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平,你偷了相機」像閃電擊中了我,櫻木花道這小子到底在說什麼啊?!洋平怎麼可能偷東西!
這句話同時也擊碎了洋平一向的平靜,他猛然轉頭看向櫻木花道,不置信地吼叫,「放你的狗屁!櫻木花道,在你心目上,我水戶洋平就是會偷這破爛貨的角色?!你他媽的太看得起我了吧!」
「哦,」許是沒被洋平惡劣對待過,櫻木花道明顯愣了一下,很快手忙腳亂地解釋道,「不啊,當然不!我只是要你說給這些人听。嗨,你們這幫家伙听見了,」他轉向其余人,指了指桌上相機,橫眉怒目,「洋平說了沒有拿就是沒有拿,你們誰再敢誣賴洋平,我可就打人了啊!」
聞言,對面頓時炸開了鍋。而我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燈光下,兩堆人中間桌子上的相機閃著幽幽冷光,那是中午洋平指給我們看過的,大楠所垂涎的寶貝。然後,有人說洋平偷了它?
站在中間的中年男人,應該是老師,他直斥洋平,語氣很蔑視,「水戶洋平,人髒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相機確實是在你的課桌里找到的!」
「就是!早上你對相機看了又模,模了又看,我就知道有問題!你們這種人,哼,只要你們喜歡的,你們就」老師旁邊站出來一個人,義憤填膺地說了句混帳話。那人我見過,被大楠嘲笑沒見過世面的,相機的主人!
「我們這種人怎麼了?你說清楚啊,」洋平不怒反笑,他竟然問得很溫和,好像對方輕視的並不是他,
那人還以為洋平不在意,更理直氣壯了,「你們這種混混,就是隨便!只要你們喜歡,你們就隨便偷啊,搶啊!」
他的話一落地,周邊的人開始竊竊私語,同時他們看向洋平和櫻木花道的眼光異樣得讓人害怕,那些眼光仿佛在說洋平和櫻木花道是低人一等的異類!
「混蛋!你的嘴巴是啊,專門放屎放尿的是不是!?你給我過來,看我不打死你!媽的混蛋!」櫻木花道怒氣勃發,他沖過去要打人。
那個家伙被嚇到了,閃身躲在老師身後,櫻木花道才不管,左抓右拽還打不到人,他索性一把推開礙眼的老師,掄起拳頭就要砸下去。
那人嚇得大叫起來,旁邊的人也不由自主地驚呼,但櫻木花道的拳頭遲遲沒有落下。拳頭被老師半路架住,老師皺著眉,冷冷地說,「櫻木花道,你再耍橫,我就叫警察了!」
「你?!你幫著他是不是?你也听到這混蛋剛說了什麼!」櫻木花道義憤填膺地叫嚷著,但不久就被老師的一句話給硬塞了回去,「我看他也沒說錯。」
「沒說錯?」櫻木花道整個人驀然靜了下來。糾結的眉毛狠狠跳了一下後,他隨即放開那個人,居高臨下地逼視老師,「你這話什麼意思?」來自老師的那股輕蔑不堪卻又強大,粗神經也感受到威力了。
「沒什麼意思,話說得再多也沒用!水戶洋平,你如果再不承認你偷了相機,那我們只有去警察局說了!」
「哈哈,話說多了怎麼可能沒意思,」一直安靜著的洋平突然仰面打了個哈哈,「話說多了就會很臭!你們一個一個都在放屁,你們知不知道?」他用更輕蔑地神情看著老師,「說什麼隨便,我看最隨便的人就是你們,你們隨心所欲地判定別人,你們有這個權利嗎?你們有這個能力嗎?笑死人!還有,你的耳朵要是沒有問題,就記住我說過的,我沒偷任何東西!」說到最後,洋平惡狠狠地踢了桌子一腳,一臉桀驁不遜,
老師的尊嚴當著所有人的面被洋平踩在了腳下,大家頓時噤若寒蟬,而老師更是黑了臉,「水戶洋平!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過是一無是處的混混流氓!而且還是小偷!你們這種人早應該進感化院了!你居然還敢猖狂!好,你猖狂是吧?有你哭的時候!風柴冬木,打電話叫警察!」
不知為什麼,風柴冬木猶豫了,「老,老師,不用打電話了吧,相機找回來就好」
「打電話,打!立刻給我打!」老師漲紅了臉,對著風柴冬木大喊,哪里還有半分師道尊嚴。風柴冬木被嚇得後退了一步,沒辦法,只得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
看這陣仗,矛盾升級了。老師已經把洋平視為眼中釘,而這個情勢,是洋平自己選的,如果他不激怒老師,老師不會急迫地陷他入困境,他自己應該清楚這點,難道他另有所圖?想到這,我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稍稍放寬,洋平總是有辦法的。
風柴冬木戰戰兢兢地撥打著電話,教室里只剩下按鍵的聲音,突然,「不要打!」伴隨著一聲呼喝,櫻木花道一把打掉他的電話,匆忙之中,我看到風柴冬木大松一口氣,他似乎很不情願洋平被警察帶走,可是,為什麼?听他剛才所說的混帳話,他應該不會對洋平存有善心!
