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他不是于優藍的兒子……
冷天回想起dna檢測報告上的不配對字眼,唇角邊緣在不知不覺中勾起了一絲絲譏誚的笑痕。文字首發
活了這麼多年,才發現,她並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可笑麼?胸口處在撕皮裂骨的疼痛,似乎所有的傷痛都在他周身恣意的圍繞,散不開。
溫茵佇立在他的旁邊,仿佛也感覺到了他周圍哀傷。
今天的他,一路從別墅,至到達游輪上,他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一看便可以知道他是心事重重。
是因為公司的事嗎?溫茵在心里暗暗地揣測著他的心思。
他不開口,她也選擇沉默,靜靜的,耳畔只傳來海水撩動的聲音,格外的令人舒適,艷陽並不肆虐,灑在海面上,泛起瀲灩的光澤,美得令人愜意。
然而,再好的風景,也只能襯托出冷天此時心底的哀戚。
「你……你有心事?」
或許,是她實在受不了這種太過駭人的沉寂,終究開言發問了。不過,語調卻是有些輕,好似生怕觸怒他。
這時,冷天才不疾不徐的轉過頭來,注視著溫茵,眼眸里的神色有些意味深長,看她的眼神里恍恍惚惚之中,隱著一絲寵愛,也淌過一絲絲恨意,隨後,收回了視線。
「可能……我是最後一次帶你來這里。」
冷天的目光直視著前方,碧藍的海水在游輪經過之後,掀起了驚濤駭浪,藍白交接,升騰出大朵大朵的浪花,仿佛在綻放出最美的姿態。
這一句話,猛然的讓溫茵的心下一驚。
最後一次……這個說法,她一點也不喜歡,甚至是極度畏懼的!有一種預示著死亡的氣息。
頓然間,溫茵的喉頭打結,變得十分的干澀,更是一時半會,竟然說不出話來,許久才艱難的道,「你什麼意思?」
話語有些許的顫抖,彰顯著她的害怕。
「冷氏內部出了一點問題,之前吩咐小鄭賣掉別墅和游輪繼續維持冷氏的投資計劃,後因為舍不得,所以就一直耽擱著,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賣的地步。」冷天淡淡的出口,聲音似乎听起來很輕松,至少不會太有厚重感,然而,他的眉梢卻是緊緊的扭曲在一起,足以可見,這事的嚴重性。
游輪是他私人名下的產業,雖然,他不是于優藍的兒子,但是,是她栽培了他,給了他今天的所有。
所以,盡管他和秋舞綿之間是親生母子關系,他絕不能讓冷氏變成秋氏,這可能是他唯一可以回報于優藍的。
溫茵的面色有些發白,也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事的可大可小……
「也許,會有其他辦法,不一定要賣了這些東西。」她可以看得出來,他對這游輪的眷戀度。
可是,她又何曾知道,他對這游輪的眷戀,全部是出自于她!清楚得記得第一次帶她上游輪時,那一次的纏綿……
這里有他們好的回憶,只要有他們好的回憶的地方,他通通有著深濃的眷念。
冷天筆挺的軀干轉身,注視著溫茵,「你一定對秋舞綿和秋翼的出現感到好奇是不是?」
為什麼會這樣說?溫茵不解的望著他,他的臉上有太多的傷痛在流轉,這樣的傷配合在他冷峻的面頰上,一點也不搭調。
她心底下的惶恐不安濃郁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是我母親的兒子,我是秋舞綿的兒子……」
他緩緩地道來。
溫茵听著他的述說,面頰上一陣白,一陣紫,不知不覺中對他產生了同情,好似之前他對自己所有的不信任,還有離婚的事……這些,她通通消散了,此時此刻,只是因為他痛,也跟著疼痛起來。
試想,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母親,卻突然之間變成了是傷害自己親生母親的仇人,而這個仇人,卻對這個兒子是百般,千般的好。親母和養母之間,他該如何抉擇?
換做是她,她又該如何選擇?溫茵震驚的望著冷天,這個時候,他還能如此的冷靜,如果是她,她肯定是歇斯底里,要死要活了。
或許,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不同。
再堅強的女人,也會有小女人的特性,也會歇斯底里。
而再脆弱的男人,在面對選擇和困境時,卻會以責任和恩情為首,毅然決然的接受任何事實的變化,更何況,冷天還不是一個脆弱的男人……
凝著冷天,溫茵好想上前去抱抱他,告訴他,「無論他是誰,或者無論他做什麼樣的決定,她都會在他的身邊支持他。」
不過,可惜,現在她以何種身份去支持他,擁抱他?
