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回唐華 第十九章 露臉協議

作者 ︰

自從「化尸粉」時間後,江塵舞很好命地獨居一室了,也沒有人來同時也沒人敢來惹她。誰知道她金護甲下面還有什麼藥啊?

所以,金護甲沒人敢踫,護甲下面的手指甲更是沒人敢看見。三里外看見她摘下護甲,立馬方圓十五米內沒人。

她總是樂滋滋地玩弄著護甲,口中喃喃道,「少爺啊少爺,你就是好人啊。一個這麼薄的護甲都能藏東西?還藏了整整三十種……好人啊好人……」

其實,她當時就沒有把化尸粉拿出來。那是那些從牆上畫那「神受」時刮下來留在護甲里的粉末。那些家具什麼的,都是慕容當時用了死神鐮刀,那鐮刀的威力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厲害,一刀下去連牆都震碎。那些家具啊,裝飾啊,都是被震碎的,勉勉強強維持在那里,若是當時墨言進來的時候沒有被嚇到,而是條件反射發動真氣,她就立馬被摔在地上了。

「少爺啊少爺,我開始想你了……你在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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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迢迢之外的某少爺忽然打了個噴嚏。

「……誰在說我?」林長晚揉揉鼻子,卻不想觸踫到了紫金面具,撞得生疼。

今日接到了被某生物稱為老女人的皇上的旨意。須神侯府出席異常奇怪的宴會。說是家宴吧,卻又有外人,說是宴請大臣吧,卻又有家人在此。被宴請的人甚是奇怪,太平公主太子太子妃都在,除了神侯府還有一些王爺,還有一些大臣。

那個老女人很是怪誕,常理來說,王爺指的是親王,或者是功高的臣子,人數不多。但是,這老女人的王爺,都是男寵。而且人數還不少。這些男寵啊,可是出了名的俊俏,一個個都是漂亮人,飄飄欲仙般。

如此的一個邀請……當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

難道是想開個選美大會?

算了吧……那些人,看了都覺得見敵人一般。

「寧晚侯到——」公公娘著把嗓子像個老公雞一樣拖出長長一溜顫音,林長晚多看了一眼,從面具後面射出一道憐憫的目光。

這大概都有五六十歲了吧,還要站在這大太陽底下站著,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臉都白了。還是咱家好,這些活都是年輕人干的。

這老女人啊,就有這麼一個嗜好。誒,喜歡看美男,看美男還不夠,還要看他們醉酒。那種場面可謂是分外妖嬈。當初都是江塵舞在那攔著,要不那老女人當真就要灌醉林長晚和墨言了。一旦這種情況出現,她必定早退,扯著兩人,假借府里還有急事,匆忙離開。

如此的理由,幾乎每次都得用上。

現在她不在了,老女人又是被男人壓慣了導致出現「母系氏族」的思想,若是她說話,大多還管用。若是他,可能就和那些王爺們一般模樣了。他們都沒有露過真面目出來,導致了眾人對三人的長相猜測眾說紛紜,卻無忠一是。就連老女人也知道他們的聲音很好听,據說裝相毫不遜色的人。

據說……

所以,這老女人還是很喜歡美男的。

「酒精」考驗啊……真是讓人惱火。

那些就說低不低,說高不高,保持正中。而且喝少了覺得回味無比,喝多了就是昏昏欲睡。很是考驗人的意志和酒量。這種酒,人稱「墮魂」,直至喝到你毫無意識,可以酒後亂性為止。

每次參加宴會前,江塵舞總是有一顆解酒丸塞給兩人。這種解酒丸的功效很大,適用于各種高低度酒,但是對于這「墮魂」卻是望而卻步,不可說解酒,只能說勉強抵御而已。

難怪……每次後,人人都說那個老女人會指那個她覺得最好看的人侍寢。招招手就往後寢宮里帶,大抵後來便是度個歡宵。

好像這里的助情香都是她供上來的吧?難不成這酒里……他緩緩落座,打量著到位的每一個人。

秦王,傅弈。人如名,善博弈。尤為對圍棋精通,號稱天下第一棋,容貌淡雅,如同幽蘭。老女人的愛寵之一。

楚王,金墨蘭。出生那日院中開了多不起眼的墨色蘭,便叫墨蘭。閑散王爺,身子骨柔弱當真如蘭花般,輕飄飄地如一陣風就要吹走。熟讀詩書,常伴于老女人左右。

燕王,尹瑾墨。異域人士,來路不明,但是一雙丹鳳眼分外的妖嬈,額頭帶有莫名的胎記,淡紅如同盤旋的蛇。雙瞳,老女人很好奇,常常待見他。

還有趙王,蜀王,吳王,還有很多。

滿眼的珠光寶氣,麟德殿都被照耀得蓬蓽生輝。

這里沒有宮女,只有小太監。

稀稀落落的坐著的,站著的。

如今,申時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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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三刻。

