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色殺神 第十四章 山中桃園

作者 ︰

世人皆知聆清坊與羅生門乃是奇特的雙生門派,卻不知其中另有內幕。

夏洛潼八歲那年,憑借著卓絕的天賦和倍數他人的努力,成功通過了考核進入了影子。也正是在那一年,師傅秦墨雲告訴了夏洛潼一個僅有極少數羅生門與聆清坊核心成員才知道的秘密,聆清坊其實同羅生堂一樣,是羅生門組成的一部分。

設立聆清坊之初的主要目的其實是為了給羅生門的殺手提供情報,直到後來漸漸壯大,才有了對外營業這一目的。為了保證聆清坊的主權屬于羅生門,歷代坊主都與門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或是至親,或是摯友,亦或是如同秦墨雲與雨戀雲那般的夫妻。

夏洛潼三人踏進雨戀雲的書房之時,後者正閑散的靠著貴妃榻翻閱新報上來的各式情報,將其記在腦中並進行分析,這是歷代坊主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三人隨意的找了個自己中意的地方窩著,便開始詳細的向雨戀雲匯報起了唐鳶尾的情況,連帶其寄回極樂谷密信上的內容都復述了一遍,以便于雨戀雲思考其中的關鍵。

「極樂谷的那個四長老,從我們手中現有的情報來看確實有古怪,最近十來年時不時的總會秘密接觸一個人,只是這個人究竟是誰,我們還沒能查出來。既然是盟友,那我稍後抄錄一份四長老的詳細情報,抓緊時間派人交到唐驚濤的手上吧,希望對他能有幫助。」雨戀雲思索一番便下了決定,這畢竟是人家門派的內務,就算是盟友也不好插手,給予其力所能及的幫助便罷。

談完了正事談閑事,雨戀雲立馬換上了副極度八卦的表情,嬌笑著沖袁隱修道︰「听說你這一趟賺大發了,救人救出了個未婚妻,情深意切的跟來了咱們這聆清坊。既然到了我的地盤,那我可得好好的招待一番,晚上便一起吃個飯好好了解了解,晚上便寫好書信告知清姐,這才不枉清姐對我的照顧,對吧?」

听雨戀雲如此說,還打算立刻通知自己娘親,袁隱修原本淡定悠閑的表情立馬黑了下來,滿是無奈道︰「雲姨,太八卦的女人,男人可是避之不及的噢。」

「不用你擔心,也不看看你雲姨我是干什麼的,雲郎可是最喜歡我八卦了。」雨戀雲妖嬈的撫了撫面,含羞帶怯的沖袁隱修拋了個媚眼,可把袁隱修嚇得狠狠的打了個擺子,立馬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唐驚濤派來接唐鳶尾的人來的很快,第二日下午便抵達了聆清坊,想來是接到消息後便立刻派了人來,在聆清坊留宿了一夜後,于第二日清早帶著唐鳶尾離開。

最有趣的是,唐鳶尾離開之時很是不舍的拉著袁隱修,讓其一定要記得多去極樂谷看她,她會介紹未來的「岳父」給袁隱修認識雲雲,弄得在場之人無不失笑,極樂谷新來的那批人馬也不住的打量袁隱修,直把萬年淡定的袁隱修給生生弄的紅了臉,尷尬不已的哄了半天才把那小祖宗給送走。

極樂谷的事情告一段落,袁隱修便緊跟著送夏洛潼回羅生門去了,韓憶夢則留在了聆清坊正式開始接觸坊內事務。項沐風見人都散了,便也自覺地提出了告辭,同袁隱修互留了通信地址,消失在了茫茫街道之上。

三個月之後,羅生山左側七號山的山林之間。

一道嬌小的身影飛快的穿梭在林間,一身黑衣在快速的移動中讓人看不真切,恍惚間只知其一路向山上奔去,直到了山頂開闊處才看了個真切,卻是一身短打干練裝扮的夏洛潼。

只見其略一整衣著,便向山頭的另一側步去,手中還拎著兩壺密封的酒瓶子。

羅生門周圍的山上,是不少退隱江湖的門內高層隱居之處,而此處山頭顯然也有人居住此地。雅致的竹制小院雖不大,卻也五髒俱全,將大部分山頂空地都圍在其中,花圃田園皆在內里,不知內情的人恐怕難以相信這是個曾今叱 武林一代殺手的晚年居所。

夏洛潼熟門熟路的穿過院子,復又鑽入院子後方的密林之中,循著潺潺水聲向山腰走去。不多時,只覺眼前一亮,定楮看去,就見一頗小的瀑布出現在這一方空地間。仔細看去便能發現,那是一小型泉眼藏身于巨石之上,順著石間縫隙流出,落入大石下方的小池里,正是那巨石與小池間的落差造成了這瀑布的景觀。

