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雋戎成功拿著新鑄造出來的刀站在幾人面前時,大家都不由的長松一口氣,雋戎怔怔的望著自己手中的刀,自己的身體卻沒有像冷言一樣感到任何麻痹和不適。
「恭喜了。」冷言已經醒了過來,坐在火堆邊淡淡然望一眼雋戎。
「…恩。」雋戎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冷言對自己說這三個字,只不過是因為不想讓辛默軒察覺二人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
果然辛默軒一見他們倆說話了,看起來關系還不錯,頓時眉開眼笑︰「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們發生什麼矛盾了。」身後的月獠上前蹭蹭辛默軒的身子,好像就連月獠都看出來二人之間的關系有些不太正常,但是辛默軒反應遲鈍的愣是沒有發現。
「接下來,就是你的武魂了。」妖刀佬一邊大口撕著烤魚上的肉,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噥著︰「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明兒一早,等雋戎冷言體力恢復之後你們二人保護焱舞,焱舞用結界困住辛默軒和武魂,接下來就是辛默軒和武魂間的事了。」說著妖刀佬打了一個飽嗝,焱舞憤憤的扭頭一看,冷言之前抓的魚全都被這老家伙吃的干干淨淨,不由的怒火中燒︰「喂!你這老家伙都吃完了,我們吃什麼啊!」
「我去抓魚,」冷言說著站起身,略微有些搖搖晃晃,妖刀佬見了微微笑了笑,捧起盛酒的竹筒扔給冷言︰「你就算了吧,好好休息你的,那斗鬼神不是什麼小來頭,吸走你的妖力沒要你的命都算是不錯了,你好好修養著,別多找多余的事了,焱舞,我以前听說你能煉丹制藥,你怎麼沒說給做點什麼丹藥出來給這家伙補補。」
「有的話我自己還想吃呢!」焱舞不滿的瞥一眼三人︰「我做的凝氣丹用我自身妖力而成,每一顆都凝結我的妖力在其中,雖然我現在的妖力已經恢復了五成,但是要做凝氣丹會耗費我不少元氣和妖力,武魂妖力強大,沖撞起來必定力道驚人,再做丹藥,只怕是明天沒力氣張開結界了。」說著辛默軒冷言和雋戎都緩緩垂下頭去。
「我去吧。」辛默軒從冷言身邊站起身,拍了拍腰間的螭吻︰「就算不能將武魂運用自如,我和螭吻配合應該能捕到魚的,你們都累了一天了,我去就好了。」說著辛默軒走到火堆邊,焱舞不放心的站起身子︰「你一個人去能抓到個屁,我跟你一起去吧。」
說著二人閃身消失在眼前,妖刀佬吃飽喝足,到頭呼呼大睡去了,只剩下冷言和雋戎坐在火堆邊,二人間的氣氛相當尷尬,這樣干坐著仿佛氣氛有些僵,但二人都知道,如果兩人說話的話,氣氛會更僵。
「刀的名字想好了嗎。」冷言伸手拿起棍子撥了撥火堆,一副淡淡然的口氣。
雋戎有些發怔,沒有想到冷言會發挑起話題,他原本以為經過了昨晚的談話,冷言不會再跟他說一句話,但是沒想到冷言竟然還會理他。
「還沒有,」雋戎笑了笑︰「我不太會起名字。」
「叫蒼蟒怎麼樣。」冷言沒有看雋戎,專注的盯著手中的棍子,撥動著跳躍著的火苗︰「我也不太會起名字,這個名字花了一天想出來的。」
他說的那麼漫不經心,但是雋戎卻一瞬間猛然愣住,想了一天,冷言為了他的新刀想了一天的名字嗎?
他不是很恨他嗎?
不是要和他爭辛默軒嗎?
「還…還不錯。」雋戎說話有些打結,緩緩垂頭別開臉去。
「只是個建議而已,你喜歡便用,不喜歡就算了。」冷言的話不輕不重,對雋戎的口氣不算好也不算壞,只是淡淡然的,一直都是那麼淡淡然的。
壓在雋戎心底的大石頭有些松了些,雋戎有些感激冷言,至少沒有在辛默軒的面前說那些話,否則就算辛默軒不計較,自己都沒有辦法再在辛默軒的身邊待下來了。
「如果你真的喜歡辛默軒,就和我競爭吧。」冷言突然對雋戎說道,雋戎驚詫的扭頭望著冷言︰「你…剛剛說什麼了?」
「我說你要是真的喜歡辛默軒的話,就跟我正大光明的一起競爭吧,這樣的話,我也能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冷言的眼神突然黯淡下來,略帶憂傷的眸子望著火堆︰「昨夜說了那些話,我認真的想了想,其實在生活條件方面我真的沒有什麼能夠和你相比的,你是世子,未來是一國之君,之後你的人生就會和妖王一樣,擁有整個王國和沒有人能夠比擬的地位,如果我現在霸佔著辛默軒不讓任何靠近,其實最自私的人是我。」
說著冷言微微勾起唇角笑了︰「我的身份根本不能和她相比,妖世大將軍獨生女,她雖為半妖,但是父母情投意合,生下她之後倍加呵護,但是我能給她家的溫暖嗎?我連自己都沒有嘗過什麼是家的溫暖。」
他的口氣很淡然,就像在說著別人的事,但是雋戎知道冷言其實還是為了辛默軒,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自私而讓辛默軒選擇一條艱難的路,他想要的,是辛默軒所想要的未來。
如果自己不能給辛默軒幸福安逸的生活,憑什麼要擠走競爭者呢。
「所以,你我竭盡所能來一張競爭吧,倘若到最後辛默軒選擇了你我會祝福你們,倘若辛默軒最後選擇了我,我也不必背負那麼多歉疚。」冷言說著,仰頭喝了一口酒,扔過盛酒竹筒給雋戎,雋戎怔怔伸手接過,之後慢慢點了點頭,仰頭也喝了一口。
冷言也會掙扎,也會不自信,因為那些自己曾經嘲笑他的東西,那些都是他的最痛,而自己曾經一遍又一遍的在辛默軒面前嘲笑他的這些痛楚,雋戎似乎有些明白了為什麼當初辛默軒會那麼討厭自己,會一巴掌揚手甩到自己的臉上,現在看看那時候的自己,真的太跋扈了。
雋戎笑著又喝了一口,伸手扔過竹筒給冷言。
冷言,你又怎麼會知道,其實我已經祝福過你們了。
只要辛默軒能幸福,我什麼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