麟德殿,後殿。

「翠兒,他們都來了嗎?」。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正在穿紅戴綠。

翠兒脆生生地答,「回稟天後,是的。方才寧晚侯已經落座,都已經到齊了。」

「去告訴他們,朕要敷一次乳清。」

乳清,以為牛乳和蛋清混合,敷于臉上,可是年老的皮膚極致白皙,如同蛋白一般光滑,再施以胭脂,便將于花季少女無異。

「是。」翠兒行禮,退出後殿,走往前殿。

這個敷乳清的過程,大抵要花上半個時辰的時間。連同化妝,著衣,到最後的出席,沒有一個時辰是絕對不行的。

這個時間,恰好能讓參加宴席的人交談,互相認識。

少爺很不滿,他還有一個微雕沒有完成——在一根頭發上雕上一只鳳凰,只完成了頭,身子剛剛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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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四刻。

神魂不定的某生物開始對這樁府邸展開大規模搜刮。

從藏書室刮到藏寶室,搜刮了大量的書籍,差點就因為找書找得太專心而把藏書室各顛了個天,掠走了一堆奇珍異寶,比如上萬年的紫檀盒子,瑪瑙、琺瑯和水晶做的圍棋。圍棋這貨裝在盒子里,獻給秦王,順便拉點關系。

錢嘛,能省就省。人嘛,能懶就懶。不用我花錢,不用我監工,都有實在的。人活著,就是要學會享受的。

某生物捧著戰利品邁著歡快的步伐,哼著小曲打完收工。

咚——

「我說你怎麼就這麼不省事呢!!!」頂頭升起獅吼功中大喇叭一招的大吼。

江塵舞耳朵瞬間報廢……

掏掏耳朵,側身,「納?大爺你說啥?」

慕容殘夜忍著性子,很耐心地放緩道,「你怎麼就這麼不省事!」

「啥?」

「你怎麼就這麼不省事!」

「哈?」

「你怎麼!就這麼!不省事!」

「納?」

慕容大爺敗北……

「你早說嘛,你說我不省事不就行了?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覺得我不省事呢?對吧?我們都是講道理的,你說我不省事我當然會改進,你不說我不省事我怎麼會改進呢?對吧?你媽貴姓?」

大爺又被後面那句強大的「你媽貴姓」刺激得抓起塊豆腐就往腦門上拍。

注意!那是冰凍豆腐……很硬的,比磚還硬。

「唐僧功就是好用啊……

「偽娘,這種神秘得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功夫我怎麼會……」拖氣。

「舍得教給你呢?」

偷听的墨言從房梁上踉蹌地摔下來,正好以重力的優勢把慕容殘夜壓在身下。

這是自這生物住進來發生的整整第十四次。

這是一只專門撮合斷袖的奇怪生物,自從她來了後,慕容的臉色好多了——能壓墨言或者被墨言壓。墨言臉色很難看——就算是自己把慕容壓在身下後,多半都是被反攻的……

這就是月復黑攻和天然受的區別——某生物的日記上這般寫道。

慕容暗自感嘆——這林長晚得需要多大的定力來應付她啊?

墨言私自立志——終有一天,林長晚的定力定在我之下!

某生物倚在房梁上,翻看著新收獲的寶貝,笑得比誰都燦爛。一群**,不知道只有傻子才會和女人吵架的啊?少爺搞定我的方法就很簡單啊。慕容以後多半會遇到吧?

傻啊……直接親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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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又打了個噴嚏。

塵舞啊,我知道你在想我,但是你想得當真不是時候啊……

殊不知,某生物在遙遠的地方婬笑。

「寧晚侯身子不適嗎?」。對面的坐席上站起一人,稍稍欠身以作問候,氣度不凡,長得卻有點中性,太過柔美了。

如此一來便是楚王金墨蘭了。這等身子骨,老女人也舍得叫來?就不怕半路掛出一陣大風,弱不禁風就倒了起不來了?恕罪恕罪,背後是不能議論人的。「無妨,只是絡纓侯太過頑劣,遠出家門必是念想。民間都說念想時那人定會傷風,想不到原是真的。」林長晚隨隨便便就把絡纓侯給抬出來了。

