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癸听到仿佛從天外而來的聲音,不由得抬頭向遠處看去。舒殢獍
難道這里還有什麼高人在?
一個淺藍色的小點出現在龍癸的視野里,只一瞬間,那小點便放大了數倍,很快,龍癸便看到一個身著淺綠色長衫的修長身影出現在了二人面前。
幕清寒昨日下午便听到了風聲,說是龍家人已經查明了煙兒的身份,不日便會派人前來考驗她。若是通過了初級考驗,便會把她帶回龍家。而煙兒的娘親,十四年前從龍家逃出來的女人,也必定要帶回龍家接受懲罰。
本來幕清寒是想要先告訴夏輕煙的,但是為了不讓她擔心,最後還是決定自己過來把煙兒的娘親救走。他從昨日下午出發,一路不停地往宇京城趕。但是幕清寒並沒有回復靈力的丹藥,所以不敢用盡全力,以致直到現在,他才趕了過來。
幕清寒干淨澄澈的雙眸看向呆滯的秦語思,又看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暗夜,心里暗道︰還是晚了嗎?
龍癸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雖然他很年輕,但是自己卻看不透他,難道他是靈武王?如此年輕的靈武王,他是哪個家族的公子,還是哪個大勢力家的人?龍癸捉模不透。不過如此年輕的靈武王,即使是龍家,也不願意輕易得罪的。
「這位公子,敢問尊姓大名?」龍癸戒備地看著幕清寒,手輕輕一揮,一個靈力罩便罩住秦語思,把她移到了自己身後。
這個年輕人此時前來,應該是為了這個女人的事情。這個女人何時結交到如此年輕的強者了?難道是夏府的好友?或者是她孩子的朋友?龍癸暗自思慮一番,卻沒有任何結果。不過好在自己剛才給這個女人吃了藥,就算是眼前這個年輕強者,也不能從他手里把她搶走。因為搶走,只會讓她死得更快罷了。
「把她給我。」幕清寒卻是不理會龍癸的問題,直奔主題。
「我龍家行事,還請公子不要干涉得好。」龍癸見來人並不給他面子,便有些惱火。自己何時如此恭敬地對一個人說話了,這人竟然還不領情,既然如此,那便搬出龍家來,讓他知難而退。這人能修煉到如此成就,必定是知道龍家的。
「龍家是什麼,沒听過。」幕清寒毫不臉紅地撒謊道。
龍癸滿頭黑線,龍家雖是隱世家族,很少在大陸上行走,但是那些大陸上相對厲害一些的家族或者是人肯定都是知道的,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不知道?高手是不屑撒謊的,龍癸雖然疑惑,但是卻並沒有懷疑幕清寒的話的真實性。
這人竟然不知道龍家。自己又不能和他打架,打肯定也是打不過的。該怎麼辦?龍癸皺眉思索著。
幕清寒看向秦語思,只見她眼神空茫,像是受了什麼嚴重的打擊一般。
必須要快點把秦語思帶到煙兒身邊,看她這個樣子,若是身邊沒有人悉心照顧著,指不定會出什麼事。
想到就做,幕清寒也不管埋頭思索的龍癸,直接一個閃身便來到龍癸身後,右手一掌打在那靈力罩上面,可靈力罩卻沒有碎掉,只裂了一些小口。
長時間的趕路對幕清寒的靈力也有一定的影響,現在的他,靈力不到巔峰時期的七成。
龍癸沒想到這年輕人竟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就動手劫囚。
「年輕人,就算你把這女人搶去,也只是徒勞。」龍癸見眼前的人並不買賬,便不再對他客氣,連稱呼都變了。龍家的人,何時如此吃癟了。
哦?幕清寒聞言卻並不停手,依舊聚起靈力攻擊著那靈力罩。
「如此明目張膽地劫人,你當我是死的嗎?」龍癸見幕清寒連眼神都不施舍給他一個,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揮手便向幕清寒劈去。