手機被打到了教室的角落里,一時之間,風柴冬木還來不及叫警察,櫻木花道乘機跑近洋平,神情嚴峻,「洋平,別任性了!去了警察局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的,你忘了以前那次嗎?你快冷靜一下,別再刺激那混蛋老師了!」
任性?洋平是在負氣?這個家伙在干麼?!我差點跌進門內。如果他真的只是任性,那麼他是在自掘墳墓!他平時的聰明哪里去了!
「笑話,我沒偷,我怕什麼!」洋平面無表情地拒絕櫻木花道的好意,氣得櫻木花道暴跳如雷卻又無計可施,
「風柴冬木,你在干麼!快打電話!」老師也看到了洋平的固執,沒有台階可下,他更氣了,
風柴冬木很慢很慢地移動身體去拿手機,不同尋常的慢。看著他的背影,我腦子里有火花閃過,他有問題!稍微閉了下眼楮,圍繞這個相機的事情像放電影一樣在眼前飛過。
「老,老師,真的要打嗎?好像沒有必要吧?」風柴冬木還在掙扎,其他同學也紛紛替洋平說話,「是啊,同學一場,」
「去警察局會被關的吧,」
「」
「哼!只要他承認他偷了相機,並且向我道歉,可以不用去警察局。」可能老師也不想將事情鬧大,他自發地順著同學的台階下來,
「說反了吧,在這件事上,我要你們給我道歉,尤其是你!」洋平並不買帳,他直接指著老師,眼神犀利。
在場的全部人都驚呆了,被洋平的狂態,我也是,首次見到洋平的任性,他任性起來還真不是蓋的,不僅瘋狂,而且還有那麼點,幼稚!
「打電話!風柴冬木,打電話!」被洋平迫回到原點的老師瘋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風柴冬木也無計可施,他模了一把汗,拿起了手機,但是他心里很不情願,他不想把事情鬧大,這個我非常清楚。
再不進去,我就要去警察局救他們了,「哈羅,」我連忙現身,「等一下,我有話說,」
我一踏進門,立刻成了焦點。
櫻木花道最驚訝,他立刻大叫,「倒霉鬼!你怎麼在這里?」,而洋平,他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眼光里沒有任何內容,他根本不在意我的出現,或者說不在意任何人,此刻的他六親不認。哦,這家伙入魔了,難以想象,
「你來這里干什麼?你要說什麼?」猴子急驚風一樣,不等別人發問,就抓著我的肩膀問個不停,
「行了,不要每次都要先滿足你好不好?走開,」我推開他的手,走到嚴肅的老師面前,自我介紹了一下,「老師,你好,我是籃球部的早陽飛,來找櫻木花道有點事,順便听到了事情的始末,我覺得這里面還有些疑點。」
「疑點?什麼疑點,所有人都看到了,相機是從水戶洋平的課桌里拿出來的!好了,不要廢話,打電話!」老師的耐性已被用光了,他不想再听我說話,
「老師,老師,還是听他說說吧,」但某人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呵呵,這個同學真好,」我走到他面前,「風柴冬木,是吧?你真是個好心人,我會‘報答’你的!」而且這個報答會很具份量,
「倒霉鬼,你到底在搞什麼?沒事不要在這里瞎晃,情況很緊急啊,你趁早走開,」櫻木花道見不得我這麼悠閑,上來一把拉著我的手就要推開,
「喂,喂,櫻木花道,住手,我不是瞎晃,我有話說,」這個死家伙,總是自以為是,「拿開你的手,拿開!」使勁推開他,「我爸爸是有名的私家偵探,身為偵探之子,我今天要破這個案子,」
「是不是啊?少吹牛了!」
無關緊要的話,自動略過,我轉身面對向老師和其他同學,「不管事情的真相怎樣,都不應該鬧到警察局去,就像這位風柴同學所講,大家師生,同學一場,沒有必要到那個地步,是不,風柴同學?」我貼近風柴,刻意套近乎,
「是的,是的,你說得對!」他眼底有驚喜,難得有人公開支持他,