她這種人啊,任何人都能往她身上丟。嚇得住的就嚇住,嚇不住的就 嚓了。恨得很。

「哈哈,寧晚還還真是風趣,不想竟也對這等細微的民俗也了解,實在是令我等佩服啊。」按常理說,這事也是可以敬酒的,但是金墨蘭愣是不端酒杯,只是打著哈哈,贊了幾句就戴上高帽子。

苦于無聊而勾起酒蟲的燕王露出一只如同高山寒冰的手,端起溫熱的酒杯,白玉的酒杯恍若從他手中生出來一般,語氣如同天山之雪。「楚王莫須如此贊許,寧晚侯本就上通天文,下通地理,民俗如此簡單的事不是如同囊中取物手到擒來嗎?寧晚侯,在下先敬你一杯。」

林長晚百般不情願,卻要在表面上舉起酒杯,遙遙回敬,一仰而盡。辛辣的酒嗆著進喉嚨,如同一條火蛇一樣席卷過狹小的喉道,頓時如同欲火焚身般。這老女人什麼時候換口味用烈酒了?這一壺下去,起碼也得醉一天啊。他吞了口口水,伴著殘留的酒精咽下肚去,緩手發下酒杯。長袖滑落,露出一模一樣的白玉手,不禁讓在場的人都倒吸了口氣。

竟是一樣的貨色!這不是山寨的!

若這面具下沒有傷痕,那便是楚楚動人的美人了。和這里的每一個落座的人都是一樣。隨著衣袖露出質地上乘如同和田玉般的手後,在座的人都開始重新審視這個人。若是能從嚴嚴實實的面具下看出點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那就是一個大發現,如同發現新大陸一樣。

但是絡纓侯監督,寧晚侯親自上手鑄造雕刻的面具怎會有差錯?把上邊的臉包裹得嚴嚴實實,不露一點縫隙。能看見的,只有精致的下巴,潤而柔軟的嘴唇,雕鏤得好似神物一般。兩眼的眼光完全不能猜測,說不清是歡是悲,毫無特殊的展現。時而你發現那是喜,但細細查看更像是悲,扭轉在感情的乾坤中。

這城府之深,怎不令人咂舌?

多少次看,無果。

「寧晚侯的酒量果然是令人驚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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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閃!」

「萬箭齊發!偽娘打‘閃’!」

「沒有。」

「減血減血!說你納大爺!沒‘閃’?那好,掛了……有桃嗎?誒,偽娘要不要給個桃給他啊?……不給?那好,掛了,偽娘咱倆繼續……」

一刻鐘後……

「偽娘你真長氣,不過你輸啦!誰叫你抽著個黑桃4呢?我贏啦!拿錢來。」某生物以三滴血的優勢勝利。立志把他們兩個全部輸光的目標完成。

「誒呀呀,三國殺你們都不夠我打。給錢給錢……數數啊……你們身上都沒錢了嗎?那好,今天的收獲真真的大啊……」江塵舞端坐衣櫃上盤腿數鈔票,哦不,銀票。底下兩位苦逼的同學苦苦相笑,看著那個聲稱自己「是個女的不應該和他們坐在一起安全起見而坐在衣櫃上」的某生物,拍拍錢袋。什麼啊!昨晚不是輪流跑到他們房間里畫他們的睡姿嗎!還大張旗鼓地貼在房門上!

今天她輸一場,贏五場,正好把輸的錢贏回來,還賺了十幾萬銀票。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好像那個林同學曾經把她贏得血本無歸?

這不是人吧?和她那種集狗屎運于一身的人,能贏簡直是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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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實在是抬舉臣了。」

「都坐都坐,不要客氣。都認識這麼久了還要行大禮,朕還當真當不起啊。」

你是因為他們漂亮你才當不起的吧?誒,我就猜到,你看看,看看一個個像個寶貝似的往那坐著,你怎麼會擔當的起呢是不?——林長晚開始想念她,總是會在這個時候和他還有墨言傳音。若是她現在在這里,想必也會這麼說吧。

都去了一個月了。

雖說她的運氣總是超乎尋常,而且有很多辦法能把慕容和墨言一同制住,但怎麼的說都有一個月了。連上官金虹又要分娩當娘了,她這個既當大姐的又當妹妹的重要人物卻打了個地洞走了。論誰誰都生氣心急。

但是沒辦法啊,那個地方能從外面打開的只有死神和冥王,能從里面打開的只有死神。冥王要是要從里面獨自出來,那就要破開封印。只是封印像植物一樣,建立的時間越長,要想破開就越難。真不知道當初那些老得掉牙的家伙是干什麼的!莫非是吃飽了撐了找個族群封一封?

