤椅上,手中的《韓非子》隨手丟到一旁,開始有些想讀儒家的典籍了……窗外枯枝的倒影隱隱約約地投到眼前的書桌上,正好擋住了那幾行字1……
略嘆氣,愁思萬千。這個亂世,究竟該怎樣去救?而我,又該怎麼做?
幾日後……
听義父大人講道,東吳以江夏太守黃祖反叛為由趁機攻佔了此郡。還宣稱黃祖在城池將破時獸性大發屠戮了江夏百姓。
這消息听著真可笑,不知道是出于孫仲謀之智還是陸伯言之謀。總之,有些欺人太甚的感覺。
而周公瑾尚未撤離襄陽2,這東吳的新主,大概是要先無中生有再借刀殺人吧。這樣的一箭雙雕之策,連我這個小女子都看出來了……呵呵,有意思。
但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奉孝哥哥得知這個消息後竟不顧一切的奔赴了江夏……
這是……怎麼回事呢?
又是一個深夜……今天是二月初一,算算我來到襄陽已經半月之久了。而今日便是和仲達哥哥約定見面的日子。那些忘卻自己是誰的時光,真的很美好。
好容易擺月兌了暗-11的跟隨,我不管這是保護還是監視,總之感覺她是個隱患。
寒風依舊,郊外的泥土總是帶著不明的芳香。斜月光下,一個略顯滄桑又年輕干練的身影映入眼簾。手中似是拿著匕首般的東西,正好將皎潔的月光反射到我的眼眸中……
寒光……好刺眼!
「二公子……」我單膝而跪,以「斜月」最正規的禮節去見他。
「嗯……很準時。秣陵的命算是暫時保住了。」沒想到,仲達哥哥竟這樣說道。
我有些自嘲地略笑道︰「還請二公子吩咐。」
「碎瑾!」一把匕首,一把微型弓3。又是獵殺……
周公瑾……
「仲達哥哥為什麼不等荊州軍來殺他?」我疑惑不解地問道。
「你覺得呢?」仲達哥哥大笑道,「劉玄德何人,相信你了解了大概吧。以他的為人,會暗算盟友軍中的大都督嗎?」。
我無言以對。
「哈,差點忘了。」仲達哥哥轉身朝向北方,手臂大弧度地揮動,全然一副蔑視蒼生的感覺,「此中原天下,已姓司馬!」
難道……弒主?!
不知道這樣的任務究竟會持續多少,然而眼前的計劃不能放棄。但是怎樣才能順利完成呢?以我的武技和箭術,根本不可能闖進東吳大寨中完成刺殺。
靜靜地隱藏在寨周圍不遠處的枯草叢中,身體與地面接觸的地方,撕心裂肺的寒徹。身旁的月光忽明忽暗,而我的呼吸和心跳聲控制的還算平穩。畢竟,也不是第一次接受「獵殺」了。
然而已經等待了半個時辰,根本找不到寨中的破綻,更別說深更半夜期待「獵物」自己出現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
直到……
空靈的……笛聲……?
注釋︰1大概就是和「法、術、勢」有關的句子吧,這樣描寫的目的你懂得。
2詳細情況見《我是奉孝,我不姓魏》第二卷相關
3嗯,微型弓,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