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過‘墮落街’的傳說嗎?」。
「你干嘛啊,顧芩?干嘛突然把燈關了,離我這麼近說話?」正在桌子前認真抄作業的珊珊被顧芩的惡作劇嚇了一跳,聲音都變調了。
「傳說有一個地方,那里聚集了潘多拉盒子最黑暗最誘人的誘惑,就算是最純潔的天使到了那里也會墮落成最邪惡的惡魔,那個地方就是‘墮落街’!」
珊珊一伸手把台燈打開,頭都不偏一下,不理會在一旁做鬼臉的顧芩︰「別鬧了顧芩,明天要交作業,我還沒寫呢。」
顧芩把珊珊正在抄的真藝的作業本拿起來︰「作業又不多,一會兒就抄完了。別那麼正經,生活需要一點刺激。你真的沒听過‘墮落街’?」
珊珊盯著顧芩手中真藝的作業本︰「什麼‘墮落街’?」
顧芩︰「墮落街是大學城最有名的一條街,匯集了大學城最好玩最好吃的,是c市大學生必去的地方。」
珊珊暫時忘記作業的事,對顧芩的話產生了興趣︰「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就c市生活了18年了還信不過我嗎?我去過很多次了。」
「那有時間去看看吧。」
「大家一起去!」
「嗯,等真藝和何雯回來跟她們說。先把真藝作業本還給我。」一把搶過顧芩手中的作業本。
墮落街位于c市大學城內,連接了其中兩座大學。街道不寬,道路兩旁是錯落有致的老房子。街上有服裝店,精品店,理發店,網吧,ktv最吸引人還是各種各樣又便宜又好吃的小吃店啦。
白天的時候,墮落街人煙稀少十分冷清,看上去與方圓十里內任何一條小街沒什麼兩樣。夜晚,各種店鋪開了門,各個學校的人聚攏過來,人氣暴漲,整條街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傍晚的時候,412來到墮落街,墮落街已初現繁榮景象,狹窄的街道不少人來來往往,空氣中飄散從街邊小攤和臨街的食品店傳出來的食物香氣。
流連于服裝店、鞋子店、包包店、精品店之間的412四人,主要尋覓吃的。第一次在墮落街吃的是麻辣燙。墮落街的麻辣燙有兩種,一種是每人拿一個小筐,在櫃台前有分好類的一小份一小份的菜,選好要吃的菜,交給老板,老板將菜放在麻辣燙鍋里一起煮,盛在一個碗里。另一種是有一個小圓桌,圓桌中間是一口特制的圓鍋,鍋里分成一格一格的,每隔中煮有一串串的菜,像火鍋一樣,到了店里不用等,想吃什麼直接拿。這次412選的是後者,四個人圍坐在圓桌旁。一邊吃一邊看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商量接下來去哪兒逛,在哪兒還有好吃的小吃,約定下次來吃前一種麻辣燙。
之後來過多次墮落街,不僅吃了前一種麻辣燙,而且吃了尋常的家常炒菜,口味蝦,石鍋魚,蒸菜,餃子,刀削面,拉面以及路邊各種小吃,油炸,燒烤,糖炒栗子,紅豆餅,臭豆腐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
在墮落街拆遷前,珊珊和另外一個人一起,去了一次墮落街,最後嘗了一次墮落街的美食。墮落街拆遷後,某一家店招牌上印有「原墮落街店」,還是會吸引許多人前往。
不記得最初是誰的提議了,412買了一個電鍋。不管是誰提出來的,對于一個全員吃貨的宿舍來說,一個電鍋的到來,是個不折不扣的福音。買電鍋的時候,是很謹慎的。買電鍋時要仔細看說明,功率不能超過宿舍限電的額度,否則宿舍斷電。功率小的電熱杯,又難成大氣候,煮不了什麼東西。其次,還要考慮價格因素,一家家商店比較,選擇性價比最高的。
電鍋買回來了,「放哪兒」成了一個難題。電鍋是學校明令禁止的「違章電器」,明目張膽放桌上是不行的。412別的不多,鞋盒多。電鍋連盒子一起放在牆角一堆鞋盒最下面。學校有過幾次檢查,但檢查不是很嚴,電鍋四年來平靜地藏在鞋盒堆,沒出過差錯。
有了電鍋,412經常在宿舍里自力更生煮東西吃。一次,隔壁宿舍蔡儷生日,她提出全班女生一起動手在宿舍煮火鍋吃。大家分工去學校附近的菜市場買菜,買火鍋料。在宿舍里洗菜切菜,好不熱鬧。比起去館子里搓一頓花的時間更多,也更累,但是這是一種在飯館吃飯體會不到的樂趣。
電鍋小,一次煮不了很多東西。功率小,煮東西特別慢。六個人圍在電鍋周圍,虎視眈眈盯著圍在中間小小的電鍋,垂涎鍋里美食的同時聊著天,等待鍋里的食物煮熟。一鍋熟了,風卷殘雲,馬上把鍋里的東西分食了。接著把菜放進鍋里,煮下一鍋。這樣,一頓火鍋可以吃得平時兩頓久。盡管如此,很久以後回憶起來還是覺得很有趣。
412里做菜手藝最好的是真藝,其次是何雯,珊珊和顧芩半斤八兩,基本沒進過廚房。真藝和何雯是外地人,就著宿舍簡陋的條件,有時會做一些家鄉特色。真藝做過一次香蕉粥,整個宿舍贊不絕口,又香又甜,珊珊不住贊道︰「人間難得幾回嘗!」
大學第一個寒假過後,何雯在家里準備了材料帶到學校,給大家做冷面。地域差異的原因,其余幾人吃了,覺得冷面里醋的酸、糖的甜融合在一起味道很怪。珊珊嘗試著把宿舍里有的一些調料加進去,又問何雯要了她帶來的醬拌在一起,嘗了一口︰「很好吃!」顧芩和真藝有樣學樣。何雯見到三人把她的冷面調成了名副其實的拌面,痛心疾首,大聲疾呼︰「有你們這麼糟蹋冷面的嗎?你們這是暴殄天物!再也不給你們做東西吃了!」話雖這麼說,之後何雯仍舊做過很多次東西吃。當然,大家都有份。
時間在一餐餐或正式或不正式,或好吃或不好吃的飯菜之間悄然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