當真是吃飽了撐的。

他每每想到此處都詛咒一次那些老掉牙的家伙,天生就是造孽搞得後世不得安寧的。

「啟稟皇上,膳房方才傳來消息,說炖熊掌上未能上席,望陛下您寬容些許,容其做好一同上桌。」

美男在側,若不表現得賢德怎生是好?是女的大多都這樣。武賢夫人輕輕點頭,故意抖起衣袖一是自己這身粉紫色的衣裙很華貴端莊大方,「好生做,下去吧。」

「是。」小太監撅著就下去了。

金墨蘭搖頭。啊,同樣是粉紫色的衣裙,怎麼絡纓侯就這般楚楚動人呢?腰如柳一般柔韌,嫵媚中透著威嚴的氣質當真是讓人留戀啊。只是這皇上……這天下啊誰都知道已是年近七十古來稀,如此年紀為何穿著地如此嬌女敕,老了還得穩重些為好。

這身衣裙完全是絡纓侯的設計理念,裙擺要大,而且衣袖要寬。衣領寬大,露出半截琵琶骨,金絲瓖邊,襯出紫色的典雅,百疊式的衣袖,反襯出粉色的嬌小可愛。衣著這般的按照絡纓侯本人的話來說,就是年輕女子穿著最現風采。若是少婦,大抵多用點紫色染上即可。但絕對不能用粉色染上,不然就顯得幼稚不堪。

指不準是皇上未听到後半句吧。當時她說這話時,是上次的宴席。穿的就是自己設計的那套繡夕顏的粉紫百疊裙。怕是听了上半句未听下半句。導致如今這衣服一看便知是用粉色重新染過的。

他輕聲發笑。低頭時發現坐在對面的寧晚侯露出和他一模一樣的笑容。搖頭,輕笑。

一向英明的皇上竟然犯如此低級的錯誤,真真是奇葩。崇尚以富態為美的唐人總是體態豐盈,但是這絡纓侯的腰肢很是縴細,所以她所著的衣裙均按照她的身材而量身定制,總是腰間束緊,以顯示身材。但是對于老來發福的皇上來說,那簡直就是東施效顰,腰間被勒出了一圈圈……游泳圈。

莫非這是人雲亦雲的穿衣版?

好現場的教學!

「陛下。」金墨蘭岔開話題,起身回話。「臣有一事想讓陛下做主。」他起身時身子稍稍抖了抖,越發柔弱可憐,如同金光微顫,晃得人眼楮發花,腦里更是空白一片,郁郁諾諾,竟像被灌下了迷魂湯一般的銷魂,盡身無力,酥到了骨子里。大發想撲上去猛親的沖動,難以按置。

如此話語,怎是常人能擋得住的?只聞金案上傳來空空散散的一聲「嗯」,便沒了下文。怕已是深陷在這妖孽的姿態中不能自拔。

「陛下,前些時日,臣听說苗疆鬧事。大肆席卷南疆的山野,若是當地的百姓阻攔,便遭到苗疆人的毒害,死傷不少。陛下想必一定听說過苗疆的蠱術吧?多年來苗疆雖臣服在我大周之下,但野心不可小覷。如今這般放肆,只怕將來是要借神靈的名號用蠱術來侵犯我大周的南疆疆土,實在是讓臣不安。望陛下答應臣一事。」金墨蘭雖是文弱,但眼線甚多,且忠心于皇上,以致她多次放過他的許多不敬行為,常常授予大業。況且金墨蘭辦事很懂規矩,處處都是兩全其美,知其利害,辦的比誰都得體,用最少的代價辦好最大限度的事。很得眾人賞識。

苗疆,換做二十一世紀的地圖來說,大概就是在雲南一帶。他們崇尚巫蠱之術和厭勝之術,詛咒和下蠱更是當之無愧的有第一沒第二。多年以來苗疆人藏于深山老林中,甚少有人進入。苗疆人同時有神權和政權主義。神權政權統統平等,均有兩殿決定大事。苗疆人居所散漫,非有大事絕不踏足兩殿。若是大肆席卷山野,大抵就是一大群人。只是這等大事,必要有目的有指揮,絕非一兩人就能制造出來的麻煩。

這個世界很簡單,就兩種人。一種是制造麻煩的人,另一種就是解決麻煩的人。

如今也是該解決的麻煩的時候了,只是很多時候都是兩方各執一詞,均振振有詞,很是讓人頭疼。大事,全部都是剪不斷理還亂的。

金墨蘭頓了頓,悠悠開口,「若是臣能收服苗疆。陛下除了賞賜外臣還望陛下做主一事。」在頓一頓,認認真真一字一字地清晰道,「臣希望能讓神侯府三位侯爺露出遮飾下的面孔,不知可有得罪之處?」

林長晚忽然顫了顫,隨即馬上恢復端正,仰頭靜觀事變。連得罪這詞都出來了,難道還不是在暗指皇上不要回絕嗎?

