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孫洪志接到了洪福油廠那個小豆包的電話。小豆包在電話里興奮地告訴孫洪志,說他拿到證據了。孫洪志關心地問︰「你是怎麼拿到的?」小豆包嗚里哇啦說了半天孫洪志才听明白,原來他想法設法買通李木子油脂公司一個運貨司機,跟著他送了一趟貨。
小豆包說︰「這一趟真是大開眼界,他們把地溝油經過簡單提提純除臭月兌色就搖身變成各種牌子的食用油,各種牌子都有,幾乎涉及了國內所有的品牌,太可怕了,沒準你家里用的飯店吃的就是這種油……不說了,回去把證據交給你,保準你也吃驚。」
就要掐斷電話的時候,孫洪志毫無意識地隨便問了一句︰「你坐的車是什麼車牌?」小豆包回答︰「kx1286350。」
此後,這個年輕人就是失去了消息,打電話也不接。孫洪志很是煩惱。
打開車門,李木子叫住陶麗。他把一塊百達翡麗男士金表交到陶麗手里,陶麗詫異地問︰「給我一男士表干嘛?」李木子說︰「不是給你的。」陶麗又問︰「那給誰的?」李木子重重關上車門丟給陶麗一句︰「真夠直漏的,給孫洪志的。」
孫洪志看到那塊百達翡麗金表時的表情比陶麗更驚詫,他像問陶麗又像問自己︰「李木子這是干什麼?炫富還是扶貧?」陶麗輕松說︰「你收下就行了,反正不是行賄。」孫洪志把手表又推回給陶麗,他說︰「無功不受祿,這我不能收,你替我謝謝他。」陶麗不悅道︰「你這個人……」孫洪志笑了︰「是不是很陌生?」
陶麗說︰「準確說,是越來越陌生。」
下班,李木子來接陶麗,陶麗又把那塊金表交還給李木子。李木子問︰「他不要?」陶麗點點頭。李木子打開車窗把那塊金表遠遠地扔了出去,然後罵了句︰「不識抬舉的東西。」腳猛地一踩油門,寶馬車猛地沖出去……
陶麗勸解說︰「不要生氣嘛。」李木子面無表情說︰「誰生氣了,為孫洪志不值。」
今天是富人俱樂部聚會的日子,李木子早早來到小鳥會所,稍後孫之人等也來了,就連一向缺會的白朗瑞也罕見地如會。這一次的焦點是白朗瑞淘得一輛上世紀二十年代美國生產的名牌賽車,眼熱的孫之人甚至提出用一輛奧迪a8跟他交換,但被白朗瑞拒絕了。白朗瑞得意洋洋說︰「世界經濟導報一篇文章說,現在的世界是低碳環保主打天下,誰抓住其中關鍵誰就贏得了世界。我要贏得世界,怎能輕易放手。」李木子嬉皮笑臉道︰「看你意氣風發的樣子,我們是不是得到這樣一個信息︰你要舍棄寶馬奔馳,踩著這環保低碳的賽車上路。」
「可以這樣認為。」白朗瑞回答。李木子仍然壞笑著說︰「真夠直漏的。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老白讓那個叫什麼達奚的小妮子給訛的傾家蕩產連汽油費都沒有了。」黃老板也湊趣說︰「如果真是這樣,老白你說話,我們大家給你湊湊。」白朗瑞笑道︰「一個馬子居然要跟我打官司,我不是怕她,我是怕被媒體做了炒飯,給她幾個錢而已嘛。」
孫之人插進來說︰「既然扯到低碳這個話題,我不得不說兩句,目前食用油市場比較混亂,大批潲水油地溝油充斥市場流向居民的飯桌。李木子兄,在這方面你有義務也有責任向這些害人精開戰。」李木子誠懇地說︰「我會的……」
李木子的手機在這時候唱起來︰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李木子站起來說︰「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
孫之人示意他出去,他接著說道︰「我們之所以成了這個會,其宗旨就是要大家做一個有良心有責任感的企業家……」
李木子低聲問︰「辦妥了麼?」電話里的聲音更低︰「一切妥當了。」李木子接著問︰「查到那個電話了嗎?」。電話里說︰「查到了,就是那個姓孫的記者……」李木子面露猙獰︰「給臉不要,跟我斗你還女敕。」
白朗瑞推著那輛價值等同于一輛a8的賽車走出會所,一陣寒風伴著幾片雪花襲來,他打個寒戰,伸手壓了壓頭上的狐皮帽。
在經過一棵榕花樹下的時候,突然有一雙香軟的小手捂上了他的眼楮,隨後是一陣脆蘿卜般的笑聲︰「看你還跑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