「再說了,相機是風柴同學的,如果真鬧得不開心,以後風柴同學就很難做了,」我很妥帖地站在他的立場考慮問題,
這次他沒有說話,看我的眼光親切了很多。好,差不多了,不過,另一個人似乎對我的行徑非常不滿,他抱在胸口的雙拳收了又放,鼻翼不斷掀動,這家伙很生氣啊,
我還是趕緊入正題吧,否則要被揍了,「老師,能不能麻煩你,具體說一下事情的過程?」老師冷著個臉,不想理睬我,我只得殷勤地再呼喚一聲,「老師,麻煩您啦,嘿嘿,」
他冷哼了一聲,「下午第三節體育課,同學們都到操場上去了。風柴冬木怕相機丟掉,特地把教室鎖上,他有鑰匙,後來他來報告說他的相機被偷了,並說了幾個跟他拿過鑰匙的人,其中一個就是水戶洋平。教室的門鎖沒有壞掉,我們想肯定是拿了鑰匙的人干的,于是我把全班的人都叫了回來,把每個人的課桌搜了一下,而相機就在他的課桌里,就是這樣,會有什麼疑點?」
「相機是老師從洋平,呃,水戶洋平同學的課桌里搜出來的是吧,老師?」
「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大家都看到的,不是我冤枉他!」
「那麼說來,風柴冬木同學沒有踫過水戶洋平同學的桌子嘍?」
「是我搜的桌子,他沒有踫過,」
「好,大家都听到了,」我要求在場所有的人給我作證,「接下來,我要勘探一下現場,」我慢慢地一步一步晃向被眾人圍在中央的桌子,
「桌子有什麼好看的?難不成,你以為它會告訴你相機怎麼跑來的?」一旁的家伙終于忍不住冷嘲熱諷,洋平則皺起了眉頭,他似乎漸漸蘇醒了,
不理他,眾目睽睽之下,我走近桌子,探手向桌子,「啊呀!」我收回快要踫到桌子的手,「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風柴冬木同學,你有沒有眼鏡?借我一下,光線有點暗啊,我有點小近視,我怕等下看不清楚,」
他連忙往臉上一模,鼻梁上空空的,于是他微帶歉意地笑了一下,「不知道放哪里去了,你問其他人借吧,」
「可別是丟了!重新配眼鏡很麻煩的,你再好好想想,說不定是放在課桌里了,」
「沒有,我找過的,上完體育課就不見了!」
「體育課?戴眼鏡上體育課不是很麻煩,而且听櫻木花道說是長跑測驗,眼鏡不怕掉嗎?」
「哦,那個沒關系的,只要用一根橡皮筋把眼鏡固定在頭上就行了,」
「哦,好,我會幫你留意一下的,綁著橡皮筋的眼鏡」
「倒霉鬼,你是來交朋友的吧?!混蛋!立刻給我滾,滾到別的地方去交你的人渣朋友!你滾!快點滾!」猴子始終是看不下去了,他急吼吼地上來推我,那力道是相當大,我幾乎被他推桑開,
「稍安勿燥,天才!我馬上就進入正題,馬上!」
一听我叫他天才,他給了我面子,勉強退後一步,雙手抱胸,十分不耐煩,「看你還有什麼說的!你他媽的快點!」
「好,來看看,犯罪現場會有些什麼東西,」我捉住桌子的兩角,使勁一傾斜,唏哩嘩啦一陣響後,桌子里面所有東西都到了地上,我放好桌子,蹲到這一堆雜物旁邊,「看看,書,筆袋,畫冊,哇,畫冊上好多美女啊,美女穿得還真少!」我慢條斯理地撥拉著倒出的雜物,「再看看,圓珠筆,鋼筆,看這是什麼?蛋殼!洋平你不講衛生!」我拍去手上沾著的雞蛋殼碎片,然後翻開壓著東西的書,「哦,看看這是什麼,眼鏡!綁著橡皮筋的眼鏡哦,」
我舉起無框的眼鏡,「這是誰的?」
「風柴冬木的!是他的眼鏡!」很快有人認出「失物」,
風柴冬木的臉色唰地白了,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慢條斯理地拿著眼鏡站起來,「洋平不戴眼鏡的,那麼這個東西,不會真是你的吧,風柴冬木同學?」
頓時,議論聲像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議論最多的就是,風柴的眼鏡怎麼跑到洋平的桌子里!
