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重開日 第十三回 觸及真相的午夜

作者 ︰

如果有一天,你成為了含著眼淚的獵人。那麼我也會甘願,做你面前不再躲閃的黑豹。

除了落葉。整個夜里,再沒有了聲音。月亮像一把低垂的鐮刀,夜幕像是死神黑衣,無情的索著人命。榮璽已經頭也不回的扎入了森林。無數的夜間動物,正是覓食的時刻。這個時候闖入,即使是榮璽,也承擔這巨大的威脅。

房間里,路西華靜坐著。腦海中已經將方圓百里搜遍。

「可惡!」一掌擊碎了茶幾,水花飛濺。剛才的搜索里,發現了這棟宅子附近有死域。那是被道符封印的地方,滿足一定條件的房間,在被驅魔人施法之後,就能夠屏蔽神念的到達。而這樣的場所,在這個看起來不大的地方,竟有近百處之多。這就是,當年大屠殺賽格族得以保命的原因麼?

而且光是府邸附近不說,彌生還不確定就在這些的其中一個。還有可能,他是自己走了。或者是有不能相告的事情,需要處理。

「混蛋!」路西華騰的站了起來。頸後的銀絲隨之舞動了一下。難道坐以待斃麼?火好大!召喚了紅姬,讓她地毯式的找,自己則走出了大門,看著如鉤的月亮,真像是個諷刺的笑臉。

不知不覺到了自己第一次到的戰場如今。寬廣的平地,一望無垠,扭曲的字符印刻在地上,看起來很是不爽。那些死在這里的妖怪,不計其數。但是路西華並不為此動容,成王敗寇,自然法則而已。它們不死在這里,也會死在別的妖魔手里。

只是今天,這個場地被流汞一樣的月色照的尤為蒼涼。溫度也已經毫不留情的降下來。貼在身上的冰冷的風,實在是哀怨。

眯起眼楮,能看到那天的高塔。依舊那麼突兀。那麼決裂的插入這個土地。不由得,就向它走去。曾經就是在這里,第一次看見了那個黑發的男人,第一次窺見他那雙夜色般鬼魅的雙眸,第一次看到人類為了自己差點兒損命。這些第一次,像是回憶里不肯老去的畫面,就連那時的感受,也仿佛還在身體里。

推開門,狹窄的門帶著一聲吱呀。門口的符早已被自己破壞,看來還沒有再補上。

循著樓梯向上,一層又一層,寂寞的台階。

上一次攀爬,男人在自己前面,可以望著他的背影,也不會這麼寂寞。

那時候的階梯,雖然很累人,可是腳步,就這麼跟著他拾階而上了。

如今,這一樣長的階梯,好像總也沒有盡頭一樣。

推開露台的小門,西風從門里狂躁的擠進了塔。

那個露台上,月光下,坐著一個人。

兩條腿露在欄桿之外,隨著風晃動著。修長的身體,頭發隨著風向不斷飛舞。听到身後的腳步聲,他極快的回過頭,望著來人。

「榮……城……?」

路西華也吃了一驚。這個塔上面,怎麼有人?

「路西華大人,您怎麼過來了?難道也是來找彌生的?」榮城慢慢的起身,走向路西華。

「是,不過找不到,路過這里,想來吹吹風罷了。」路西華沖著榮城笑笑,在這里遇見,雖說有點詭異,不過既然大家都是來尋找彌生的,方圓五十里也就這麼一個建築物,來歇歇腳,遇見了倒也不稀奇。

「路西華,既然遇見了……有件事情,想親口告訴你。」

榮城仰起頭,暖暖的笑意沁人心脾,在這麼雪白的月光下,這麼冰冷的空氣中,那種嘴角的弧度如同綻放在冬天的紅梅。一股陽光般溫暖的感覺,縈繞著人的心田。榮城長相也不一般,雖說不必路西華彌生等人,可也算是能完爆凡人好幾條街。更何況骨子里的那種紳士風度和儒雅氣質,讓此刻的眉梢間多了一絲讓人動容的弧度。

此刻榮城眼里的路西華,銀色的直發被風縷縷吹在身側,映襯著月光,如此的耀眼。此刻,他便是如同人間的月亮,雙眸里流閃著銀河一樣的色澤,嘴角似笑非笑,眼角有意無意的多情,一種詭異而妖媚的樣子,被這個午夜襯托的淋灕盡致。

