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兩個時辰?」沈柔兒一呆,疑問月兌口而出。舒虺璩
嘴角凝一抹寒冷,洛嘉嘉回身岑涼的眼神落在沈柔兒身上︰「意思就是說,如果兩個時辰後鳳臨軒還沒醒,沈柔兒,你這條命,我要定了!」
出門,天色比她進柴房時更亮了幾分,她看著那稍顯陰郁的東方,心底倒塌的廢墟,慢慢騰起了絕望。
鳳臨軒,到底要怎樣,你才肯醒過來?我原諒你了,還不行嗎?
洛芬芬被抓來的時候,洛嘉嘉剛從之前關押謝府死士的房里出來,她還是不放心,親自去看了一遍,確定沒問題之後就讓鳳五帶著人去謝府了。
再次看見這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洛嘉嘉的心底只剩厭惡,她知道自己在對方心目中也不是個什麼好形象,所以也沒客氣,直接一柄長劍橫了過去架在對方脖子上印下一道湛出血絲的紅痕︰「洛芬芬,解藥呢?」
脖間的疼痛讓洛芬芬皺起了妖媚的柳眉,她媚眼如絲泛著陰冷的笑意道︰「解藥?唔,你是說鳳臨軒中的那種蠱的解藥嗎?呵呵……」她笑意一停,換上假意的認真︰「我家主子只給了我蠱蟲,說是……沒有解藥啊,哈哈……」
沒有解藥?
手下力道一狠劍鋒直接切近肉里,洛嘉嘉知道她只需再往前一分那脖頸上的大動脈便會被她割斷,「洛芬芬,你果真想死?」
「哼,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殺了我,可就真的不知道有沒有解藥了呢!」仗著自己還有用,洛芬芬有恃無恐。
洛嘉嘉的劍往後退了一分,「很好!」
如此冷凝的語氣卻帶著一絲妥協,洛芬芬知道自己威脅成功,嘴角剛莞了一個笑容,那笑容便徹底凝結在了嘴角處。
因為她的胸前,一柄長劍穿胸而過,她能感覺到剛才還跳躍的心髒,好像已經停止了跳動。
「你……」她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胸腔又看了看洛嘉嘉,才說了一個字,喉嚨里便涌上了大量的鮮血噴薄而出。
刷的將劍抽出任由那個瞪大眼楮的人頹倒在自己腳下,洛嘉嘉扔掉長劍,削瘦的側臉在晨光中冰冷無情︰「洛芬芬,我從來沒起過想殺人的念頭,但是恭喜你,讓我越了這道底線!」
「 ……」洛芬芬想說什麼,卻只能發出無力的氣聲。
「林溪!」回頭看了林溪一眼,洛嘉嘉指著那個還剩一口氣的洛芬芬道︰「把她拖下去,愛怎麼折磨隨你們的便,直到她說出解藥是什麼到底在哪里為止!」
「是!」林溪躬身應下,略過了片刻又追問道︰「王妃娘娘,問出來之後呢?」
「之後?」鼻腔發出一聲冷笑,「殺了,我不想這個世上,再出現洛芬芬這個名字!」麼麼果後定。
「屬下明白!」林溪再次躬了躬身,抬手招呼過兩個千衣衛便將洛芬芬抬了下去。那個和王妃一模一樣的面孔在消失之前他最後看了一眼,他知道,這個還沒剩幾口氣的人等再出那個房間里,就是死尸一具了。
唔,看在她和王妃娘娘長得一模一樣的份上,待會兒讓手下人逼供時……用的手段盡量狠一點吧!
膽子肥了,竟然敢和王妃娘娘長得一模一樣,哼!
回房間的時候毫無意外,鳳臨軒還在昏迷之中,洛嘉嘉看了那裝著血水的銅盆一眼,只覺那些血液的顏色仿似比她走的時候還黑上了幾分。
她無力地看了鳳臨軒一眼,該死的,你到底要怎樣才能醒來?!11fgt。
「沒結果?」熙欲晚似乎早就料到洛嘉嘉會無果而歸。15174927
洛嘉嘉點了點頭,一夜的疲憊讓她小月復有些疼痛,她輕揉了揉那有些發硬的肚皮,扶著床柱坐在了床邊︰「怎麼樣,還是不行嗎?」
熙欲晚沒有回答她,倒是看了花蝶一眼,花蝶接到目光之後一凜,看向洛嘉嘉的眼神便多了份擔憂︰「嘉嘉,回房間休息,你這樣會傷到孩子!」說完又把一直在旁邊幫忙的閔倩叫過來,讓她按照之前他開過的方子去廚房煎安胎藥去了。
小月復的疼痛確實不容忽略,洛嘉嘉也就沒有推辭,只是不肯回房間︰「我在這里坐著就好,只是身體有一點不舒服而已,待會兒喝了藥就沒事的,放心!」
花蝶嘆了口氣,與熙欲晚對視了一眼,下一刻他出手如電手上長針直接扎入洛嘉嘉頸後某處穴位,那方才還堅持留下的人兒,便眼前一黑,倒在了一側的熙欲晚懷里。
「我先抱她回房間!」熙欲晚就勢將洛嘉嘉打橫抱起,剛要出門,就看見了門外沈柔兒憔悴的身影。
彼時她正抬頭看著那泛著可怖黑色的血水,再看了青黑交加的鳳臨軒,哭泣,破口而出︰「軒哥哥,是不是真的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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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嘉嘉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里有她從未見過的爸媽,還有孤兒院的好多好多的朋友、親和的院長,最後的最後,她夢見了那個人。
依稀仿佛是初見,他驚艷萬里河山的容顏淡著薄透的光澤,遠遠地望著她,琉璃黑眸流光閃現溫柔深情,就連低醇的嗓音,都柔軟了許多,他說︰「嘉兒,好好地照顧我們的孩子,再見!」
再見,是再一次相見,還是……再也不見?
