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不去!我不要去了啦!經過生死掙扎,我終于以冰激凌扣在安宇澤鼻子上,終止了他的強拉硬拽。
「呀!」安宇澤的怒吼氣壯山河。
「安……安宇澤啊!莫……莫動怒,會傷財氣的!我幫你擦啊!」
我趕忙將紙巾扣了上去。這家伙急了,說不定真的會抗我去男廁所。不過,擦著擦著,氣氛就不對了。他深深的眼楮帶著桀驁眨了眨,眼神變得溫柔了些許,表情也有些木訥,害我臉頰倏地熱了起來。我咽口唾液,慌忙轉過身去。
「接下來要去哪兒呢?」
安宇澤沒回答,另一只手撓了撓頭。
「我們去照大頭貼吧!對,大頭貼!」
安宇澤看著旁邊門上貼的奇怪照片,來不及拒絕,已經被我拽進了門。突然想起什麼,我回頭望去。
「喂!笨蛋,看我干嘛!」安宇澤氣憤的說道,臉上有些許不自在。
「安宇澤,你好可憐哦!」說著,我把幾乎站到簾子外面的安宇澤拽了進來,然後環住他的胳膊,「我們一起照啦!」
「什麼?」
「很好玩的,看那!」啪的一聲,我笑的簡直是完美無缺,可旁邊的大塊頭,表情肌完全處于休假狀態,竟呆板的像得了面癱。
「喂!你要笑才對!表情干嘛那麼抽象!」
「喂!笨蛋!把你的豬頭拿開!」
「你想照獨照嗎?沒門!呀!」我雙手猛然掐上安宇澤的脖子,啪一聲,抓拍的極是時候,安宇澤意外的表情簡直是又帥又傻。
「你蹲下去!」
不容反駁,我被他大手一揮,按了下去。
「安宇澤!」嗖的一下,我兩只兔耳舉在頭頂,嘴巴微微嘟起,眼楮睜得滴溜溜的圓,啪的一聲出現在了畫板上,而安宇澤一副向下看的表情,簡直是藝術照。
「喂!你看有我在,你的生活多麼精彩啊!」話剛說出口,唇就顫了下,表情也瞬時僵住了。而安宇澤表情與以往也不同,對我的不屑換之成憂郁。
我真的敗給你,你說的話比誰都好听……
手機猛然響起讓我清醒過來。我看向手機,兩個大字在頻繁跳躍。
「影軒!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幫我請假好了!好!再見!」我掛斷手機,看著屏幕,直到變成黑色,然後抿抿唇,抬起頭來。
「最後一張!」說著,我按下按鈕,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而安宇澤則看著我,表情仍然憂郁。
我拿著照片,疑惑的走出拍拍屋︰「你要哪一張?」
「為什麼每一張都有你?」他手里捏著那張類似藝術照的照片,不滿的向我質問道。
「因為我可愛啊!不喜歡可以裁掉!不過,你是……不舍得的!」我調皮的一笑,拿過了其他照片,「誒!我再送你一張啦,你看我多可愛啊!」我自戀將我的一張獨照遞了過去。
安宇澤瞟了眼照片,將我的手揮了回來︰「我怕做噩夢!」
「做噩夢?不要就不要嘛!」我把照片通通裝進了口袋。
「接下來……」
我閉上眼楮,手指晃動在東南西北,想確定接下來的方向。可睜開眼楮時,手指卻指向了安宇澤。他看看我,又看看手指,眼楮載著長長的睫毛眨了下,沒有說話。
「喂,安宇澤,你說我們去哪兒?」
安宇澤目無旁視的沉思了一會兒,拽著我向前走去。
‘安然藝術’這是?進了門才知道,是一家手工陶瓷工藝會館。在領了工服後,我們為彼此穿上了圍裙,這一刻只有默契,沒有其他。首次玩陶瓷藝術的我,不禁樂開了花。手扶在旋轉的輪盤上,陶泥便突起,漸漸有了形狀。
「我們做個花瓶好不好?」
安宇澤不說話,左手輕輕的撫在陶泥上。僅看側臉就知道這個家伙很帥,只是,脾氣不好。
「喂!」
突然,一聲怒吼直穿我耳道。我慌忙將頭扭了回來,陶泥因我的走神已經有些變形。
安宇澤伸出右手,攜帶著我的左手,按上了我的右手,一股溫柔而溫暖的觸感,真實的反應在手上。在他專注的投入下,陶泥很快出了型。
「哇!花瓶誒!」
「噓!」安宇澤完全沉浸在制作中,嘴唇微微凸起,滿是陶醉的盯著花瓶。突然間,他扭過頭,四目對視,我的臉突然急劇升溫。
「喂!」
「嗯?」
我以為安宇澤有話要對我說,可他卻遲遲不語。為了控制急劇升騰的溫度,我拿開右手,抹在安宇澤臉頰上︰「哈哈……好可愛!」
緊接著,我的鼻子也被他反攻了一把。
「呀!成大盆了!」看著漸漸攤下去的花瓶,我慌忙扶上右手,安宇澤也瞬時扶上左手。在兩人的人配合下,轉盤停了下來。
「這……這是?」看著我們的共同杰作,一時語塞。奇形怪狀,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那邊做的是馬桶嗎?」。
「喂!明明是你那邊像茶壺!」
這個馬桶茶壺在安宇澤不屑的情況下,歸于我。
傍晚十分,天邊泛著紅色,部分路燈已經亮起。我和安宇澤無聊的走在大街上,最終在一家面館坐好,安宇澤的炒面和我的牛肉面很快上了桌。還不待我拿起筷子,安宇澤便率先拿起了筷子,我的手極不情願與極不靈活的擺動著。
「喂,安宇澤,你用左手啦!」
安宇澤看了眼左手,故意將右手猛然一拽,險些讓繩子滑落。
「如果你把繩子弄掉,我讓你用左手吃一輩子面!」
安宇澤用上了左手,可惜夾住面還不待往嘴里送,就滑落到了盤里,致使一口沒吃成。然後啪的一聲,把筷子扔到了桌子上,氣憤的呼著氣。
看看桌上的筷子,再看安宇澤麻將般的臉。我的善良蠢蠢欲動,最後只好拿起了筷子︰「我喂你啦!」夾起面遞上去,「張嘴啊,不餓嗎?」。
安宇澤瞪了眼我,又看向面,最終張開了嘴。不得不認為他就是一個小孩子,吃什麼都會吃的滿臉都是。看著他嘴角的番茄漬,我只好又像女乃媽樣,將紙巾扣了上去。
「嗯……嗯……」安宇澤一邊咀嚼著面,一面向旁邊的清湯抬抬下巴。
難道真把自己當小孩子了嗎?我端起碗,抵在他嘴上。
「看吧,我對影軒都沒有那麼好!」
「咳咳……」
不知是被我的話噎到,還是被湯嗆到,安宇澤突然咳嗽起來,引來了眾人的關注。
「看什麼看!」突地,他拍桌而起,我的手也被牽帶上,無奈的跟著站了起來。
啪——
一雙筷子被摔在了地上,一個長相彪悍的大叔站起來,漸漸向我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