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告訴我那朵花的名字 第十五章 雨夜

作者 ︰

雨澤似乎有什麼話想問思卉,卻發現她已經消失不見。

他停下腳步,驚怔少頃,隨即將雙手插進衣服的口袋里,緩步前行。

走出小巷之後,那個要改造成醫院的公園映入眼簾。他停下腳步注視著正在勞動的工人們,剎那間,他體會到晨內心的那份悲傷。

「星期六…思卉會對她的姐姐說什麼?晨和思儀能不能在一起?真的…真的好擔心」雨澤緩緩低下頭,轉身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屬于夜晚的風吹襲著雨澤的頭發,透過眼鏡的鏡片可以看到,他閃爍著少頃驚恐之色的眸子不停地環視著,步伐逐漸變快。

不知何時開始他懼怕黑夜,感覺自己一個人走夜路的話,隨時都有可能會被身邊的無盡的黑暗吞噬。

「咚!」

他跑進家門,將門反鎖之後,安心的吐了口氣。回過神來,他發現家里多了一雙鞋子。

「來客人了?」雨澤低頭看著地上多出的那雙鞋喃喃道,

言罷,他月兌掉鞋子換上拖鞋,緩緩抬起頭,發現媽媽正微笑著朝他走來。

「兒子!你哥哥來了!快去打個招呼!」

雨澤一怔,哥哥?記憶里這個稱呼從未存在過,不過,他又馬上想到剛搬到這個小鎮的時候,媽媽曾對他說過爸爸有一個兒子。

他恍然大悟,隨即和媽媽一起走到客廳,一位西裝革履、身材很瘦的男子映入眼簾,他正坐在爸爸的對面,見到雨澤走來,臉上馬上流露出笑容。

同時,媽媽將手放在雨澤的肩上,兩人坐在那對父子之間。

圍在桌子前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都在對雨澤笑著,而他卻不知此刻應該說些什麼,微笑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是此時此刻他卻做不到。

氣氛隨著沉默而變得尷尬,媽媽和爸爸兩面相窺,似乎是在用眼神交流著什麼。

媽媽拍了拍雨澤的肩膀,微笑著說道︰「雨澤!他是你的哥哥…爸爸的兒子!」

這段話的最後五個字仿佛電流般地,刺激著雨澤身體里的每一根神經。也許在別人眼里這段話很平常,但是卻讓雨澤別扭到了極限。

「他是…爸爸…的兒子…」

雨澤用心道出這句話,隨即抬起頭微笑著看著那個人說道︰「哥哥!」

「恩!」

他輕松的答應了雨澤對他的稱呼,臉上掛著微笑。

飯好了之後,一家人聚在一起共進晚餐,哥哥和爸爸媽媽一起喝著酒,談論雨澤不知所雲的事情。

他站起身將空碗和自己筷子和勺子放在廚房的櫥櫃上,走進自己的房間里面。

「雖然…哥哥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必須叫他哥哥,不叫的話…會很尷尬的把?」雨澤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心里回憶著剛搬到這個小鎮時,媽媽露出的微笑。

雖然心里很討厭這樣的感覺,但是為了保護媽媽的微笑,他願意承受一切。不想讓這個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家庭,因為他而再度破裂。

想著想著,雨澤緩慢地側過身,身體開始逐漸蜷縮,散亂的秀發里可以看到他的嘴唇正不停的抽搐著。

眼淚和鼻涕混雜在嘴邊,他緩慢地睜開雙眼一邊啜泣一邊微笑著,「果然啊…我不是那種…堅強…偉大的人…」

「好希望…誰可以抱抱我!真的…好希望…」

「噠!噠!噠!」

這是雨水敲打在玻璃上發出的聲音,窗外的天空烏雲密布,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陰霾。

絲絲柔柔的雨水不停地散落著,幽暗的街道上出現來自天空的花朵,不過這些花朵卻在綻放的一剎那歸融于大地。

躺在床上的雨澤已經閉上了雙眼,已經被淚水打濕的秀發,隨意的粘在他的臉頰上。而窗外的雨也靜靜的下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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