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暫停結束。雙方球員紛紛回到場上,只是海南方面,高挑白淨的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戴眼鏡的矮小部員。他叫什麼?宮?對,宮益!猴子的繳械者。
輪到海南開球,宮益接牧傳球,剛過半場,宮城上前防守,很容易從他手中盜球,立刻,全部人回到了前場。
海南交換了防守的人,于是,當矮小的宮益跟上高大的猴子時,全場嘩然。一是為宮益剛才的不良表現,二是為兩個人的巨大差異,宮益踫上猴子,形成了一個很奇異的場面,從背後看去,宮益幾乎完全在櫻木的陰影里,似乎猴子輕輕一揮手,就可以把宮益拍飛!
幾乎全場人都在討論海南教練派宮益上場的意圖,湘北後備席上的部員也是議論紛紛,但都沒有頭緒。不過,高力頭的高明很快便顯山露水了。
對著宮益,猴子的反應非常直接,他暴跳如雷,嘴巴一直嘟嘟囔囔的,而小小個的宮益亦非常性格,猴子說一句,他頂兩句,完全不把猴子看在眼里,旁邊清田那野猴子更不忘煽風點火,于是,猴子氣得跳腳,口頭上不討好,便直接付諸行動。
「哼!不用你說我也會!受死吧!」接過宮城的傳球,猴子跳起把球往球筐里扔,宮益直直站著,未作任何防守,所以球從藍板上反彈出去的時候,全場人目瞪口呆。一次非常好的機會,沒人阻攔,竟然就被猴子浪費了!但此刻全場人都還以為這只是猴子的不小心低級錯誤。適時,9號武藤眼明手快搶得藍板,海南快攻搶得兩分!
同樣的過程上演了兩遍,猴子狼狽不堪地又送4分給海南,比賽成了一面倒的形式。
當猴子成為比賽最大的漏洞時,海南防守一下子變得非常有針對性,他們全力防守住湘北其他四人,每次都迫使其他四人把球轉移到空擋很多的櫻木那,等他投失球時,再伺機搶藍板。簡單明了,非常有效。湘北卻是有苦難言,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任人宰割。
不知不覺地被安放到救世主的位置,萬眾注目下卻救不了世人,那種感覺,那種滋味,猴子已經嘗到了,之前的意氣風發悉數被氣急敗壞吞沒,「可惡你這家伙干麼完全不攔截我?!你到底有沒有心比賽的?」他焦急莫名地指責宮益,掩蓋在怒氣下的卻是無力,他不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哪。
而湘北有三個人是明白他的現在處境的由來,赤木,流川均露出了然的神情。
後備席上,木暮擔憂地問老爹,「教練,櫻木花道這是怎麼了?」
「嗯?」饒是面對不利的場景,老爹還是慢條斯理的,「櫻木同學是遇強則強的類型,面對牧同學,他反而能發揮潛力,表現得像個籃球高手,但他畢竟只學了三個月的籃球,沒有人逼迫他,他就顯現原形了,」
「對啊,櫻木花道和赤木決斗時也是這樣,如果對手不夠強,就沒辦法發揮出真正的實力。」木暮回想起了猴子最初進籃球部的景象,「現在怎麼辦?有沒有辦法制住那個15號?」
「沒有!除非猴子立即學會射球!」我忍不住橫眉怒目,「那個高力頭太奸詐了,他怎麼能一眼就看出猴子的真相?」
「你早知道會這樣?」彩子問了一句奇怪的話,這話奇怪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抬頭看我,其中包括老爹,他還幸災樂禍地呵呵笑。
「別開玩笑了!我怎麼會知道?」什麼時候露的馬腳?
彩子蹙著眉,還是無法釋懷,「我也覺得不可能,可是你這家伙表現的就是很可疑,」
「呵呵,大姐頭你真幽默,啊!又失敗了!快看!」趕緊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我們說話間,櫻木又射失了兩個球,片刻不到,海南從櫻木身上得了10分!湘北那幫家伙並沒有輕易放棄,他們在想辦法解決猴子帶來的困境。
現在是湘北進攻,宮城附近的三井大喊,「那個15號不用盯太緊,集中力量在其他四個人身上吧。」
「噢!」「噢!」五個人往後場推進。而猴子跑近了赤木,低聲詢問些什麼,應該是問大猩猩怎麼辦吧。他已經漸現驚慌與不甘。
「良田!」注視場上的彩子突然大叫,驚嚇到了我們,原來牧過半場劫走了宮城的球。
大猩猩和猴子來不及說什麼,連忙跑回前場。情況非常緊急,牧運球勇猛地向內線突進,15號宮益緊隨其後。宮城和三井立刻朝牧包夾過去,「別理15號,要盯緊牧。」當宮城和三井收窄包圍圈的時候,牧出人意料地分球給宮益。後者運球跑出三分線,停住,雙腳合攏,曲膝起跳,揚臂,翻腕,球循著漂亮的拋物線,穩穩地投入球筐的懷抱。3分!湘北一伙人啞了,才過11秒而已,海南又進帳3分!
