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絕望
窒息
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將她狠狠地撕裂,靈魂和,在那個人冷漠的眼神中,如閃爍的粼光般碎成一片一片
可那個人,依然是無動于衷的,雕塑般冰冷的弧度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去死」
死寂一般的空間,憎恨的聲音,如誣師的咒語般,剎時將她的世界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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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惡夢中驚醒,正是零時一點無情夫君我不要1章節。
沉入黑暗中的城市,突然傳來一聲夜鷹淒厲的嘶鳴,生生地讓人心驚——
驀然,一道黑影從窗口滑過。
「誰?誰在那兒?」她顫抖著手想要去摁床頭的開關,卻不小心撞到桌上的水杯,又發出水杯摔落地面驚心的碎裂聲。
「江泠月,你在搞什麼?」
房間的門陡然被人推開。
江母穿著睡衣披頭散發地站在她房間的門口,摁亮了燈。
那股陰森肅殺之氣驀然消散了。
再看向窗外,日光燈的光芒輕灑在庭院。
幾叢弱不禁風的漫珠沙華萎靡不振地在夜風中輕輕搖拽著。
那里,根本就沒有人
「怎麼回事?這麼大半夜的你在鬼叫什麼?」江母捧著看到一半的賬簿披頭蓋臉地罵道。
「我看見有一道黑影」
江泠月蹙了眉仔細地回想剛剛朦朧間看到的那一幕,但江母卻懶得理她的話。
「整天就只會胡思亂想,你知道為了養活你,我過得有多辛苦嗎?」。江母冷冷地將手抄卡片甩在她的身上,命令道,「听說顧菲墨又喝高了,這是客房的號碼,你現在馬上去照顧他!」
這是剛剛看賬簿的時候,她花錢雇的人打電話報來的消息。
「可是,媽媽」
「這是接近他的大好機會,別說媽不幫你!」看著女兒柔弱的性格,江母再次皺了皺眉,「雖說你是我的女兒,但和顧家聯姻,確實是菲墨那小子吃虧了如果沒有什麼能力拴住他的心,至少也應該像水蛭一樣死死地纏著他才對嘛!」
江泠月抿緊了唇,瞪視面前一臉冷漠的中年婦人。
听听,這是當母親的人該說的話嗎?
看到女兒仍兀自發呆的模樣,江母突然揚高了聲音怒道,「難道還要我這個當媽的教你怎樣把男人弄上自己的床嗎?江泠月,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沒用的女兒」
看吧,又來了無情夫君我不要1章節!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沒用的女兒?」三句話不離其一。
如果女兒生得不夠好,總歸當媽的責任最大吧?
江泠月嘲諷地看著母親又開始要竭斯底里發瘋的臉,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我去就是了!」
長相平凡,家世平凡,學歷平凡,若是什麼都平凡倒也罷了。
偏偏不平凡的是有一個經常發神經質的老媽和一條必須像圓規一樣在地面劃過一定弧度才能挪開的腿。
當然,還有一個不平凡的,就是顧菲墨這個名字出現在她耳中的幾率也太頻繁了。
據說,這個人身家過億,還長得一副禍國殃民人模人樣,導致曾有好幾次,在有他出現的公眾場合,造成轟動一時的美女擁堵事件
還據說,這個人濫情到和他擦肩而過的每三名女子中,就有一名曾和他有染,還脾氣爆到極點
這就是她所知道的全部。
夜風涼涼的,吹拂著臉頰,如冰刀般割在臉上的感覺。
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氣溫還很冷。
沒有圍圍巾,穿著樣式古板早已過時的淡黃色開襟羊毛衫和卡其色長褲。不是時下流行的鉛筆褲,顯得過于寬松的長筒褲很長,一直遮到腳底老舊的平底鞋。清湯掛面式的頭發垂下來幾乎快擋住了半張尖瘦的瓜子臉。
這是二十四歲時的江泠月的樣子。
出租車司機又奇怪地看了她兩眼。這麼安靜得如同被人遺忘的女人倒還真是少見。
「這麼晚,小姐一個人去那里嗎?!」
「是去找老公吧?」
「現在的年輕人哪,都這樣,玩累了就會收心了。這人哪,過了四十歲,漂不漂亮都一樣了!」
敢情,這年愈四十的司機大叔把她當成去酒店抓奸的深閨怨婦了?
微顯蒼白的唇角上揚,扯出一抹淡淡的嘲笑。
也對,母親明著說是讓她照顧那個男人,實則也是防他偷腥亂來。
雖然這跟她也沒什麼關系。
車子平穩地停在以浪漫風情著稱的sunshine五星大酒店門口。
里面繁復如同迷宮的格局,和馴練有素對顧客高度保密的工作人員,而使得這里成為了都市男女偷情的聖地。
看著她一瘸一拐卻又輕車熟路般的腳步,司機大叔無奈地搖了搖頭。
看這樣子,也不止到這里抓過自己的男人一兩次吧!
借著走廊昏暗的燈光,江泠月對了對卡片上的門牌號︰3018。
剛想敲門,手只觸到門板上,那厚實的紅實木門竟開了。
紅檀木的地板,腥紅色的沙發,而在那高檔歐士沙發和光澤柔美的地板上,散落著一些亂扔的衣物,可見,那兩個人是怎樣從客廳一路向臥室的大床激戰而去的。
裝修精美的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燈柔和的光芒,將這套豪華套房映襯得神秘而又充滿了原始野性的風情。
而事實上,那扇門里,此時,也確實傳出令人無法忽略的粗重的喘息聲。
緩緩地走過去,推開了那扇也是虛掩的門。
床上,那兩個半果的人正吻得難舍難分。
江泠月直直地走過去,如同步入自己的房間,哧啦一聲,拉開了窗。
冷風頓時灌了進來,混合著深更露水和春日幼苗破土而出的清新氣息。
糜爛的味道漸漸被風消散,房間里的空氣好聞多了。
在很大程度上,她是一個有著嚴重潔癖的人。
不喜歡濃郁的香水味;不喜歡色彩艷麗的東西。
當然,最不喜歡的,是在全身上下涂滿了會讓男性荷爾蒙快速分泌的濃郁香水的濃妝艷抹的東西。
闢如︰身後那張大床上正嫵媚饑渴地躺在男人身下的那個女人。
而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她不予置評。
除了烏黑的後腦勺和在昏暗燈光下那健壯的充滿了野性力量的背肌之外,看不見其他的任何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