幕清寒急閃,龍癸一掌直直劈在包裹著秦語思的靈力罩上,原本被幕清寒打得殘破不堪的靈力罩瞬間破裂,秦語思整個人便暴露在了兩人猛烈的攻勢下。
龍癸可以不用顧忌秦語思的安危,幕清寒卻是要極小心地。
本來幕清寒的靈力最多就只剩下七成,再加上要時刻注意著秦語思,而想要把龍癸引開,可龍癸又不是一個傻子,並不上當。所以幾個回合下來,龍癸竟隱隱佔了上風。
龍癸很高興,只要秦語思這個女人利用得好,說不定還能贏了這個年輕人呢。
他才不管什麼君子不君子,只要勝利,不管用什麼手段都可以。
即使落了下風,幕清寒也不急不躁,而是認真地尋找著突破口。
秦語思只是一個普通人,若是沒有自己護著,就算是她想跑,也是跑不掉的。
龍癸見自己佔了上風,而幕清寒的攻擊卻束手束腳,頓時開始了更為猛烈的攻擊。
又是一掌帶著呼呼的風聲急速向幕清寒襲來,而幕清寒直接用背硬生生地接住了這一掌,然後右手一揮,一個靈力罩再次罩住了秦語思,幕清寒迅速地把她移到了遠處。
這一切動作都只是在一瞬間,做完這一切,幕清寒急速轉過身,右手對上龍癸凌冽的一掌。
因為是倉促間運起靈力接了龍癸的一掌,再加上剛才生生受了一掌,幕清寒一下被打得退了幾大步,而龍癸卻只退了一步。
「哼,年輕人,說了叫你別管閑事,你偏要管。」龍癸見幕清寒並沒有他想象的那般厲害,便冷冷出聲道。
雖然剛才讓幕清寒受了傷,但是現在幕清寒出手不用再顧忌什麼,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退了幾步之後,幕清寒站定,緩緩拔出佩劍。剛才因為顧忌到秦語思,所以幕清寒並沒有盡全力,而現在,卻是要動真格的了。
長劍在手,幕清寒一步一步慢慢地向龍癸靠近。每走一步,幕清寒的氣勢便上升一分,直到走到兩人的中央位置,幕清寒的氣勢已經上升了無數層,地面因為踩踏微微凹陷了下去,連周圍房屋上的瓦片都在微微跳動起來。
龍癸也拔出身後的寶刀,看著氣勢無比強大的幕清寒,面上凝重。不行,不能讓他再蓄勢了,只有主動出擊,才有一點贏的機會。
龍癸來不及再細細思索,腳上狠狠一踏地面,整個人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向幕清寒。
「 」清脆的兵器交接聲,兩人相撞的地方,地面凹陷下去一個深坑,兩邊的高牆因為狂暴的靈力中間倒塌了一大塊,龍癸更是直接被撞飛出去十幾米遠,而幕清寒竟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兩人撞擊時產生的清風刮在幕清寒身上,撩起了他的墨色發絲,揚起了他的長衫衣擺,在一堆殘渣瓦礫之中,顯得格外地飄逸出塵。
「咳,咳」龍癸跌落在地上,因為受了內傷,加上地面煙塵滾滾,咳嗽了兩聲,隨即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抬起頭看著毫發無損的幕清寒,龍癸瞳孔猛縮。這就是靈武王的力量嗎?只一個回合,自己便受了如此重的傷,但是眼前的人卻好像一點事都沒有。
不對,不可能是靈武王的力量,這里根本沒有辦法承受靈武王渾厚狂暴的靈力,難道他只是用了靈武士的實力與自己對打,自己竟然一個照面就輸了?龍癸心里無數想法一閃而過,卻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只一招就輸了的事實。
幕清寒見龍癸趴在地上並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便轉過身朝秦語思走去。
龍癸此時不是不想起來,而是受傷太重,根本就沒有辦法站起來。他感覺自己只要輕微一動,五髒六腑就像會移位一般,翻滾著疼痛,所以為了自己好,他還是覺得趴著比較好。反正就算那年輕人帶走秦語思,也沒有任何用處,最後還得乖乖送回來。而身上的疼痛,也更讓他體會到了夏正天和暗夜意志該是有多堅挺了。
