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睜開眼楮,就看到陽光,余淺滿意的笑了笑,隨後起床洗漱——
佣人們很快進來把床鋪整理好,送上早餐,余淺就從浴室里出來了。額前的碎發還滴著水珠,白皙的臉上紅彤彤的,可是眼神還是朦朦朧朧的,其中一個佣人遞上干淨的毛巾,余淺不客氣的順手接過。」今天要出去走走嗎?陽光很不錯,適合到外面野餐。「身邊的佣人,低聲的建議。
沒有搭理,余淺徑直走向自己的早餐,拿起來就吃,樣子像個小孩,誰也看不出這個女孩已然20歲了。
佣人們對她的這種不理不睬早已習以為常,打掃衛生的繼續打掃衛生,收拾房間的繼續收拾房間,誰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剛剛的那個女佣見余淺不搭理自己,好笑的看著余淺吃早餐的樣子,溫柔的說道︰」不是說過,吃早餐的時候要先喝點牛女乃嗎?「
明明是一句斥責的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就變成了一種關心的語氣。
余淺不高興的簇簇眉頭,一口咽下手中的三明治,又喝了半杯牛女乃,然後挑釁的微揚著下巴,看著女佣。
女佣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忍不住笑出聲︰」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阿圖,不要笑,聲音很難听。「
名叫阿圖的女佣,听她這麼一說,佯裝生氣道︰」你不喜歡我笑,那我就偏要笑給你看,而且笑得很大聲。「
白了她一眼,余淺在衣櫃中翻出一件亞麻色的中袖小西服外套和白色內衫,和一條淺藍色的休閑牛仔褲,進了浴室。阿圖見她又不理會自己,想跟著她一起進去,被」砰「的一聲的關門聲給拒絕的。」我要換衣服,你不要試圖進來。"浴室里傳來余淺悶悶的聲音。
阿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笑出聲了,就連房間里的其他女佣人也被她感染了,低笑幾聲。余淺一出來,大家又開始專心做自己的事情。
「你怎麼每天都能把我逗開心啊,哈哈,真是個喜歡鬧別扭的人。」阿圖扯了扯余淺的衣服,打趣道。
冷眼掃過,余淺狠狠的看了她一眼,「你比嚴麗還討厭,煩死了。」
阿圖笑到無力,只好躺在佣人們剛剛收拾好的床上,「你每次都說那個嚴麗,我們很像嗎?如果真的是,我可以和她形成一個同盟了,專門和你作對。哈哈,你簡直太好玩了。」
「不希望被扔出去,就不要躺在我的床上。」冰冷的說道,余淺目不斜視的盯著床上的人。
雖然平時以戲弄余淺為樂,但是阿圖有時候還是挺害怕余淺冰冷的樣子。還好,余淺生氣的時候的比較少,所以她的樂趣還是比較多。
利索的起身,阿圖還不忘記撫平床上的褶皺,討好的看著她︰「好嘛好嘛,我起床就是了。怎麼樣,我們今天出去踏青吧?陽光真的很好。」
背起自己放在房間里的畫板,余淺扣了一頂棒球帽,干淨簡潔拒絕阿圖的提議,「不要,有你的地方,我都不想去。」
「呵呵,可是我就想跟你呆在一塊,你太好玩兒了。」
吩咐佣人準備好吃食,阿圖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衣服。
下樓的時候,余淺還沒有出門,她在找自己的顏料。
她習慣把畫板放在自己的房間,但是顏料,她不喜歡那個味道,所以她一直放在小倉庫里。
阿圖去廚房看了一下有哪些食物,又吩咐了佣人一些事情,就站在門口等余淺。
看到阿圖歡呼雀躍的樣子,余淺不免有些頭疼,真不知道這個女孩到底是怎麼樣想,見過厚臉皮的,但是沒有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她無奈的搖搖頭,果然和某個人很想。
又一次的想到嚴麗,余淺心里總有一點放不下。
她離開的時候,什麼也沒說,這半年來她也沒有和嚴麗聯系過。只是劉星馳還是會讓阿圖說一些關于畫廊的事情給她听,來減少她心里的不安。
嚴麗果然沒有讓她失望,余淺知道她利用劉安奎留下的那筆錢,重整畫廊,現在「發光體」慢慢的回轉,是個很不錯的形勢。她也常常會把林月英給她的那些錢,轉進嚴麗的戶頭,雖然不多,但是對于畫廊目前的狀況來說,多少還是能解決一點問題。