最終,她還是隱忍下來了。
反倒是冷天將她納入了懷中,仿佛要將她完全嵌入自己的體內,掌心下輕撫著她柔順黑亮的發絲,輕易的動漾了他體內的欲念和渴望。
「我曾問過你,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你還會不會跟我在一起?」
如果冷氏有一天果真被秋舞綿易主,改成秋氏,他絕對不會繼續留在冷氏。當然,他會努力不讓這種事情發生,但是,秋舞綿看起來又是那麼的勢在必行,冷氏則是岌岌可危,兩者的懸殊,可想而知,誰將是最後的贏家。
他是在問她嗎?
溫茵有些怔愣的注視著他。
「我……」
「你不用回答。如果我真的一無所有了,我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冷天沒有听她的答案,而是徑自的搶先回答了。
離婚時,他留給她兩棟別墅,往後她的可以衣食無憂,這是當初冷天早就替她想好的。不忍心她受苦,更不會忍心她跟著自己受苦……
沖動不安的時候,他會發瘋的想要留她在身邊,可是,當真他變成了窮光蛋,他就不配和她站在一起,強烈的自卑感,更是不會允許他和她走在一塊。
這個回答,讓溫茵的心變得沉甸甸的,壓逼得她喘不過氣來。這個時候,她內心深處一點也不希望他放手,「不……不要……」
她的臉頰上滿滿都是恐慌和不安,「就算什麼都沒有了,還可以重來。我所認識的冷天不是那麼容易打敗的。」
溫茵回攬住了他的腰身,兩人緊緊的擁在一起,但是,即使擁得再緊,也驅趕不走溫茵的害怕。
其實,無關于打敗或者不打敗的問題。
無論是身世,還是在冷氏,他就是一個輸家,一個笑話……
「別說這些話了,今天我只想你開開心心的,過了今天後,這個游輪就不會屬于我了。」冷天松開了她的懷抱,望見了她眼眸底下噙著的淚水,輕輕的替她抹去,也這時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淡藍色的裙裝,淺v的領口設計,卻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胸前有點驚濤駭浪,輕易的勾出了他的躁動。
「明天,我帶你去買孕婦裝,孕婦就該有孕婦的樣。」
顯然對她今天略顯暴露的穿著,不甚滿意,且徹底轉移了話題,不想讓她替自己和冷氏的事情擔心……
「孕婦裝?這有點太夸張了點。孩子才多大一點……」而且現在根本看不出來懷孕。
「就算不穿孕婦裝,也不應該穿低胸裝吧?嗯?」
他的言辭中是明顯的醋酸味道,替她整了整領口,試圖遮掩住這誘人的曲線,卻在觸模到掌心下水女敕凝滑的肌膚時,身體某一處已然變得挺立,灼熱。
而溫茵卻是有點羞澀的去阻擋他,不滿的反駁道,「這哪算是……低胸裝?」他是沒有見過低胸裝吧?
「你還敢頂嘴!以後,不許你穿這種衣服出去,招蜂引蝶。」
他的火氣顯然來了。
「什麼?」招蜂引蝶……這等嚴重的詞居然用在了她身上,溫茵覺得剛才對他的同情全是白同情了,他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活該一無所有。
「你剛才不是說,你什麼都沒有的時候,絕對不會和我在一起麼?既然這樣,你管我和別人在一起穿什麼衣服!並且,你也管不著!」
大概對他剛才的那句話,太過痛心,所以忍不住拿來反擊。也大概是懷孕的關系,她小女人似的耍性子更為強烈的了。
儒雅乖張中多了一份任性,也多了一份倔強……
「你……」冷天第一次被溫茵氣得語結。
以前敬畏他,害怕他的溫茵,全然不見了,現在在他面前的全然是她對他權威的絕對挑戰。
「我怎樣?我說錯了嗎?」。
溫茵不以為然的給了他一記白眼,瞧著他臉上的氣急敗壞,溫茵竟然心里有一陣竊喜,除此之外,還有濃濃的喜悅滲出來。寧願他生氣,也不想看到他冷冰冰,且略顯哀傷的神色。
「總之,我不允許你穿露胸露背裝,再讓我發現,你的皮就給我繃緊了。」他的尾音逸出非一般的冷岑,就恍如軍令。男人,總是在某些地方特別的堅持。
溫茵有些驚愕,他絕對是有暴力傾向!不是要扭斷她的手,就是要繃緊皮……
不過,這樣霸道的話語,她居然變態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甚至是甘之如飴。待在他身邊久了,恐怕是也學會了他的變態……——
親愛的們,要不要繼續甜下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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