「伯母。」幕清寒對著秦語思輕聲喚道。他的聲音雖輕,卻像是能滲透人的靈魂一般,一直處于呆滯狀態的秦語思此刻終于醒了過來。
看著眼前的陌生人,秦語思禮貌地問道︰「請問你是……」
「我是煙兒的師兄,伯母可以叫我清寒。」幕清寒聲音淡雅,一身淺綠長衫修飾出他修長的身材,他勾起薄唇淡淡笑著,全身上下散發出一種高貴淡雅的氣質。
「清寒……」秦語思喃喃重復道。煙兒竟然有如此出色的師兄,那麼煙兒必定是不用自己再陪伴了吧。若是如此,自己也能放下一切去陪天哥了。
「伯母,我們走吧,煙兒還在等著您呢。」幕清寒輕易地看出了秦語思眼底的哀傷,不動聲色地說道。
「煙兒。」秦語思又喃喃重復了一遍。
「哼,沒用的,我給她吃了毒藥,一個月之內,若是不能服下解藥,那麼即便是神也救不了她。」龍癸終于從地上坐了起來,盯著幕清寒惡狠狠地說道。
幕清寒聞言,手指隔空搭上秦語思的手腕。細細觀察了一番之後,果然見有一條淺灰色的細線從秦語思的手腕開始向上延伸,若是等這細線延伸到心脈,那就無藥可解了。
秦語思到底犯了多大的錯,這些人竟然要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
幕清寒不是煉藥師,身上帶著的解藥也並不是這種毒的解藥,看來還得想辦法讓這個人交出解藥了。
「我沒有解藥,這種毒藥異常珍貴,解藥更是稀少,只有龍家內部才會有,我身上怎麼會帶如此名貴的解藥?」龍癸卻是不等幕清寒詢問便開口說道。
毒藥都有帶,卻不帶解藥。
幕清寒臉色不變,走到龍癸面前,右手大力一揮,龍癸便順著力道狠狠地撞到了左邊的牆上,那牆直接出現了一個人形大洞。
「咳,咳」龍癸從灰塵里爬出來,眼神怨毒地盯著幕清寒。
「 。」右邊的牆又遭了秧,出現一個人形大洞,仔細一看,那洞和左邊的牆竟然差不多。
「咳。」龍癸這一次並沒有那麼迅速地爬起來,而是在煙塵里面咬著牙說道︰「靈武王不能隨意對靈武士動手,你犯了這條戒律,必定會被天地所不容,人們都會群起而攻之。」
「哦,只有你知道我一個靈武王對靈武士動手了,為了不被譴責,那我只有滅口了。反正你身上沒有解藥,留著也是無用。」
幕清寒聲音輕輕淡淡,傳到龍癸的耳朵里卻像是魔鬼的聲音在宣判他的死刑一般。他毫不懷疑自己若是沒有一點價值,這個人會毫不猶豫地動手殺了自己。
「等一等。」龍癸從灰塵里爬出來,又咳嗽兩聲,才艱難地說道︰「我雖然沒有解藥,但是有另外的藥,可以延長她身上的都發作的時間。」
龍癸說完,便從戒指里拿出一個小瓶,頗有些肉痛地遞給幕清寒。
幕清寒接過來,看也不看一眼,扔進戒指里淡淡道︰「拿來。」
啥?龍癸滿臉問號。他要什麼?
「戒指。拿來。」幕清寒對龍癸淡淡道。
啊?戒指?!他竟然要敲詐我的戒指?!一個靈武王竟然敲詐一個靈武士的戒指?!他能不那麼不要臉嗎?
龍癸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話。
幕清寒卻是懶得與他嗦,抬手便要讓他再做一次飛人。
「等等,我給,我給。」龍癸慌忙摘掉戒指,扔給幕清寒,怕遲了一刻自己就有去無回了。
不過,他的心里卻不是這般想得。哼,敢搶我龍家的東西,小子,別讓我查到你是誰,否則,必定讓你千倍萬倍賠償。
幕清寒把龍癸的戒指扔進自己的空間戒指里,轉身又走到秦語思身邊。
秦語思看到幕清寒,率先開口了︰「我想先去夏府看看。」
去夏府,把天哥的一切了了,然後再去看看煙兒。然後,再讓煙兒無牽無掛地去闖自己的天下。
幕清寒點點頭,帶著秦語思和龍癸一起飛到了夏府。
這個人,還是讓煙兒來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