「灌籃!櫻木同學不是還可以灌籃嗎?」。和猴子同一年級的一個同學小聲喊,怕給海南的听到,
「是啊,是啊!灌籃好了!」其他人紛紛附和,個個眼楮發亮,看到了希望,但是,籃球場沒有那麼簡單啊!
觀眾也開始不賣猴子的帳了,
「別勉強了,反正也射不入的啊!」
「交給別人吧,門外漢10號!」
「少羅嗦!」猴子不耐地大喊一聲,在底線右側接球。運球猛跨兩步,雙腳一頓,舉起雙臂就往藍筐砸去,眾望所歸地,猴子灌籃了,然後牧大叔同時跳起,用力打拉猴子的雙手,生生把球打了出去,裁判哨聲響起,「白色4號犯規!」
猴子站到了罰球線上,而不遠處,牧攬了宮益在耳語,他告訴宮益,猴子罰籃板一定不會進,所以踫到猴子灌籃,立即犯規阻止他得分!
結果一一被牧言中,猴子不僅罰球連失,而且連籃筐也未沾到。籃球比賽有規定,射罰球時,假如球在踫不到藍板或藍圈的情況下射失,那射罰球的球員便屬違例而發球權亦會落到對方球隊的手上。于是,猴子的罰違例給了海南機會,海南依靠宮益,又得兩分。
看著飛速跑過去的海南隊員,我突然覺得有點冷,牧真可怕,高力頭僅僅只是經由宮益逼出猴子的原形,而牧卻可以繼續深入下去,自動解讀猴子全部的真相,並且毫不猶豫地下決定執行,這如果是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猴子早就被他給殺了!牧的攻擊力已經是非常強悍,而他的頭腦更無懈可擊,這樣的牧,幾乎是完美的,遇到這樣的對手,湘北該怎麼辦?
「湘北!請求暫停!」
終于,老爹要收拾殘局了。
回到營地,待老爹說了換人的決定後,流川,三井,大猩猩,宮城立刻坐到長凳上休息。而猴子卻在老爹面前張牙舞爪,「什麼?等一等啊老頭子!」
老爹根本不理猴子那一套,沉靜地說,「換人,無須多講!在對方未進一步悉破你的弱點前,一定要」
話還未說完,老爹那肥肥下頜遭到襲擊,猴子猙獰地大肆蹂躪它,「我這個天才哪會有弱點,老頭子!你再考慮清楚吧!」
嘖!到這種程度,一般人不是應該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乖乖地听從「組織」的安排?哪像猴子這樣,不但抵死不承認缺點,還強迫別人忽視!明明都已經影響到大家了啊!見過自欺欺人的,還沒見過這樣自欺的!
大家心底暗生不忿,但都懶得理他,任由他自顧自撒髒潑!
匆匆,暫停時間已過,隊長領著大家朝場上走去。猴子一下子慌了,無比失落地大喊,「等等!我還健在啊,不要調我離場!」他真的是不覺得自己應該被留下!這家伙!
他拔腿欲追之際,流川楓伸手擱在他臉上,推得他踉蹌了一步,「乖乖地站在旁邊看吧!蠢材!」冰涼的黑眸中是怒意,也是戰意。雖然還是撲克臉,但與流川相熟的人都已看出他動怒了,流川他既憤怒猴子那自欺欺人的無賴,更氣的卻是海南對湘北的壓制。
被推開,猴子驀然安靜下來,先前的胡鬧好象沒有發生過一樣。
看到這,我忍不住坐直了身,一向自我的流川居然會指責猴子的不合時宜的無賴,而猴子卻又偏偏在意流川的蔑視,流川一瞪,他立刻不自己騙自己了!他們兩個,還真有意思!
隨同猴子的沉寂,我周遍一圈也沉默了,個個露出不忍的表情。最了解猴子的他們當然能體會他的失落。
然現實和想象終是有區別的,不管你多麼不甘,不管你怎麼聲嘶力竭地叫喊自己是天才,現實永遠不會有所動搖,除非你有實力!蓬勃的熱情,溫暖的言語對現實不起作用,冷漠的現實只承認實力!你顯示了實力,現實才會乖乖跪倒在你腳下俯首稱臣!這一點,猴子還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