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芳菲 一 柯家有女初長成

作者 ︰

三月的天兒,碧藍如洗的晴空下,是一片連綿不斷的青山綠樹,各種不知名的野花在叢林間爭相盛開,綻放著如雲霞般絢爛的色彩,還伴有淡淡的清清的霧氣,潤潤的濕濕的泥土氣味。

鳥兒在叢木間歡快的嘻戲著,啼唱著……

歌聲聲聲入耳,讓人心神陶醉,這是大自然的風情,大自然的聲音,也只有身在大自然中,才能盡情享受這美好寧靜的片刻!

「花朵,快點!哎,你真慢,你快點呀!呵呵……」

「哎,小姐,你等等我,等等我!」

奔跑在前面的姑娘,一副村姑的打扮,身著短絨裝,步態輕盈,兩個大麻花辮兒被甩在了腦後,辮子上纏繞著艷紅的絲帶,姣好俊俏的面容,柳眉杏眼、眉目嬌俏,由于奔跑紅霞勻染,一看就是個標致的女兒家。只見她穿梭在這山林間,像個漂亮歡快的精靈,讓人過目不忘。

被喚作花朵的姑娘,同樣梳著兩辮子,只是服飾樣式上略顯簡單些,容貌不敵前面的姑娘卻也清秀端莊,花朵氣喘噓噓的提著兩個大背簍,吃力的跟在後面。眼見與小姐距離是越來越遠,再看著自己手上提著兩個大背簍,瞬間臉被拉了好長,撅起了嘴巴,索性不走了,丟下背簍,一坐在了地上,一股腦兒的開始埋怨了起來︰「我不走啦,不走啦,不走啦!累死了!」

柯景玉停住了腳步,將兩辮子擼到了胸前,把玩著辮子回頭望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花朵。沒好氣的搖了搖頭,接著沒好氣的轉身走回到了花朵的身邊,蹲子︰「喲,還撒潑賴地上不走了?平日里叫你勤練功,不听,這會在這哭爹喊娘,好意思啊你!」說完,還用食指戳了戳花朵的額頭。

一听這話,花朵嘴巴翹的更高了,打掉了柯景玉的食指︰「什麼跟什麼嘛,你倒好,什麼都沒拿,我還提著兩個大背簍呢!你怎麼不說呀?」

柯景玉掃了眼兩個背簍︰「還跟我頂嘴?多大的背簍,多重的背簍啊,就那麼小的兩背簍還提不動了。我看你就是死鴨子嘴硬,功夫沒練好,還到處找理由。」

花朵自知理虧卻又尷尬著反駁不了。嘟囔著嘴巴,像個三歲孩童,臉朝一邊。一副不講理沒商量的樣子︰「那走了那麼長時間了,那我也累了!我要歇會。」

柯景玉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被沾的塵土,不再理會花朵,向叢林間走去,徑自看著周圍的景色喃喃自語︰「過了這個山頭,前面就是一個湖泊,那湖泊旁邊的酸梅子應該———熟了!」

柯景玉故意把‘熟了’兩個字說的極慢,花朵什麼都好,唯一的就是好吃,只要提起吃,那就立馬變成一個人似的。還怕她坐在地上不起?

果然,花朵听後連忙爬了起來,抓起兩背簍,迅速的跑到柯景玉的身邊︰「小姐,你怎麼不早說,酸梅子都熟了,那我們還磨蹭什麼呢,趕快去摘啊,遲了就會被那些禽獸們吃光了!」

天啊,這拿什麼跟什麼比喻啊!

柯景玉無語的翻了翻白眼,跟禽獸搶東西吃?不是在罵自己是禽獸了嘛!真不知道這丫頭平日里跟著自己學習了些什麼?這要是以後在外人面前,再這樣說話沒頭沒腦,那讓外人看見了,自己面子往哪擱啊!真是不好好教訓不行啊,于是揚起笑容,聲音輕柔︰「花朵!」

「哎,在呢,小姐!」花朵憨厚的應著,看小姐這神情,準是有好事告知自己呢!

「回去好好的給我抄寫‘女戒’10遍!」

「啊?為什麼呀?」仿佛天晴天霹靂。頓時,花朵俊俏的小臉立馬皺成一團。天啊,小姐這是抽哪門子的風吶?女戒?還是十遍?自家小姐的脾氣可是清楚的,說定的事情就沒有更改的余地。

得罪誰都不行,就是不能得罪小姐啊!簡直就是個笑面虎︰「小姐,我錯了,能不能……」

話未說完,柯景玉就截下話來,語氣來個前後大轉彎︰「不行,一遍都不能少,等下回家就開始抄寫,什麼時候抄完就什麼時候睡覺!」

「啊!天啊!」花朵就像泄氣了皮球一樣,哀聲怨氣,今晚又要通宵了,還記得上次就是說錯一句話,被小姐罰抄‘女戒’八遍,抄寫到天亮,這次又來了,不過,這次又是哪里說錯話了?難道是剛才自己坐地上休息,沒有追到小姐?小姐,你真夠小氣的!不就是坐下來休息一會,至于嘛。算你狠,看我不咒你,花朵雙手合十,對著天空上方︰「求老天爺,趕緊從天上掉下個姑爺,把我家小姐給娶走了吧!!花朵簡直快要受不了啦!」「花朵,你還磨蹭什麼哪?」柯景玉的聲音再次傳來,花朵連吐舌頭,連忙快步跟上︰「沒有什麼,就來了,就來了!」

主僕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柯景玉哼著歌兒,想著剛才花朵嘴里嘮叨的話,樂的心情大好,兩人不快不慢的向湖泊走去。雖是主僕,經常斗嘴斗角,卻也情同姐妹。