巨大的恐慌籠罩心頭,小月復間的疼痛如利劍一般刺來讓混沌的意識陡然清醒,無盡的白光之中洛嘉嘉騰地坐起,雙手抓著空蕩蕩的前方嘶喊︰「鳳臨軒——!」
有溫厚的大掌遞了過來蓋住她被亮光刺的發暈的雙眸,緊接著是溫暖的胸膛,散著她熟悉的清淡味道,從身後輕輕擁著她帶她重新躺回床褥之中。
而後,與夢里一般無二的低醇聲音溫柔道︰「沒事,只是個噩夢,嘉兒,我在,我就在你身邊……」
心跳,驀然停跳。
就連呼吸都頓在了喉嚨里而大氣不敢出一口,洛嘉嘉屏著氣息感受著身側的溫度,是不冷不熱的宜人溫暖,是……真真實實他的氣息。
長睫毫無預兆地被淚水打濕,憋了一夜的痛苦如決堤的河流一般沖向平原大地,洛嘉嘉伸手摩挲著身側的人,直到指月復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面容,直到指月復也感受到了溫暖的溫度,她才破聲哭泣︰「鳳臨軒?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傻瓜,我不就在你身邊嗎?」鳳臨軒看著那緊擁著他的人眼底劃過疼惜,卻又無奈于她的力道,只好痛苦道︰「嘉兒,你手臂松一點……我還從鬼門關轉回來,別上一次沒死成,被你再勒死,那就冤枉了……」
察覺到自己的力道確實有些大洛嘉嘉連忙松手,蓋在雙眸上的大手也隨之移開,看著那青白交加的俊顏終于恢復了往日的白希,雖然還有些病態的蒼白,卻讓她心底提著的大石終于落地。
「怎、怎麼回事?之前你還一點聲息都沒有的躺在那里,熙欲晚還說你再有兩個時辰不醒來就會……」她想著那絕望的一夜強忍的委屈就再也擋不住越哭越烈︰「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
「以為我死定了?」額頭抵住對方的額頭,鳳臨軒抬手將洛嘉嘉的眼淚拭去小聲誘哄著她別再哭泣︰「乖,花蝶說你帶著孩子不能哭,不然小乖乖在听到娘親的哭聲時也會跟著不高興的,難不成你想讓咱兒子出生後變成一個整天哭泣的娘娘腔嗎?」
「呸!」這一句果然逗笑了洛嘉嘉,她嬌嗔地睨了對方一眼︰「你怎麼就知道是個男孩?還是你就喜歡男孩重男輕女?」
「……」鳳臨軒噎了噎,充分理解到懷孕期的女人情緒多變這個高深的道理︰「嘉兒,我們一定要生個男孩,然後下一胎再是女孩好不好?這樣的話等哥哥長大了就可以保護妹妹,以後誰要是欺負妹妹,我這個父親還不用出手直接讓哥哥擺平就行。」
「唔……」洛嘉嘉軟軟點頭,哥哥妹妹的組合,好有愛啊……
「對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心里的郁悶被鳳臨軒幾句話就給卷走,洛嘉嘉重新想起了正事。
「是……」鳳臨軒眼神一黯,半倚在床頭摩挲著洛嘉嘉的烏發沉聲道︰「是柔兒救的我!」
「沈柔兒?」洛嘉嘉坐了起來,「她知道怎麼解那道蠱?還是洛芬芬松口了?」
「洛芬芬已經死了,我下令的!」鳳臨軒提到那個和洛嘉嘉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語氣也滿是厭惡,「至于我為什麼會安然無恙地陪你躺在這里,是因為花蝶給我換了血。」
「呃……」洛嘉嘉想起金庸小說里經常看到的情節,「推宮過血?」
「嗯?」鳳臨軒對這個詞倒是很陌生,但听上去好像也是一回事︰「是熙欲晚的建議,因為蠱蟲是柔兒的血養成的,所以只有她的血才能讓那蠱蟲安分下來。」
「所以……」洛嘉嘉一驚,抓著鳳臨軒的手也緊了幾分,「所以沈柔兒她……」
「她把我的血,全部換成她的了!」
「那她呢?」
鳳臨軒俯身在洛嘉嘉額上印下一吻︰「嘉兒,她要我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
「傻瓜,別多想,就算是柔兒救的我,她也永遠只是我的妹妹我不會對她改變任何一絲想法。在我心底,那個最難以忘懷值得一生去愛的人,她的名字永遠都叫洛嘉嘉!」
——
計劃永遠都是最完美的,本來想下午更文,結果拖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