「什麼事?」路西華問。

榮城並沒有說話,一步一步的走向路西華,停在和他很近的地方。仰起頭,望著高自己一頭的鬼魅一樣的男人。

「自從那天,你把我從高階魔人那里救出來。我就喜歡上你了。

我知道這很傻,可是自那天開始,我總是忘不了你。在夜里,我會想著你,只願夢里可以遇見你。可是在夢里,我卻無法觸及你。我不敢去見你,怕走漏了秘密。我想念你的溫度。想念你的身影。直至,這世界哪里都充滿了你的影子。

路西華,我知道這很不應該。可緣不知所起,我卻一往情深。我失眠在無數個夜里。我想著你無數次的釋放自己。

我知道你對我沒有感覺。我也知道自己不應該和你索要什麼。

可是,一次就好。只要一次,我就甘願不再思念,不再糾纏。我也甘願放棄和你的所有羈絆,不再讓你困擾。只要一次就好……你可以給我麼?

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

路西華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真誠,略帶淚水,透著可憐的人。人類,究竟是怎樣的生物,只因為一場陰謀中的假戲,就可以為之動情乃至夜夜難寐麼?愛,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呢?魔族和人類的情感,會是一樣的麼?為什麼我,從來沒有這種情思?

一手托起了榮城的下顎,輕輕的捏著,霸道的控制著。榮城隨著手的力度緩緩啟開雙唇。右手在空中輕輕一揮,一個如同臥室般的結境張開,霧一樣的形成了一個立方,將兩人罩在里面。再無冷風,只有光能扣透進來,灑在榮城微微泛紅的臉頰上,一種嫵媚油然而生。

路西華向前,自從來到人間,還沒能正經的找個人發泄一次,眼前的人雖不如魔界的美味少年,在人間,也算是極品了吧。

一口咬上榮城微啟的唇,一下將原本粉色的雙唇變成了濃郁的血紅色。放開,路西華看著這一對仿佛上了妝的嘴,在這漸漸溫熱的結境里愈發的誘惑。

一把推倒,動作多少帶了些粗暴。榮城微微有些作痛,地還是有些硬,有些涼的。

他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路西華,那雙攝魂的眼楮正居高臨下的盯著自己,無聲的威嚴氣質如同有形般壓在自己身上。那是一種高階物種看到低階物種的眼神。可是這種神情卻不易捕捉。更明顯的,是他越發濃暗的眼眸中透出的一種狩獵一樣的。這種讓人淪陷,瞬間被制服,甘願為之失去理智眼神,正在鎖著自己。

「過來。」榮城緩緩坐起上身,屈跪在路西華前面。衣服被剛才的一推已經有些凌亂,領帶被路西華抓在手里,忽然拽緊,拉向男人的腿間。

「你知道要做什麼。」路西華淡淡的說,眼神不容任何抗拒。

榮城乖巧的伸出雙手,解開眼前的所有障礙。張開嘴。緩慢而討巧的進行著。

路西華眯著眼楮看腳下跪著的人類,眼神愈加昏暗。被點燃起來。「真是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不錯,那麼你要一次,我就給你一次。」拽著頭發將榮城腦袋離開,他眼角似乎閃現這一些眼淚,水靈靈的,讓人愛憐。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仿佛心甘情願被任意的糟蹋。

再一次推倒,不同的是路西華隨之就壓了上去。咬住脖頸,手撕開榮城的衣物,上下模索著。皮膚倒還算光滑,觸感也還可以。一把將他翻過身,趴跪在地上,標準的屈辱姿勢,讓下面的榮城也不自覺的臉紅起來。可剛才路西華那些極具挑逗的觸踫,已經將自己所有的理智都弄沒了。

撕開所有的礙事的布料,路西華絲毫不帶溫柔的頂入。如此純粹的發泄,讓人無從配合。榮城一聲聲的叫喊,都讓著夜色,愈發的勾人心魄。

一段時間後。

路西華看著身下已經癱軟的榮城,股間流動著自己的液體。真是難看。披上衣服,走出了結境。

呼吸了一口午夜如水一樣冰冷的空氣,如同運動後的飲水一般,真是沁人心脾呀。

微笑著看著隨著召喚而抵達的紅姬。淡淡的說。

「殺了他。」

隨之一個瞬間移動,出了塔,繼續的尋找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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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里,哀號不斷,野獸的悲鳴,濃郁的血腥味道。