山林間的湖泊渾然天成,翠綠環鶯,清清的湖水,微波蕩漾,清脆的泉水聲‘咕嚕’的冒著泡,群山疊翠,人間仙境莫過如此。

柯景玉歡快的來到湖邊,用手撇了撇水面,最後捧起一灘水輕嘬了一口︰「啊,這湖水,真甜!」

「哎喲,我的酸梅子!我來咯!」貪吃的花朵一見到酸梅樹,拋下之前的不愉快,丟下這句話,直奔酸梅樹而去,動作如猴般鑽進樹梢,摘著梅子塞進嘴里,一副滿足的醉狀,含糊不清的朝著柯景玉大喊︰「小姐,酸梅子果然熟透了,真的好甜啊!」

柯景玉听著樂呵呵的笑著,並未答話,看著湖泊中倒映出自己亭亭玉立的面貌。正值二八年華,理了理散落在額前的碎發,撫上臉龐,爹常說自己像極了娘親。

如此陶醉在人間仙境,听著小鳥兒們的啼叫的回聲,不覺得手做喇叭狀︰「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林間蕩漾著回聲。

這是野雞的啼叫聲。

坐騎在樹上的花朵大喊︰「小姐,來一個,來一個!」

柯景玉回眸一笑,百媚眾生。清了清嗓子︰「山間好風景哎!遍地是花香哎!……」

歌聲婉轉動听,猶如天籟之聲,余音不絕!

正在此時山林的另一頭,正巧逢上王爺趙幕和將門之子宇文飛騎著高頭大馬佩戴著弓箭在此打獵。兩人年紀相仿,均是弱冠之年,束發別冠,模樣剛毅俊朗帥氣。忽然听見天籟之聲,都情不自禁勒住馬停來。

美妙的旋律,聲聲入耳。直擊人的心窩上。趙幕不覺一嘆︰「好美妙的歌聲!比皇宮里頭的那些,簡直就是有過而無不及!」

宇文飛環顧四周,辨听聲音的方向︰「難得這鄉村山林中還能听見如此美妙的聲音,也不枉本將軍硬是被你拖出來打獵一場啊!」

趙幕連忙反駁道︰「得了吧你,我是看你每天被你爹關在家里熟讀兵書、研究兵法,連新鮮空氣都呼吸不到一口,我才開口讓你出來陪我打獵讓你快活快活,哎,你怎麼狗咬呂洞賓啊!不過,現在最關鍵的是擁有如此天籟之聲,其女子容貌必定是天資國色,走,我們快去沿著聲音找找看!」

眼看著趙幕有些迫不及待,宇文飛好笑的笑了起來︰「看了也白看,說不定是個良家婦女!哈哈……」

趙幕不贊同的白了一眼︰「還說是好兄弟呢,就知道奚落我,我斷定,她一定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不信咱們來打賭,怎麼樣?敢不敢?」

宇文飛這下來勁了,這事看起來比打獵有趣多了︰「誰不敢了?賭就賭,那賭什麼?」

「就賭你身上隨身攜帶的佩劍?」這把劍,可是自己盯了好久了。

宇文飛有些疑慮,遲疑了一會,誰輸還不一定呢︰「好,佩劍就佩劍,聲音就是在前面的湖泊旁,走!」

「走,駕!」

「駕!」

「山間好風光哎,遍地是花香哎,奴家上山把藥采,迷上仙境不想歸哎!」

花朵咧著嘴大笑,背簍里都是摘滿了垂涎欲滴的酸梅子,看著自家小姐在那里唱著山歌,不覺得接下句來︰「哎,酸梅子好甜哎,小姐你快來嘗一嘗哎!甜過哥哥講的俏情話,妹妹我心里樂開花喲!」

「呵呵!呵呵呵!」

主僕兩人就那樣一唱一合,手舞足蹈,好不開心!

柯景玉看著時日不早,今日上山可是來尋草藥的,于是走到花朵所采摘酸梅子的樹下,指著花朵說道︰「不玩了,不玩了,采夠了沒有,趕緊下來去采草藥了!」

花朵一臉的不樂意,邊吃邊說道︰「小姐,好不容易上山一趟,總得玩夠吧!」

「哎,你這個丫頭,不是吃就是玩,快下來走了,今日采摘的藥可都是等著拿來救命的呢!」

「好吧,花朵我這就下來咯!」花朵嘴上說著,腳下也行動著,看著柯景玉雙手叉腰的在那望著自己,再喵了一眼身後背上那滿當當的一背簍酸梅子,頓時使出一計︰「小姐,我看你能否接得住我這滿當當的背簍,我就下來!」說完快速卸下背簍拋了出去。頓時那些酸梅子散落的被拋在天空。

「你!」突然其來的功夫。

柯景玉不慌不忙,隨身翻個漂亮的筋斗雲,接住了背簍,再看著天空中快要落下的酸梅子,旋轉身軀,翩翩起舞,每個酸梅子都被安全的接回背簍。

花朵看的大為驚嘆,鼓掌叫好︰「哇,小姐,好功夫啊!」

柯景玉將背簍丟給花朵,拿起另外一個空背簍背上,面帶微笑,洋洋意得︰「那還不趕快下來,你也不看看你家小姐我是誰?」

花朵從樹上跳了下來,接過背簍,拿起一粒酸梅子丟在嘴中,忙拍起馬屁,邊豎起了大拇指︰「那是,我家小姐是誰啊,我家小姐是大名鼎鼎,武功蓋世的神醫-柯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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