還有另一個人,沈小川。那個時候林月英答應自己要好好善待沈小川,並將她帶回顧家,她不知道實現了沒有,可是她茫無目的的心在時間里只能選擇相信。她希望嚴麗能夠經常去看她,給沈小川活下去的希望。而那些話,余淺也希望沈小川能夠听到。
「喂,你在想什麼啊?我喊你半天了。」阿圖在余淺眼前拼命的揮舞手,喊回她的思緒。
收回思緒,余淺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單純的臉,「知道我畫畫的時候是不喜歡被打擾的吧。」
听她這麼說,就是同意自己一起去。即使一開始就想賴著她,但是能夠得到她的同意,阿圖還是很開心。
「知道知道。」努力的點點頭。
"那就走吧。「壓低了帽檐,余淺率先出門。
阿圖緊跟其後,身後兩個佣人提著食物也跟在後面,不敢多語。
余淺一個上午都在專心畫畫,阿圖百無聊賴的坐在一邊看她畫畫,無聊死了。兩個佣人擺好餐點就守在一邊,也不講話。
甚至有那麼一刻,她還是後悔這麼沖動跟著余淺一起出來。
喝了一杯咖啡,阿圖躺在草地上,無聊的翻滾。鋪在草地上的白布被卷成一坨,佣人們耐心的一次次鋪好。
終于完成最後一筆,余淺合上顏料盒,接過佣人遞過來的水,清洗了手上的顏料,取下圍裙。」你們倆也一起坐著吃點東西吧,站了一個上午都不累嗎。「拿起糕點,余淺淡淡的說道。
兩個佣人面面相覷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動,一旁的阿圖來了興致,」對啊,一起坐著吃,就我和淺淺吃,好無聊。「
滿臉黑線,余淺冷冷的看了一眼一邊的阿圖,沒有理會她︰」你們不累也該餓了吧,坐下來一起吃。今天準備的食物很多,而且這里不是顧宅,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佣人們听她這一席話,猶豫半刻,也就不再拒絕,坐在白布的另一邊,拿起食物吃起來。
阿圖看她門吃的那麼美味,自己也忍不住拿了一塊雲片糕,味道果然比平時的美味,」真的挺好吃的。「
還想吃第二塊的時候,阿圖就听到旁邊的人,輕輕冷哼。她狐疑且有氣憤的看著余淺,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可是余淺並沒有理她,而是自顧自的吃著東西。兩個人佣人沒有察覺到這邊的怪異,還沉浸在食物的美味當中。」淺淺,你剛剛冷哼是什麼意思?「
繼續吃著自己的,余淺看也不看她,表情冷然,好像提示著,生人勿進。
搶過她手中的食物,阿圖氣鼓鼓的質問余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冰冷的看著阿圖,余淺拍了拍手中的殘屑,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味香醇厚,她對著咖啡輕輕吹了一口氣,享受般的品嘗一口,又放下手中的杯子,她目光悠遠的看著前方,」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學校吧,為什麼還要呆在這里?一個千金大小姐,就算想體驗下等人的生活,也不用甘之為佣人。說實話,我對你的那些想法真的沒有什麼興趣,不過你要是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那麼很抱歉,你要失望了。還有,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如果你受了什麼委屈,也不要指望我會道歉,哄你。我,雖然不及你,但是至少還沒有落魄到供你取樂。「
阿圖被她這麼一說,臉起的漲紅,」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你這個人很有趣,想和你做朋友。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取笑你。「
兩個人佣人看這邊的情況不對勁,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低著頭,立在一邊。
