瑗似煙火 第二十一章 害怕又絕望

作者 ︰

可是經過這次波折後,劉雪瑗和秦銘劍的關系變的很微妙,常常吵架,時好時壞。

有一天晚上,他倆談到上次分手的事情,劉雪瑗認為秦母的行為太過分,不分青紅皂白就大鬧一番,鬧得她想和父母說兩人的事情都不知道如何開口是好。而秦銘劍則認為她不應該那麼頻繁去找他,談著談著兩人爭吵起來。

秦銘劍說,「你願意和我在一起,我也願意和你在一起,可是目前我們的關系還不適宜公開。你不應該頻繁找我,更不該在廠大門口也指名道姓找我,結果廠里上上下下都在傳我談了一個學生妹如何如何,弄得我不好處,還被我媽知道罵我一頓。我媽還說了你許多缺點,總之不贊成我和你來往。」

劉雪瑗也火了,反責他不理解她的心,「我那麼喜歡你,當然願意和你在一起,我在廠門口說找你也是沒辦法,總不能把我哥找出來吧?」說著說著她哭起來,「你媽嫌棄我,你也開始嫌棄我,我配不上你就算了!」

秦銘劍不再說話,劉雪瑗失望地跑開。

回到宿舍,她呆坐在床上一個人獨自流淚,任佳他們忙過來問發生什麼事,她把事情說了後大家都很生氣,有人罵秦銘劍不識好人心,有人罵秦母太可惡,也有人勸她想開些,別往心里去。

周玲說,「叫你別和秦銘劍來往你偏不听,這下後悔了吧。」

任佳瞪了她一眼,「你少說幾句不會死人啊?人家現在正在傷心。」

彭曉曉問,「上次吃飯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又鬧開了?」

任佳翻翻白眼,「男人都是善變的,我家那個你別看著老實,心里小九九也不少。」

張小玲勸道,「你自己的脾氣也不好,相互多讓一下。」

眾人七嘴八舌說得劉雪瑗頭大,她也反省自己的脾氣,確實有些暴躁、有些任性,但是以前秦銘劍都慣著她、讓著她,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爭執。

星期六,秦銘劍打電話給劉雪瑗,約在「老地方」(平川江河堤)見面。

「我現在很累,不想去。」劉雪瑗拒絕。

「不管你來不來,我在河堤等到八點半。」那邊電話說完就掛斷。

劉雪瑗看看表才六點鐘,去不去呢?見面大家會不開心,不見面又壓抑不了自己的想念,最終她還是去了。

不用想,結果自然秦銘劍三言兩語就搞定劉雪瑗,大家又依偎在一起…….

然而,環境的差異、家人的阻擾還有年輕人思想上的不成熟以及情緒的沖動和不穩定都為這份早來的感情埋下苦澀的果實。

星期三因為不上晚自習,又不必回家,她去了秦銘劍那里,兩人出去看了電影吃完宵夜回來躺在一起聊天,她問起秦銘劍以前的「愛情史」,不知不覺談到他的第一個女朋友。

秦銘劍完全陷入以前的感情,深沉的回憶,「我當時真的好愛她,我們分手時,我還為她流下眼淚,那時我覺得生活中的一切都不重要,我到現在還忘不了她,還喜歡她。不過她假如再回頭來找我,我也不會和她在一起,畢竟往事都已過去。」

劉雪瑗心中妒火中燒,面上不動聲色繼續問,「那你說你愛我全是假的?說什麼以前只想玩玩後來動了真感情,剛才又說你還是忘不了她,喜歡她,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知不知道我是真心愛你,為你我付出一切,即使家人的責罵也不在乎?」

秦銘劍看著她的眼楮,「我知道你很愛我,所以我不想再騙你,剛才說的全是真話。」接著他又說了一些他母親反對劉雪瑗的話,「我媽知道我們還在來往,她警告我再和你交往,她就不管我。」

