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只知道一覺醒來感覺挺溫暖。渾身懶洋洋地窩在被子里。那是太陽的味道。
「還沒起來？」
「女人誰沒那幾天？大驚小怪。」武極天使勁兒地撈著勺子往自個兒碗里添著粥。新鮮地出來的鴿子蛋，用白水一煮，剝開外殼，就像果凍一樣。一口就吞了下去。還沒嘗出什麼味兒來。
「喂喂，你吃了幾個了？還給我往嘴里塞？」小孩子不樂意了，用大勺子敲著鍋子，聲聲清脆。
楚琉璃就在這吵鬧聲里爬了起來。渾身的骨頭就跟重新組合了一遍，舒服的不能再舒服了。難得睡個好覺，下面在干什麼呢？她一嘴歪地攀下梯子。
「干什麼呢？」話還沒說完，一個大哈欠就月兌口而出，真累！
頓時，下面的一個個地大眼瞪小眼。不是把早飯端到她屋里了嗎？沒看見，不會吧。一個個地疑問在腦門上盤旋。
「我，怎麼了？」就算楚琉璃再困，此刻也一腦門的感嘆號，這些，比人還人的表情。
她有些受不了了。
「雷耀天，你，還要在這里呆多長時間？」楚琉璃爬上屋子就看到，屋子里有人。她回頭看了看，沒走錯。
「你？」
「還沒吃早飯吧。給你。」
楚琉璃被他弄的一愣一愣的。一會兒地時間終于明白為什麼那群人的目光那麼——與眾不同了。
而雷耀天卻在偷偷地注意她臉上的表情。
「昨天是你把我放到床上去的。」楚琉璃在心里嘆了口氣，說不上什麼滋味。似乎各種滋味都在心頭，說不上來了。
「你，沒有別的和我說的嗎？」。
「說，什麼？既來之則安之。我突然對這里很有興趣。」
「你在逃避。」雷耀天雖然沒有再看她的臉，但是卻知道她此刻臉上的表情是什麼。
「逃避，我在逃避什麼，我又有什麼好逃避的。你想要花紅柳綠，春風一度。我只想著自己能夠安安穩穩。」
「你的興趣不過是這麼些天沒看到，現在——突然小菜豆腐一點就沾而已。」
「夠了！」看到楚琉璃想點菜一樣還在對著他細細評點，他一下子受不住站了起來。
「夠嗎？對我來說永遠不夠！」楚琉璃眉毛豎了起來。他們之間有什麼，興趣愛好。喜歡修行。一心成神。還是？統統都不是。等真的學會了依靠，還會變成什麼？
「你到底想怎樣？租的屋子可是還付著房租的。還是你以為我的錢是天上掉下來的。」雷耀天努力讓聲音放低。
可惜，楚琉璃已經沒有興趣听了。從錄音機里傳出來的名唱，一曲調子拉的長長的，磨在耳邊，听的牙酸。
「還是你早已經想好了當真以為自己可以獨當一面了。可以無所顧忌了。過河拆橋了。」雷耀天想著各種言語，來抹平她，磨滅她。
「是，又怎麼樣？」楚琉璃質問。
「你，給我想好了。」雷耀天希望她考慮清楚，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對她比自己還好的只有他，而已。
「不用想。」楚琉璃的雙眸迸射出一種名叫冷情的火花。
「好。」雷耀天也很干脆。
這麼多年以來自己的修為一直都在如同蝸牛欣賞風景一般前行。但是，現在，突然猛進了卻讓她的心里重新烙上了一塊火石，心燒的慌慌的。一如多年以前的她，對待那個早已被抹滅在心底的他。
總覺得是心里不安啊！楚琉璃輕嘆。自己怕是一輩子都無法擺月兌自卑啦。自私卑劣。呵呵。楚琉璃突然笑的無比光亮，就好像雨夜里的兩束光把自己和身邊的人都照了進去。
雷耀天等了半響只看到天邊的一束星光，璀璨明亮。
他有心離去卻還是站在那里沒有動。他能夠知道，她的心里是有他的，否則當初為什麼沒有真的把他趕出去。現在，他會把這種感覺找回來的。
雷耀天看著漆黑的河水，偶爾的一點星光，慢慢地印成她的一張臉，明亮地動人。
而楚琉璃心底一直揮之不去的還有一件事，她非常地想要知道。但是，她也知道雷耀天這個時候是不可能會告訴自己的。她只有等待。
第二天，一如既往地沉默著，楚琉璃吃下去了十只鴿子蛋，一個肉包子。兩碗豆漿。抹了抹嘴，開始打飽嗝，一個接一個，不停歇。
她已經支持不下去了。為什麼他還沒來。她又不能直截了當地去找小孩子問。
「你，還沒吃飽嗎？」。鼠王歪著兩只鼠眼，滿是對鴿子蛋的垂涎。
「你說他會是什麼身份？」
「你怎麼突然對他感興趣了？」鼠王有些奇怪。
「我也不知道，只是昨晚突然想起一個人。讓我感覺很熟悉。」
「誰？」鼠王立馬收回視線，兩眼眨巴眨巴，有神極了。
「雲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