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晨曦時,玉蕎卻在櫻花林深處的花叢間發現楊瓔珞側躺在花叢間的青石上,身上甚至落了不少秋葉,她面色紅潤,神態安詳,好像是睡著了,嘴角還含著微笑,似乎正在做著美夢,可是任玉蕎怎麼喚都喚不醒。
傳來太醫就診,太醫說娘娘只是睡著了,便無大礙,大家這才寬下心來,但是到了第三日又擔心起來了,這楊櫻珞睡了至少十二時辰,卻任人怎麼叫喚都不見轉醒。
到了第三日晚上,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們被傳喚來進行會診,太醫們都嘖嘖稱奇,聲稱愚昧該死,啟奏到王妃娘娘脈象平和,身體無一絲絲異狀,狀似正在熟誰,可是也這睡得太「熟」了,這樣的病狀就行醫一甲子的老太醫都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太醫門只得開些安神養生的藥來,可是這藥和飯菜一口都喂不下去,齊王天天陪在櫻落院,甚至進宮請皇上為王妃乞福氣。
然後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楊瓔珞依然沉睡不醒,除了玉蕎和玉蕊,所有人都放棄了,甚至齊王來櫻落院探望的機會都越來越少了。
齊王的其她妃妾們都在暗自竊喜,楊瓔珞不是最早入門的,可是她一入門便得齊王得獨寵,封為正妃,眾女忌于齊王的恩寵,和楊瓔珞嫡妃的身份,表面上無不恭謙,暗地里卻無不恨得咬牙切齒,欲除之而後快,如今楊瓔珞蘇醒的機會渺茫,皆摩拳擦掌,欲取而代之,其他最有希望的當數裴夫人和封夫人二人,所有這二位夫人便時常率一干妾室來櫻落院探望楊瓔珞,以便瞧瞧那楊瓔珞是否有蘇醒,這每看一次她們的希望便多一分。
其她妾室純屬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就算沒有楊瓔珞,這齊王嫡妃也落不到她們頭上,可是她們就是看不慣楊瓔珞獨寵,這楊瓔珞雖是前朝郡主,卻也曾經只是個低三下四的舞伶,她根本不配作齊王妃,倘若裴封二人扶正,都不會獨寵,她們便可以受到雨露均沾,多受些恩寵。
「如今娘娘醒了,我想她們的嘴可能都氣歪了。」玉蕊輕笑出聲,可是接著臉有垮了下來,「可是娘娘卻什麼都忘了。沒有人知道娘娘當時娘娘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想說等娘娘醒來就可以知道了,可如今娘娘自己也忘記了。」
「娘娘肯定是中邪了!」玉蕊最後得出這樣的結論,非常肯定地對玉蕎和程諾說,玉蕎也附和地點點頭。
玉蕎怕程諾不相信,然後從櫃子里捧除一樣物事。
程諾看著玉蕎捧過來的東西,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楮。
赫然是自己的包包!!!!就是在機場出事那天自己背的那個帆布包包。
「這好像是個包袱,可是玉蕎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包袱,他的形狀,布料,針法和樣式都很奇快。」
程諾顫抖地從玉蕎手里接過那白色的帆布包。
「還有誰知道這包的事情?」
「沒有,我連玉蕊都沒有說,娘娘當時昏迷在院子里時,手里還緊緊抓著它,它一定對娘娘很重要,所以玉蕎就偷偷把她帶回來藏在櫃子里了。」
「你做的很好,謝謝你!你們先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二人被程諾突如其來的謝謝嚇著了,但是也不便說什麼,領命福身而去,並輕輕為程諾帶上房門。
程諾顫抖著拉開皮包的拉鏈,里面東西整齊地排放一些物事,和一般女生的包包沒有什麼兩樣。
里面有一包濕紙巾,一包面紙,一個小圓鏡,一把木頭小梳子,兩個頭飾,還有口紅、眼影、腮紅、睫毛膏、眉筆、指甲油等化妝品。
程諾輕輕打開包包里側的暗袋,里面赫然是一把左輪手槍和十發子彈,以及一把手銬。
另外還有一些喬裝用的眉毛,胡子,染膚劑等等,甚至還有三雙增高鞋墊!
程諾看著往日這些在二十一世紀陪伴自己多時熟悉的東西,不禁眼眶濕潤,這其間楊瓔珞和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的事情?自己為什麼會來到唐朝?楊瓔珞又去了哪裡?而且自己真的要替那個命途多舛的女人活著嗎?還能回得去嗎?還有自己最愛的警察事業就要這樣放棄了嗎?
程諾越想心里越發害怕起來,孤寂和害怕在心里發酵著,夜風透過窗戶,傳來陣陣涼風,程諾抱緊雙臂,把頭深深埋在雙膝蓋里,忍不住啜泣出聲。
明明記得前一刻是在2010年9月10日的上海浦東國際機場,怎麼下一刻便莫名其妙地到了1500年前了?是記憶的錯亂,還是人生的錯亂,抑或是老天在開玩笑從身體內透出的寒氣讓她顫抖了起來,恐懼的淚水從她頰邊不斷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