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域尹不在的時候,木羽筱西再不敢走出自己的房間,就連飯菜也是lucky送到房間里。幸好齊墨楓旻沒有過多糾纏,不過兩天就乘著那架炫目的飛鸞離開了。
穆序榮海終于找到機會再次見到木羽筱西,他一向斯文的臉上流露出幾分激動︰「筱西,我找到出去的路了。」
「真的,就是那條湖泊嗎?」。木羽筱西一掃這幾日的郁悶,眼神發亮︰「它通向哪里?」
「應該是通向山腰的那個情人湖。」
「居然是通向情人湖?!」木羽筱西大吃一驚。
桃夭山的情人湖畔桃樹成林,湖水清澈,芳草青青,慕名而來的人不計其數,年輕男女尤其多。幾乎所有的婚紗廣告公司都會在這里采景,就連影視公司也常常以這里為背景進行拍攝。springheart每年也都會舉辦以情人湖為主題的繪畫展,這次她們來桃夭山就是為即將舉行的繪畫展做準備的。
「恩,能夠到情人湖就安全了,那里人多,我們一定可以順利逃出去的。」穆序榮海貪婪地看著上面探出的那張熟悉的臉,一如每晚思念中那般溫婉,那種純然,他多麼想此刻就將她擁抱在懷里,好好安慰一番,然而嚴酷的現實總是讓人卻步。
「我出不去,大門沒法打開,窗子只要一開就會被發現。」木羽筱西想到這囚籠般的小樓焦急得皺起眉頭,窗子外裝了感應器,只要試圖從窗口爬出去就會立刻發出警報。
「沒關系,我來想辦法,你等我的消息。」穆序榮海著她的臉色心中微痛,「我先走了,你自己要注意身體。」
「恩。」木羽筱西目送穆序榮海離開後眼底的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卻又不敢哭出聲來。
穆序榮海每次的到來都讓她看到一線希望,可是每次希望過後,她又都會失望悲傷。他和雲落瑤月是可以走,但是她不能,她跟著只會拖累他們,齊墨域尹會為了利益不計任何代價地留下她。相反,如果她留下,齊墨域尹即使發現他們逃走也斷然不會竭力追擊,那他們逃月兌的希望就會大大增加。然而,無論他們逃與不逃,齊墨域尹究竟打算如何處置他們呢?
放他們回去,他們必定會報警,那最好的辦法是什麼?想到可能發生的可怕事情她不禁臉色慘白,腿腳無力,癱倒在地上。
「咚咚——咚咚——」約定好的敲擊聲又從窗下傳來,木羽筱西驚愕地抬起頭,迅速趴到窗戶邊朝下望去,那熟悉的火紅色頭發不是穆序榮海又是誰?
盡管山頂寒意深重,呵氣成霧,但是因為外面薄薄一層的黑晶防御膜的籠罩,整個別墅區內卻是溫暖舒適。今夜無月,樹葉的暗影搖曳著發出沙沙聲,兩人一上一下相互凝視著。
那人在大樹的陰影處昂然而立,橙色的頭發即使在黑暗中也清晰可見,堅定的眼神穿過夜色讓她安心。想起到springheart工作後的這一年以來他點點滴滴的關心,木羽筱西的眼角忍不住又滲出淚來。
淚眼朦朧中,卻看見穆序榮海笑著朝她伸出手,張開寬大的懷抱,刻意壓低的聲音隱約傳來︰「放心,我一定能帶你出去的!」
她不懂他哪里來的自信,然而他的確是避開了齊墨域尹的監控網和列兵的巡視,或許他並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晚安。」穆序榮海用嘴型跟她告別,然後敏捷地閃過。
「晚安,榮海。」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君子止于禮,她從來都是喊他穆序君少,一如對所有人那般,然而今夜,她不想,也不願。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聰明如他應該明白帶上她,逃月兌的機會何其渺茫,但是他沒有選擇放棄她。
便山崩地裂,不離不棄,榮海,你對我竟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嗎?可是她卻不能連累他,只要他能順利地逃出去,他們總能相聚,相反……
木羽筱西不敢再往下想,想到深處總令她不由自主地心痛,這樣的結果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在如此危險的境地,他居然只為了再見她一面就折返回來,不管會不會被發現,不管她是不是還在……只為了一句「晚安」。她的眼楮有點濕潤,只沖這份心,她即便不愛他也萬分感動了,比每次生日收到奢華的禮物還要開心。
穆序榮海和雲落瑤月會遭遇到什麼她一無所知,會被毆打嗎?會被非禮嗎?也許齊墨域尹會嚴束他的手下,但是他不在的時候呢?她深深地擔憂著,什麼都不能做,做什麼都沒用的感覺糟透了,現在她只有默默祈禱神佛,盼望神靈顯靈,助她願望成真。
現在想來,穆序榮海應該不僅僅像表面看來那麼簡單,他僅僅是springheart的駕駛員嗎?一個駕駛員能躲避繁多的監視器,能繞過列兵的巡邏,懂得掩藏自己于黑暗之中嗎?
那雲落瑤月呢?她也來歷不凡嗎?不,不像。木羽筱西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雲落瑤月的舉止都不像出身良好的樣子,盡管穿著很時尚,也都是一些品牌,但多是一些過季打折的產品。戒指、服飾、鞋子類的,超過十萬聯合幣的從來不買,只能說出身普通家庭。
她只希望穆序榮海能夠帶著雲落瑤月順利逃出去,至于她自己,肯定是沒有什麼危險的,齊墨家不會冒這種風險,她什麼時候出去只是時間的問題。她看來是不適合交朋友的,關鍵時刻朋友只會被拿來對付她,甚至失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