老女人支著頭,沉默了很久很久,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半響,才慢吞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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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江塵舞一拍桌面,「大爺,你確定你沒說錯話?!」這好端端的搞個什麼比武干嘛?

「這是我們的規矩。是時候該比一次了。我就這靠上次這般比試奪取這神位的。」慕容模模她的額頭,正是沒有發燒。那不發燒怎麼會這麼激動?

「明天?大賽?神位?那你輸了怎麼辦?」

「被殺。」慕容冰冷地拋出兩字,輕描淡寫,難掩殺戮的陣陣血氣。

輸了……被殺……真的就這麼容不了人嗎?

這兩字談何容易?被殺,被砍下頭顱,被新人舉過頭頂,源源不斷的鮮血低落在烏黑的發冠上,重新染成赤紅的眼色,濕漉漉地黏在一起。或者粉白的腦漿 里啪啦地一坨摔在那人的頭上,還被人生生和進肚里。

這竟是如此的惡心!

她有點反胃,好像要把昨晚吃的夜宵給吐出來。

慕容殘夜,眼前的這個人。皮膚白皙,眼楮炯炯有神,嘴唇艷如滴血,長發如潑墨般灑在一聲嫣紅的褻衣上,妖孽一般。只是越是美麗,越是完美的東西,傷害了,破碎了,沒有了,消失了,那才會覺得觸目驚心,驚得人魂飛魄散,徹夜徹夜得無睡意。

只是這里的人天生就生存在一個很扭曲的世界里。生吃人肉,渴飲人血,如同野獸般。但那些人均因為出身而長的相當的好看,耐看。被他們發自內心的血腥殺戮吸引,心就越來越覺得刺痛。

真想不明白,當年的那個狗人怎會配姓司空!!!夜晚就沒有听到他們的哭號和哭泣嗎?心里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嗎?難道他還能安然入睡,盡情歡愉嗎?就沒有過一絲的悔改?若是當初就有一丁點的改正的態度,就沒有現在這種情況發生。

只要一點點,真的只要一點點的。就真的沒有嗎?

足以證明,那當時的簡直就是如同副盔甲一樣,冰冷冷的,毫無生機。

「死神,絕對不能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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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她吐出兩字,眾人露出了些喜色。「墨蘭,好像你跟朕說過,你們當地的習俗有一個是若要以真面目示人,便要退去所有頭飾,散落青絲示人。朕沒說錯把?」

「是。」

「就這般辦了吧。若是你能收服苗疆,朕自當做主,讓三人按照要求顯出真面目。不知寧晚侯可有異議?」

林長晚暗叫冤枉,他那里想啊,但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又怎好意思或者說怎能拒絕?摘下面具也就罷了,還有散落青絲。真的很懷疑是老女人臨時想出來的。「不想眾人對在下的容貌竟如此好奇,實在是擔當不起啊。」

苗疆人素來堅貞不屈,從不輕易屈服在他人國下。他們有自己的主權,有自己的思想,勝算還是很大的。況且他們這般驍勇善戰,處處都愛下蠱,怕是天兵都尚且困難,更何況是凡人?

這金墨蘭要是不能制服。大抵就可以請旨派發神侯府的人接手。平日里府中的美人們都被訓練得有模有樣。能干這事的人絕不在少數。要是塵舞願意,她一人就可以。反倒還多了一個功績。

「好!拿筆墨來!當場畫押,雙方可不要耍賴。」老女人指出暗處的一個老文書,奉上一張已經擬好的紙案,邁出蹣跚的腳步跑到楚王前,顫顫地將紙案舉過頭頂。金墨蘭抓起紫毫,揮出三個小巧的字,字字如同一個小姑娘一般,嬌滴滴的。

林長晚接過紫毫,一揮而就,三字狂中帶雅,越發神韻。

老文書再次邁著蹣跚的腳步歸回暗處。老女人一揮衣袖。

長長的一行送膳的宮人魚貫而出,浩浩蕩蕩延伸到宮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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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子君︰下一更,將是大改第一回體的第一章。還望多多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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