在那巨石之下的小池邊,一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安靜的盤腿坐于席墊上,面容寧靜得似在感悟天地自然,讓人倍感安詳。

夏洛潼也無意打破這靜溢,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池邊,將手中酒瓶放入池水之中冰鎮,掛繩置于岸邊用石頭壓好。

做完這些回頭看去,見老人仍在打坐,左右無事,便縱身上了巨石,盤腿坐下頗有閑情的注視著那咕嚕嚕直冒清泉的泉眼。

一輪發呆完畢,回過神來的夏洛潼扭了扭脖子稍作放松。然而晃動脖頸間,眼角的余光卻看到了一絲古怪的地方。在泉眼附近的一顆大石之後,露出了一角尖尖的石碑,那一處尖角十分的隱蔽,以至于夏洛潼來此三個多月都未發現。

繞過巨石,後邊是一處打理得很是齊整的小空地,看向巨石後方,果真見到了一塊石碑,上書「愛妻韓逐月之墓」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韓逐月?怎麼這麼耳熟。韓逐月!反應過來的夏洛潼立刻呆愣當場,韓逐月,可不就是上上任聆清坊坊主,自家師傅秦墨雲的親娘麼!

猶自震驚在眼前墓碑的夏洛潼忽然心中劃過一絲異樣,隨機身體便本能的猛地向一旁閃開,待看清原本身後的是那位須發皆白的老爺子,才松了一口氣。能在自己好無所覺的情況下靠到離自己如此近的距離,功力果真深不可測。

「不錯,很好的反應。」老人欣慰的擄著胡須贊道,轉而溫柔的看向那塊石碑,溫和中透著濃濃的情意開口道,「若不是被你發現,原本我並不想這麼早告訴你。」

看著眼前相處了三個月的老人,諾不是因為那塊墓碑,夏洛潼許是再過個幾年也難以把他跟自己的師傅聯系到一起。他就是自己的師公,秦墨雲的父親,上任羅生門門主,那塊墓碑主人韓逐月的丈夫秦銳。

自秦銳傳位與秦墨雲自今已有近十年,門中對于這位上任門主的現狀說法不一,有的說外出雲游,也有的說隱居在羅生山附近,現在看來顯然就是後一種說法了。而直到這時,夏洛潼才明白這位老人為什麼會羅生心法,並且一直盡心教導,自己的師傅秦墨雲為什麼在得知老人教導自己之後並沒有生氣,反而還讓自己好好跟著學,因為秦墨雲的羅生心法也是跟自己的父親秦銳學的嘛!

「師公?」夏洛潼小心翼翼的叫了聲,看著眼前和藹的老人,常人很難將他跟當初叱 武林的第一殺手聯想到一起,許是田園生活過得太久,心態也跟著改變了,此時的秦銳一點都不像他的名字那般充滿銳氣。

要說夏洛潼沒認出自家師傅的老爹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因為秦墨雲跟眼前的秦銳完全不像!秦墨雲那一張妖冶的皮囊,沒給認成女的還真要多虧他那淡然飄逸的氣質,而秦銳就不同了,雖然此時很是和藹,但從那臉型就能看出年輕時一定是個面容剛毅的男子,簡直就是八竿子打不著邊。

「我更喜歡你叫我老爺子,那樣親切。呵呵,你也不用再瞧了,雲兒像他娘親,一點兒不像我。」秦銳笑呵呵的向不斷打量著自己的夏洛潼解釋了一番,走到碑前,緩慢的盤腿坐了下來,輕撫著碑文,復又向夏洛潼招手道,「丫頭,來見過你女乃女乃。」

夏洛潼依言靠到近前,跪地磕了個頭,喚了聲女乃女乃,便安靜的等待秦銳發話。

從秦銳的言行,夏洛潼能看出他確實拿她當了自己人,這一聲女乃女乃也不是隨便能叫的起的,秦銳一開始沒有跟自己道明身份,想來便是想好好觀察一番自己,要知道秦墨雲如今已然三十出頭,不僅未娶妻,更是沒有後代,而今收了自己這親傳弟子,難保以後這門主之位會不會落在自己頭上,因此好好考察一番自是必要。現在既然讓夏洛潼喊了韓逐月一聲女乃女乃,那便是認了自己這個徒孫了。

門主之位在夏洛潼看來可有可無,可這一聲女乃女乃,卻讓夏洛潼喊得欣喜,因為這說明自己正式被老一輩承認,羅生門便是自己這輩子的家,一個可以落葉歸根的地方。

心中歡喜的夏洛潼,就在這方墓碑前,听著秦銳說了許多的往事,就像爺爺在同孫女說自己年輕時的事跡那般,讓夏洛潼感到了一絲溫馨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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