余淺看了她們一眼,重重的呼了一口氣。」我不需要朋友,尤其是你這樣的。「」余淺,你太過分了。怎麼說我也是顧宅的半個小姐,女乃女乃待我如親身孫女一樣,你別不知好歹。我想和你成為朋友,這是你的榮幸。我從來沒有遇見一個像你這個固執的女孩,對人總是冷冰冰的,只有我,願意忍受你的脾氣。「阿圖被她激怒,本身的大小姐脾氣一上來,就不管不顧。」那就多謝你的抬愛,我不需要。「」你,你,不知好歹。「說完,她就轉身跑開。
一個佣人也緊隨其後的跟過去,余淺冷冷的看著離開的背影,轉過頭,看著那份剛完成不久的畫。
劉牧圖,元柯集團首席執事劉安奎的親孫女,劉家的唯一的千金小姐,想和她成為朋友,簡直就是笑話。
嘴角泛起嘲諷的笑,余淺起身朝著莊園的方向走去,身後的佣人忙不迭的收拾東西。她看著不遠處那間別雅恬靜的莊園,心中泛起說不明的陌生感。明明已經住了半年,早就熟悉不過,可是每次出來寫生回去,她都覺得很陌生,可能她從來就不屬于這里,暫時的生存不代表一切。
莊園里的佣人其實並不多,只是因為過年的時候,劉牧圖來了,林月英才多派了幾個人。平時除了一個管事的井田阿姨,出門的司機,偌大的莊園就只有四個佣人。
人雖然很少,但是卻很寧靜。
可是,劉牧圖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切。余淺第一眼看見劉牧圖的時候,是個安靜的下午,女孩海藻般的頭發在風里飛揚,干淨的臉上帶著驕傲的笑容,這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沈小川。所以在後來相處的半年里,她一點也不排斥這個女孩,甚至心情好的時候還會故意的逗她。有時候,看著劉牧圖,那張臉就會莫名其妙的變成沈小川的,她的心就會揪在一起。就算這個女孩再任性再胡鬧,她也不忍心生氣,不忍心破壞她心里的美好。
然而,她有自己的底線。也許是從小的生活壞境所致,更或許是後來在現實里磨練的,余淺幾乎不信任人。可能曾經是有的,可是那些人都不復存在了。所以她現在只相信自己。劉牧圖的到來,給她的生活帶來的一點小小的波瀾,無足為奇,但是她不允許那個女孩在她的世界里掀起大浪,擾亂原本寧靜的生活。
那次,劉牧圖生氣的離開,也帶走了莊園的熱鬧。井田阿姨剛開始有點不習慣,房間里少了一個嘰嘰喳喳的女孩,耳朵根子清淨了,反而感覺少了什麼,她習慣性的在房間里念叨,可是余淺不回應她,她也覺得沒有什麼意思,就沒有在提劉牧圖。
有錢人家的都是這樣,怎麼說也在顧宅生活過那麼多年,什麼樣的場景她沒有見過。井田阿姨對這些也就沒有放在心上,林月英派她來莊園的任務就是照顧好余淺,其他的都無所謂。
天氣越來越好,呆在莊園里的余淺,已經快過上夏天的生活了,雖然才四月天。
這間莊園是建在半山腰上,周圍是茶園,和果園。這里的氣候一年四季如春,很舒服,尤其是空氣里散發著淡淡的水果香味,讓人神清氣爽。就連余淺這個不愛運動的人,有事沒事也會出去逛一逛。
昨天接到林月英寄過來的最後一卷錄影帶,她的心忽然放空了,飛得很遠很遠。
透過樹葉的縫隙看著那天藍得純粹的天空,斑駁的影子落在她的臉上,她仰著頭盯著天空,眼楮眯成一條縫,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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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宅的後花園,干淨的少年躺在搖搖椅上,看著手中的照片。
雖然不知道劉管家為什麼會定期給他看這些照片,但是他還是照做了。那張臉很陌生,不張揚也不出色,只是淡然的可怕。每一張照片,她都是一個表情,幾乎沒有笑容。
劉牧圖來看他的時候,跟他說過關于那個女孩的事情。可是他在照片上從來沒有見過劉牧圖說的那些事,不是不期待,而是沒有任何興趣。他現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顧家新來的小姐的身上---沈西瑯,放下手中的照片,少年起身,回到房間里。
春天的太陽曬得很舒服,可是也不能曬久了,身體還是有些不適應這麼強烈的光線。
