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兒,凌兒,你醒醒啊!」是誰?是誰在叫我,胸口好痛,我這是在哪啊?我怎麼了啊?好多的疑問沒人解答。眼皮好重啊,睜不開眼。微微的光線透過努力睜開的縫隙映入眼簾。暖烘烘的光,是燈吧!一張老臉模糊,看不清它的五官,一張嘴此時在一張一合的說著什麼,听不清,亦听不見。朦朧的視覺,虛幻的听覺,一切都那麼的不真實。
「凌藝,凌藝,」這個聲音是誰?沒听過的少年的聲音在自己的上空響起。循著聲源,微微地將頭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移了移,也許是可以適應了眼皮的重量了。視線也比期初好了很多。一張雪白又俊俏的臉,配著一對充滿憂傷的綠色眼瞳,高高的鼻梁,比女子更加英紅的唇,一對微微長些的牙緊緊的抿著嘴,多了點讓人疼惜的感覺。那是對獠牙嗎?微微皺起了眉梢。
似乎注意到了凌藝的視線,一頭如絲的銀發隨著他微微低下頭的姿勢,從他的肩滑落,遮住了他那張充滿憂傷的臉。全身雪白的他,如仙般的飄逸,聖潔的讓人不敢褻瀆。卻讓凌藝感覺到那般的熟悉,為什麼?明明是第一次看到他啊!凌藝在心中暗自問自己,可惜,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咳咳咳。」喉嚨好難受,痛著,干涸著,就像是一個已經干涸了的小池,池中還有那最後一條忘記被帶走的魚,它拼命的張著嘴,渴望著一絲的露水,可是卻沒有任何水露,喉嚨在火辣辣的太陽底下冒著煙,難受死了。此時的凌藝右手憑著意識,按住自己的脖子,不住的撫模著,希望可以減輕痛苦。
「來,喝點水。」聲音似一縷清風,拂過遍地草原,好听的讓人不禁為之沉醉其中。他坐在凌藝的床邊,先把水放在一旁,輕輕的扶起凌藝,讓她靠著自己的懷中,左手輕撫著她,右手端來了水,小心的吹了吹,讓它能夠冷些,以至于不要燙傷了懷中的脆弱的人兒。
凌藝只是輕輕地抿了幾口,也就搖頭不再喝了。這位少年到底是誰。看著抱著自己的手,那樣的白皙修長,讓身為女子的自己都為之羨慕嫉妒恨。漂亮的長指甲,比起自己的指甲,真的不知要好看多少。偷偷的將手朝被單里縮了縮,這些小動作怎躲得過頭頂上那雙綠瞳的大眼,不禁微微的笑起,開了那一直緊抿著的嘴。下唇還印著鮮明的牙印。姥姥悄悄的起身,離開了這個閨房。
「凌兒,知道我是誰嗎?」。含笑著說道,聲音溫柔的如肆月的春風。
凌藝微微抬頭,只能看著他尖尖的下巴和那櫻紅的唇,心里鼓聲如雷,這男子就是一個妖異般的存在,(哈哈,這小妮子,終于長見識了啊!對,人家就是妖異,典型的妖精!嘻嘻)「不知道。」趕緊收回自己的視線,深呼吸了一下。絕對不看他。
「哈哈,我家的凌兒就是誠實啊!」一只手疊著被,枕頭和著被拉向了自己,小心翼翼的讓凌藝靠著,其實此時的凌藝早已生龍活虎了,不就是吐了一口血嗎?但是這安靜的房間,跟一個陌生的美少男獨處,你不裝弱的話,這詭異的氣氛誰敢呆啊!要是能下逐客令就好了,很顯然,姥姥跑出去了,意味著這是一個大人物,連那姥姥都讓他三分,要是想多活幾年,還是乖乖的等他自己離開。
他的右手握著凌藝的手,這一大一小的手,真像是大人拉小孩啊!手里的溫度傳入凌藝的手中,燒紅了她的臉,這十幾年可不是白下山的,那些禮義廉恥還是懂的,那些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也是知道的,此時這個美男子居然握著自己的手,典型的吃豆腐嘛!
左手的食指勾住了凌藝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兩張臉貼的那般近,他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打在了凌藝的臉上,讓她原本就發紅的臉更加紅的滴血,耳根子也沒有有幸被這突然飆升的溫度放過,燒的通紅,興許都快熟了。
「噢~凌兒臉紅了!那你天天抱著我,怎麼都不見你臉紅啊,我只是勾了一下你的下巴,你的臉就紅了啊!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這可不行噢!」眼里的笑意那般的濃。
「我,我,我什麼時候抱過你啊?流氓!」嘟著嘴,委屈啊!我凌藝是那麼隨便的人嗎?人家可是蘇子卿的啊!早就芳心暗許了,沒有結果又如何?我就這樣一輩子念著他,想著他,思著他,就算他不知道,我也願意。心里一痛,眼淚漫出了眼眶,紅了眼。
小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一把把她抱入懷中,手拭去她眼角的淚,眼里的笑意早已被那剛消失不久的哀傷代替。什麼時候起,她的點滴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什麼時候起,她對自己來說是不一樣的存在!什麼時候起,自己對著這個興許可以救妖靈山的小姑娘動了凡心。可她注定不會是自己的,她命里的人不是自己,是那個即將把她傷到體無完膚的蘇子卿。
凌兒,要是我早點出現在你面前,以現在的姿態陪著你一起成長,你是否就會讓我住進你的心底。我要是沒有預知的能力,你我不會相見吧!也許你的父母會好好撫養你,讓你過著短暫的人間幾十年,然後變成一縷塵埃,消逝在這煙塵之中。也許,會被當做巫女,結束你那短暫的生命。但是,那些都只是如果,都只是也許,不可能再次選擇的。
「凌兒,不哭,你還有我!」我是妖王,我可以預知一切,卻無法預知自己的心。呵呵,多麼諷刺的事啊,居然會喜歡一個比自己不知少了多少歲的小姑娘,懷里的人兒的一次次抽泣,一滴滴眼淚,都像是一根根細小的針,一下一下的扎在自己的心上。疼,痛,自己卻甘之如飴般的承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