榮璽站在森林的中心,盲目的尋找著。忽然看見一個人影,一晃又消失在了樹叢後。

「彌生??」榮璽大聲叫著,不顧四周猛獸的圍攻,沖向人影閃現的地方。

卻在樹後驚奇的發現了一座小廟。四周無數個立柱,比人高出一頭的樣子,纏繞著鎖鏈,破碎的道符。猛獸追到這里,紛紛停下了腳步,散開了。

門是半掩的。榮璽推門而入。

佛像猙獰,一改昔日的慈悲,凶神惡煞的看著正跪拜在其腳下的悲哀的人類。像極了藏傳佛教中的眾神,舉蛇,嗜嬰,可卻又不是那些正統的造型。這些可能是更早期的,那種震懾靈魂的樣子,讓人不由得雙膝觸地,因為無限的恐懼,而變得無比卑微和虔誠。

早已跪坐在那里的人轉頭看向榮璽,蒼老的聲音如同撕碎的紙片。帶著歲月腐朽的味道,撕開了彼此間的沉默和驚異。

「榮璽,你終究是找到了這里。」鷹一樣的眼神在月光里直勾勾的看著來人。

「父,父親?」榮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這個披著黑斗篷,一身威嚴肅穆帶著凜凜殺氣的人,竟然是族長。這個地方,從沒有听人說起過。哪怕是父親,也在這些年中未透露一絲一毫。

怎麼回事?

「有些事情,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過來。听我給你講。」揮一揮手,指了指對面的蒲團。

榮璽意識到了此刻的重要性,安靜的坐了下來。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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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華剛走了沒一會兒,在查看了三個封印所沒有彌生的氣息後,就听見了神念中紅姬的訊息。

微微皺了皺眉頭。神念一般只可以由上級傳達給下級,屬于一種不可違抗的命令語句。下級想要匯報什麼,是要先請示的。這次居然沒有請示,看來小妖需要一些教了。

「皇……救……救命……」神念就這樣如絲線一樣碎在了空氣里。

路西華一驚,怎麼回事!隨後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看到高塔露台上的場景,路西華的眼楮眯得更緊了。

紅姬躺在地上,血紅色的傷口如鱗片一樣覆蓋在本來光澤的肌膚上。頭發披散在地上,和沙土混在一起,說不出的狼狽。被自己的鞭子鎖住了喉嚨,眼神失去了光華。

榮城一身黑袍,末端被風吹起,臉上一道印著靈光的痕跡在眼楮下閃亮著,一個上古圖騰的烙印,被喚醒。榮城一臉笑意的看著路西華,此刻著微笑,沒有了任何溫度。冰冷。刺骨。帶著恨意。卻笑得那麼諷刺。

「呦,我親愛的魔族王子。想不到,你這麼饑渴,又這麼無情啊。弄的我,都有些痛了呢。

怎麼,吃驚麼?

我體內的封印,需要魔界皇族的幫助才能打開呢。本以為,今生不會有解印的機會。只是沒想到,你就是。

好傷感啊。我愛上的人,竟然並不是人類。

好悲哀啊,我愛上的人,在我愛上他那個瞬間,竟是本要取我性命的。

好諷刺啊,我甘願獻身的人,還要在我最脆弱的時候派人殺我。

你真的,讓我很是傷心啊。」

隨之手上一用力,紅姬的脖子就這麼斷了。最後一個眼神,帶著深深的歉意,望向路西華。此刻的路西華沒有表情。

「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你覺得你還能活著回去麼?」路西華的每一句話,都帶著一種威嚴,那是貴族血液里的,至尊的威嚴。話音剛落,一把妖力凝固成的劍就已經抵在了榮城的喉嚨,迅雷不及掩耳,一條命,就這樣即將消亡。報復來的,真是快到讓人無法反應。

「殺了我,就再也別想找到彌生。」

劍氣消失。榮城苦笑一聲。

「帶我去見他。」

「那可就要,視情況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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