劉雪瑗由愛生恨,沒有哭也沒有說什麼,只要求與秦銘劍吻別,想狠狠咬他的舌頭報復一下。

秦銘劍看出她的想法,淡淡道,「我知道你很恨我,如果你咬我能好過一點就咬吧。」

劉雪瑗吻著秦銘劍的唇沒有咬他,淚水順著臉頰流下,眼楮緊閉貪婪地享受這一吻,只希望能夠多一點時間擁抱自己的心上人,

秦銘劍開始無動于衷任她親吻,後來才緊緊摟著她顫抖的身體,撫模她的長發,輕輕吻去她的淚珠,無奈而歉然地說,「我們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以後你少來找我。否則對我、我家,你、你家都不好。」

劉雪瑗听到這句話,如同從天堂跌到地獄猛然驚醒,她不敢置信秦銘劍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這就叫分手?」她「啪!」的一耳光甩給秦銘劍,轉身絕望地沖出他的宿舍。秦銘劍在身後愣愣地站著,既不喊也不追。

劉雪瑗在街上漫無目的游蕩了半天,最後若無其事回到學校宿舍,她不願意讓大家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她強顏歡笑,「二哥今天加班,所以我就提前回來。」

任佳她們沒瞧出什麼異樣,就放下心不再多問。

等大家都睡著後,劉雪瑗躲在被窩里哭,她不願意承認分手的事實,也懊悔自己不該動手打秦銘劍,她認為是自己斷了這最後一絲感情。她拿出事先買好的酒,坐在陽台上,一口接一口,越喝越清醒,越喝越傷心。她連夜寫了一千個「對不起」打算第二天寄出去,她不願意就此放棄她認為一生中最美好的戀情。

但打那件事之後,劉雪瑗不再去找秦銘劍,她極力控制自己的感情,每當想起他的時候,就告誡自己,「算了,劉雪瑗你別再去想他,你和他反正是沒有結果的,又何必陷得太深?」可是這種自欺欺人的做法誰都騙不了。

任佳她們看著劉雪瑗一天天憔悴卻又無可奈何,勸她她听不進,逗她她不理。

轉眼寒假到了,她更消沉,每天把自己鎖在家中不出門。張小玲,程文已經回老家,佳佳、彭曉曉、周玲來找她玩,她也沒心情出去。

王海棠問她為什麼不高興,她也愛理不理。王海棠認為女兒長大了,不再把當媽的放在眼里。劉雪瑗認為無須讓別人介入自己的事,即使知道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只會反對,所以她不願意告訴母親。母女之間的關系越來越疏遠,王海棠的脾氣越來越暴躁,常常在家里亂發火,漸漸岳斌和她也有了爭吵。

春節過後劉雪瑗數著日子上街買了兩件禮物,一件是秦銘劍生日禮物,一件是情人節禮物,並附帶了一封長信,讓秦銘劍宿舍的人轉交給他,可是一個禮拜後,依然不見他的回信,她的心變得更加暗淡。

她兩個月沒來例假了,第一個月她以為只是生理不正常,可是兩個月都沒來,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急忙跑到藥店假裝給朋友咨詢,買了一張測孕紙。測試結果很悲慘,懷孕了。

我居然懷孕了!我該怎麼辦?劉雪瑗無助地望向蒼穹,欲哭無淚。她再一次打秦銘劍的電話還是沒人接。

她孤寂地來到常去的河堤,看著渾濁的河水,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死。

自己才18歲,居然懷孕了,不知道怎麼處理,不敢給家人說,不能光明正大生下來,也沒有能力護養小孩,孩子的父親更是對自己理都不理。

未婚生子是多麼可恥的行為,她不敢想象家人知道後的憤怒,只有死才能掩蓋這一切,只有死才能平息這些事,只有死才能彌補自己對這個孩子的愧疚。

此刻的劉雪瑗又害怕又絕望,親情淡了,愛情散了,她的大學夢,她的愛情,她的希望,她的父母,她的朋友全散了,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她留戀呢?

她來到藥店買了一瓶安眠藥回到家洗了個澡,然後把藥吃光,平靜地躺在床上期待死神的降臨,漸漸黑暗包圍了她……

電話機下壓著一張紙條,「親愛的媽媽,我很累,請別叫醒我,讓我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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