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豐唱著「我是零食推銷員」的歌子推開門,走到達奚面前,揚揚手里的一袋零食,故意顯擺說︰「看我今天給你帶什麼來了。泰國榴蓮干,台灣素手莞花黑糖,越南第一排糖,瑞士巧克力黑三角……」
達奚歡呼雀躍道︰「哇塞,都是我愛吃的耶。」說著伸手去拿,張四豐卻攔住她說︰「慢來慢來。」達奚鬧著說︰「我要吃嘛。」她越急張四豐越不急,他伸出手說︰「不要著急嘛,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要的東西呢。」達奚拿出幾頁紙說︰「在這里了。」
于是一場說不上骯髒的交易做成,兩個人各取所需,一個拿過零食袋,另一個接過幾頁紙。接下去是一個張開鮮紅的小嘴大快朵頤風掃殘雲,另一個張開血盆大嘴大口大口汲取著精神的營養。
到了極致的時候,兩個都是一聲驚叫。達奚喊的是︰「媽耶,這是人吃的嗎?太好吃了。」張四豐喊的是︰「姥姥耶,這是文字嗎?這簡直是天書啊。」
達奚抱著零食喜笑顏開,張四豐捧著那被他譽為天書的孫洪志的小說一陣號啕……
「太好吃了耶。」
「上天啊,到今天才算沒有白活。」
笑過之後,哭過之後,張四豐對達奚說︰「達奚,如果你能讓孫洪志接著寫,我答應你,我會讓你成為沃爾瑪超市的總裁的。」達奚說︰「我不做什麼總裁,我只要零食。」
和上次一樣,朱珠回來時,孫洪志和達奚已分別睡下。不同的是這次朱珠沒喝醉。孫洪志問她干什麼去了,朱珠表情凝重地說︰「和麥瑞吃了個飯。麥瑞告訴我一個不好的消息,銀行因為緊縮銀根的關系,我們貸款的事徹底泡湯了。」
孫洪志安慰她說︰「沒關系,我們再想別的辦法。」朱珠苦著一張臉說︰「別的辦法?哪里還有別的辦法。二十萬又不是二十塊……網吧老板跟我說了,人家急著出手,明天再籌不到錢,人家就不等了。」
話音未落只听床下一個聲音悠悠說︰「再說一次,我有二十萬。」
朱珠告饒說︰「達奚,別鬧了。」孫洪志也說︰「就是,我們沒心情,消停消停好不好?」達奚爬出來站到床前一本正經說︰「再說最後一遍︰我真的有二十萬。」朱珠不相信問道︰「你的二十萬在哪里呢?拿出來讓咱開開眼長長見識。」
達奚從內褲兜里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塑料袋,遞給朱珠說︰「那我就讓你開開眼。雖然想破腦袋也想不起這二十萬是怎麼來的,但它確確實實存在也確確實實是我的,你看上面還寫著我的名字呢。」
朱珠解開塑料袋,里面有一張紙,打開,果然是一張二十萬的銀行存單,開戶一欄明明白白寫著達奚小朗的名字。
朱珠傻了,她喃喃道︰「難道我在做夢?」孫洪志大聲說︰「沒有做夢,一切都是真的,達奚她真的有二十萬。」
達奚得意地說︰「我沒有說謊吧。」說完這句達奚眉頭一皺說︰「可這二十萬也讓我糾結了很長時間,這讓我的身份之謎更加撲朔迷離。唉,我究竟是從哪個朝代穿越到這里的?清初還是民國?我那個有錢的爸爸又到底是誰?汪精衛還是張作霖?愁死我了。」
孫洪志嘻嘻一笑問︰「達奚,你姓什麼?」達奚說︰「廢話,我當然姓達奚了。這麼簡單的問題虧你問得出。」孫洪志點點頭說︰「這個問題是簡單,可被你弄復雜了。試問,如果你確實姓達奚,那汪精衛張作霖來那兩個老家伙又怎麼可能是你爸爸?」
達奚臉色一變說︰「警告你,姓孫的,不要侮辱我的前輩。疑似前輩也不行。」
孫洪志趕忙道歉︰「算我錯了還不行。」達奚噘著嘴說︰「什麼叫算你錯了,就是你錯了嘛。」
孫洪志達奚斗嘴,朱珠一直在一旁沉思。等他們兩個偃旗息鼓告一段落之後,朱珠這才鄭重其事說︰「達奚,這錢我不能用你的。」
「為什麼啊?」孫洪志叫道。朱珠看他一眼回答︰「不為什麼?因為達奚不是正常人。」
這次是達奚大叫︰「你才不是正常人,你才不是正常人。」朱珠自感失言,慌忙說︰「我說錯了,我說錯了。你是正常人我不是正常人。」
達奚說︰「我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朱珠孫洪志,我明白我們之間一毛錢的關系也沒有,因為時代背景的不同我們還存在很多隔閡,但就憑你們收留了我這個從遙遠的年代穿越到這里來的一個孤女,就說明你們是好人,大好人,大大的好人。金錢對于我來說並不重要,我看中的是友情,還有恩情,我一定要報答。求你們給我一個報答的機會吧。就算我求你們了。」
朱珠紅了眼圈說︰「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