方嫂遞過來一杯牛女乃,少年喝了一口,看著樓上的方向。「方嫂,她怎麼樣了?」
方嫂嘆了一口氣,「還是那個樣子,不說話,也不搭理人。我上去幾次,還看到她在哭。哎,這麼漂亮的女孩是經歷了什麼,讓她這麼傷心呢?」
把手中的牛女乃遞給方嫂,少年走到客廳一角的落地窗戶旁邊,看著外面的風景,眼楮眯成一條線。方嫂跟在少年的身後,沉默不語,似乎在想東西。
少年緩緩開口,眼神里淡化了琉璃,「這些也許是時間的問題,總會好起來的。方嫂,平時您就多注意點,女乃女乃說她是顧家的大小姐,自然有她的道理。您下去了,跟那些佣人打聲招呼,要好好的照顧她。」
頷首,方嫂低聲回答,「我知道了,少爺。那我去忙了,你也不要站的太久,休息一下,下午劉管家會接你去公司。」
「好,我自己會注意的。」
自從醒來,顧廩生就開始被安排到公司學習。可能是因為之前在母親的教導下,學習過這方面的知識,他學起來也得心應手。很多東西剛接手有點吃力,時間久了,試過幾次之後,就慢慢的掌握了其中的門路。
他知道自己要承擔的,可能沒有那麼簡單。一邊是自己的母親,另一邊是自己的女乃女乃,他是顧家的長子嫡孫,將來要繼承顧家的產業,可是他必須知道,他擁有的一切都是顧家的,顧家的。簡風簾就是有那個心,也不能打顧家產業的注意,可是她可以幕後操縱一切。顧廩生默默地看著自己眼前的風景,他猜想不到這平靜的背後是怎樣的變幻莫測,搖搖頭,他努力的趕走自己腦海中各種念頭。
回到內廳,顧廩生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紅木茶幾上,還放著之前看的那些照片。他回頭招來佣人,把所有的照片都收起來。靜靜的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嫂過來喚他,午餐的時間到了。
依舊如常,沈西瑯的食物被送到房間。顧廩生一個人坐在餐桌享用一個人的午餐,滿桌的佳肴引不起他的注意。
仔細算一算,沈西瑯來到顧宅已經三個月了。顧廩生清楚的記得是在年後的某一天,離元宵節還有好幾天,他看見被裹成一團的沈西瑯,安靜的像一個孩子站在劉管家的身後,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說話。
那是他差點驚叫出聲。
心里說不出的激動,和一點小小的興奮。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興奮,像是見到幾年不見的老友那樣。
後來仔細想一想,可能真的是那樣,在醫院做康復療程的那段時間,他就一直看著沈小川,心里就莫名奇妙的安心,仿佛沈西瑯一直在陪著他一樣。
這樣的溫馨感覺,大概就是這麼產生的。
至于女乃女乃告訴他的那些,他從來沒有多想,無論沈西瑯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到顧家,總算上帝,把這樣的一個人送到了他的身邊。
然而,所有的事情並沒有朝著好的那面發展。除了來到顧宅的第一天,他們同桌吃飯。後來,沈西瑯就沒有在下過樓,即使女乃女乃在家,那個奇怪的女孩也不下樓,好像這里的生活與她無關一樣。
顧廩生緩緩的放下手中的象牙筷子,踫到瓷器上,發出好听的聲音。
站在一旁的方嫂卻皺起眉頭,她緊張的搓了搓手,上前。「少爺,怎麼不吃了?是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少年淺淺一笑,撐著下巴,睜著大眼楮看著方嫂,調皮的一笑,「沒有,方嫂安排的食物很合我的胃口。只是我一個人吃,好像很奇怪。要不,方嫂你坐下來陪我一起吃吧。」
唇邊閃過狡黠的笑,少年看著方嫂為難的臉,好像惡作劇成功了一樣。現在的他不復之前憂郁,淡然,更像是鄰家調皮善良的大男孩。
「少爺,這不合規矩。」
「方嫂,你看著我長大,就像我的母親一樣。在顧家,您的身份,我就不用多說了。坐下來陪我吃一頓飯,沒有多少規矩的。而且你再不坐下來,這滿桌的佳肴就真的浪費了。」
「你這孩子,是不是又在打什麼歪主意了吧?」方嫂呵呵一笑,心中放下警惕。
少年可憐巴巴的看著她,「怎麼會呢?方嫂。坐下來一起吃吧,我真的餓有點餓了。」