我等著風柴的解釋時,眼角「 」地閃過一片黑影,「你說,眼鏡怎麼會在洋平課桌里?!」那黑影自然是櫻木花道!他一個箭步沖上去提摟住風柴的衣襟,凶神惡煞極了,「你說過你沒有踫過洋平的桌子!」
這個他到記得清楚!「我說」
「等等!」一直沉默著的洋平走到了大家的前面,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風柴,「我沒有偷相機,而相機也不會自己跑進我的課桌里,那麼,是你把相機放進我的課桌里,而眼鏡是在你放相機的時候落在我課桌里的!你陷害我。」他用陳述的語氣陳述著猜測,或者說,事實。我用神力看到的就是這個事實,所以才有了剛才套近乎的一幕。
「沒沒有,沒有,」風柴慌亂地反駁著,像只斗敗的公雞。眼尖的人已經看出他的不對勁,其中一個就是老師,「風柴冬木,這到底怎麼回事?」
「老師,我我對不起,是我的錯!」風柴突然跪了下來,他此舉無異于承認了洋平的推斷,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老師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尖利,現在情勢對他不利!
洋平突然冷哼了一聲,「因為我是小混混!他要替天行道!」他轉而盯著老師,咄咄逼人,「一開始我就說我沒有偷相機,我希望老師你能心平一點,我們好好討論這個事情,但你不給我機會!我說我要再看一下我的課桌,說不定能找到線索,你嚴詞拒絕!現在的結果你也看到了!如果當時老師你能不偏心,我們不至于到這一步!‘老師’,」洋平慢慢地把這兩個字咬得很諷刺,「事實已經明了,你怪錯了我,那麼接下來,你該做點什麼吧!」
教室里頓時鴉雀無聲,大家的視線一下集中到臉色非常難看的老師身上,老師的顏面徹徹底底被洋平踩在了腳底。但老師饒是面紅耳赤,半天卻不說一個字,
「你果然忘了。我可以提醒你。道歉,你應該向我這個‘流氓混混’道歉!」洋平倨傲地抱拳在胸,趾高氣揚。那神情,那眼神,痞氣十足,非常像得勢不饒人的「小混混」。
我不喜歡他這個樣子。洋平不會不知道給別人留個情面,就是給自己留條後路,可是他現在在干什麼?趕盡殺絕!這不像我認識的洋平,「洋平,算了,是那個風柴在搞鬼,和老師無關啊,」如果今天老師低頭道了歉,那洋平以後在學校的日子不會太平順,
我用眼神示意他適可而止,他看到了,也明白,可是視而不見,他今天似乎鐵了心要得到老師不情願的道歉,這個家伙啊!他到底在執著些什麼?!
「櫻木花道,櫻木花道!」旁邊的家伙正咧著大嘴等著看好戲,他那腦袋,想也知道不會考慮到要老師道歉的後果,
「嗯?干麼?」他還雲里霧里的,傻呵呵地看著我,
「洋平身體不舒服,你快帶他去看醫生!」
「不舒服?不會吧?!洋平,你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啊,」他傻大哥一樣去模洋平的額頭,
「沒有,拿開!」洋平不耐煩地擋開櫻木的手,他蹙眉對我不悅,「不用你多事,你不想看你先走好了!」
呀!呀!居然還狗咬呂洞賓了!「櫻木花道!」氣惱之余,我大叫,趁著櫻木嚇一大跳時,用眼楮催眠他,「快帶洋平走,用抗的也要抗走!」
「是!」櫻木雙眼發直,突然,他從旁邊兩手一抄,用力一提,像抗米袋一樣把洋平甩到肩膀上,然後就直通通往外面走,
哇!不會吧!這麼听話?我和其他人都看呆了。這個場面非常具有戲劇性,櫻木花道的動作干淨利落,我們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兩個已經不見,不過洋平惱羞成怒的叫聲還是很清晰地傳了過來,「櫻木花道!快放我下來!混蛋!放我下來啊,听到沒有?櫻木花道!你這個笨蛋!放開我」那聲音,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哈哈!洋平,你運氣還是不錯地,要是我說「用拖的也要拖走!」大家都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