無奈的笑了笑,方嫂拗不過他,就近坐了下來,又吩咐佣人填了一副碗筷,「要是老夫人在家,我可不敢這麼造次。都是你這孩子,把我這個老不死的慣的,哎呀,這想一想,我就忍不住•••」
「就算女乃女乃在家,也不打緊。反正我們都是一家人。」少年重新拿起筷子,夾了滿滿一筷子的菜,把嘴塞的滿滿的,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方嫂笑著的附和著,心里猜想著老夫人在家的情景。
說起來,這頓飯吃的也算盡興。
顧廩生上樓小憩了一會,劉星馳就開車回來接他去公司。
感覺上,有點急急忙忙。在去的路上,顧廩生就察覺到有點不對勁,心中微微思忖,沒有急著問劉星馳究竟發生了什麼,而是根據自己的最近看的資料,自己揣測了一番。
簡風簾前段時間的大動作,已經觸動到了顧家的利益,想必這次又是她的杰作吧。
雖然林月英不讓他插手這件事,可是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會串通外人來謀奪自己丈夫的財產。在母親身邊的那幾年,他很少听說顧家生意上的事情。簡風簾交給他,都是一些淺顯的東西。
或許一開始就計劃好了,等他繼承了顧家一切財產之後,簡風簾就在幕後操縱他這個傀儡,控制顧家一切資產。這個女人的野心已經大到想吞下顧家。
高層辦公司,林月英忙著整理自己手中的資料。
顧廩生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看著rent送過來的文件,眼色嚴肅。他認真的看著每個季度的報告表,如果不仔細看,覺得很完美,利潤也很可觀。可認真想一想,又發現很多地方不對勁,看起來盈利的地方,其實是虧損。
而這樣一份季度報告表進過層層點評,最後到達他們的手中,又經過了多少修飾呢。底下的人,心里是怎麼想的,昭然若揭。這些年來,簡風簾在顧家的生意上,安插不少自己的人,如果真的查起來,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中間的利益關系不可估量。
放下最後一份文件,顧廩生的眉宇間多了一份嚴厲。他拿起手邊的座機,撥通內線,交代rent一些事宜。
林月英走到他身邊,「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
扶手撐額,顧廩生斂氣,「看似收獲頗豐,其實虧損。而且從每一個季度的報告可以看出,我們的問題不是簡單的存在某一方面,這一次的問題很棘手。財務部除了管理公司所有的資金,還有監督資金用途的權力。而人事部,開支越來越大,表面上資金是用來聘請人才,但是根據他們管理人員的方式來看,開支並沒有那麼大。盡管這筆錢,對元柯來說不算什麼,但是照此堆積,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在看看策劃部。」
拿起其中的一個藍色文件夾,顧廩生打開,遞給林月英。
「我們今年所有的策劃案,都在這里。不知道您看出了什麼沒有?元柯旗下的影視子公司,每年為元柯打造的形象,其實都存在一個負面影響。我們聘請的是國際知名的攝影師和導演,這些紕漏,居然還會存在。聯系起所有的問題,就不難看出,財務部,人事部,策劃部,宣傳部以及其他部門問題了。」
發表完自己的觀點,顧廩生,又抽取了一些其他的文件,遞給林月英。
推了推眼鏡,林月英放下手中的文件,緩緩的走到自己的辦工桌前,「這些問題,我們一年前就發現了。可是我們並沒有想到對策,公司哪些部門出了問題,我們都心里有數,可是一旦處理了,這不是一個部門的問題,而是整個集團的問題,還有旗下的公司。所以在沒有想到對策之前,那些人,我們不能動。」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可是這樣下去,我母親一定會有其他動作的。」
「我會在這個季度報告會上,召開董事會和記者招待會,宣布你到元柯上班。至少,你做了元柯的總經理,簡風簾不會有太多的動作。而你,在記者招待會召開前,要好好努力,做出一件證明你能力的事情。」
顧廩生揚眉,心中微沉,「恩,我知道了,女乃女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