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劉雪瑗回老家參加哥哥的婚禮。劉勇終于準備結婚,听說是因為女方懷孕了。
劉雪瑗非常感激這個孩子的到來,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可能哥哥的心還是不能安定。
劉雪瑗給嫂子秀梅送了一件婚紗,雖然她自己沒有披婚紗,但是她相信每個女孩都渴望擁有一件屬于自己的婚紗。
秀梅的年紀其實比劉雪瑗還小幾歲,是個聰慧又伶俐的女孩,據說是通過王海棠的朋友介紹撮合給劉勇的。秀梅長得眉清目秀,個子1米6左右,略微胖,她的眼神清澈,沒有浮華和做作的表情,她也不嫌棄劉家普通的家庭條件和劉勇初中的學歷,她只想和劉勇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她的臉上總是掛著甜甜的笑容,一見到劉雪瑗就親切地喊,「媛媛,你回來啦。」
劉雪瑗很喜歡這個和善的女人,她和爺爺一樣把自己當親人問候,她和哥哥結婚後,也是自己的親人了。
「媛媛,你回來啦。」這是親人對游子最好的歡迎。
婚禮上劉雪瑗看到了許多哥哥的朋友,哥哥的發小張波已經是平川市宣傳部的副部長。
她還看到了王凡,王凡已經從西藏調回來現在是乳品廠銷售科科長,他和蔣蓉一起出現,他們還抱著一個可愛的兒子。
小孩子虎頭虎腦嘴很甜,見到劉雪瑗就喊阿姨。
王凡抬起下巴,撓撓鼻子,對劉雪瑗說,「媛媛,你還是沒變,和以前一樣。」
蔣蓉木著臉,手抵著大腿,站在丈夫和兒子身邊沉默無聲。
劉雪瑗只是低頭和王凡的孩子說話,她連王凡現在的模樣都沒看清楚,她更不想去觀察那個許多人都說不如她的女人。低氣壓籠罩著幾人,劉雪瑗不想面對尷尬的場面,簡單打個招呼就轉身離開。
婚禮台上站著劉東陽、王海棠還有秀梅的父母。劉勇和秀梅給四位老人鞠躬,兩家老人分別掏出幾個大紅包塞進新郎新娘手里。
劉雪瑗看著父親的嘴裂得老大,母親的眼眯成一條縫。她在台下歡呼,兩只手拍的緋紅,哥哥終于結婚了,哥哥終于擁有一個完整的家了。
婚禮結束後,劉雪瑗幫劉勇點算禮金。她一邊點算一邊問,「哥,你這次是定心了嗎?」。
劉勇沒有抬頭,「李璐回來過,她約我出去,我拒絕了,听張波說他們有一次聚會李璐哭了,說如果我現在願意和她結婚,那怕我是一個窮光蛋她都嫁……」
劉雪瑗沉默,靜靜地算著賬。
劉勇繼續說,「我等了她10年,她都不嫁,我結婚了她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哥,那你喜歡嫂子嗎?」。
「也許現在還不是很愛,但我和秀梅結婚後,不會再考慮其他人,況且馬上就要有孩子了,我不會和我的妻子離婚,也不會讓我的孩子過我小時候的生活…」
「哥哥,我希望你能珍惜自己的婚姻,我覺得秀梅這個人不錯,你以後和她一定會幸福的!」劉雪瑗把自己的希望和祝福都化成一個巴掌狠狠地拍在劉勇肩膀上。
劉勇也回她一巴掌,幾乎把她半邊肩膀拍塌下去,「小妹,你也一樣!早點找到合適的對象,免得我們擔心。」
劉勇婚禮後的幾天,王凡約劉雪瑗出去吃飯,劉雪瑗鬼使神差答應了。
8年過去,當初的愣頭小子如今已成家立業,當了人夫人父,不知道他還過的好不好。
劉雪瑗有點心跳,有點期待,有點忐忑。她翻箱倒櫃找王凡從西藏給她帶的香水,總算在抽屜角落找到了,香水瓶還在,香水早已揮發干淨。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心跳只是因為從前的關系,過去畢竟是過去,現在並不能改變彼此的生活。無謂故作姿態,無謂「女為悅己者容」,于是清湯掛面,休閑一身恭候舊男友駕到。
王凡開著白色的小車姍姍來臨,劉雪瑗的眼楮一亮,看到出來王凡今天刻意收拾過,貼身的黑色體恤長褲,精神抖擻,小寸頭,五官沒有變化,濃濃的黑眉,修長的鳳眼,挺直的鼻梁,輪廓分明的嘴唇,但是憨厚的表情消失了,壞笑的挑著眉望著她。
劉雪瑗的心一下不平衡,這還是當年那個內向、低調、沉悶的笨蛋?
王凡帶她吃完飯,二人找了個咖啡店聊天。也許兩人曾經親近過,沒有太多n年不見的隔閡,還是像從前隨意。
劉雪瑗談她這些的生活、工作情況,她的愛好。
王凡談他結婚後的日子,他的婚外情經歷。
劉雪瑗听到王凡發展婚外情很吃驚,「你怎麼這樣,你對得起那個女人?」她不想提蔣蓉的名字,她對搶了她男朋友的人怎麼也不可能做到豁達。
「她不過就是想要城市戶口。」
劉雪瑗默默地攪動吸管。
「現在她得了她想要的,我不管她,她也不管我,各玩各的。如果不是為了兒子可能早就離了。」王凡平淡的口氣就像在談論一個陌生人。
劉雪瑗不知道說什麼好,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吧,人家的家務事她管不了。
沉默了一會,兩人談起以前在一起時的快樂歲月。談到從前開心處,二人相視一笑,那時候兩人多麼有默契,多麼快樂,最艱難的日子都攜手度過了,可惜後來……也許那個時候相互多一點包容,多一點理解,多一點原諒,就不會分開吧?
本來王凡約了幾個朋友,打算帶劉雪瑗去唱歌,朋友失約,于是王凡建議帶她去兜風。
劉雪瑗這些年一直在外面奔波,每次都是因為家中有事才回來,特別是災後重建的平川都不知道什麼樣了,她欣然答應王凡要求。
車開到一處維修的河壩,兩人下車步行,踩著凌亂的鵝卵石,劉雪瑗輕語,「還記得我們以前跑出來玩,半夜也是在河邊吹風,現在何其相似。」冷清的河風吹在她身上恍然未覺,因為她的心已經陷入回憶里。
王凡像從前一樣靜靜地陪在劉雪瑗身旁,兩個傻子迎著冷風從河壩這邊走到那邊,又從河壩那邊走回這邊。夜色下,沒有牽手的兩人之間彌漫著一股曖昧,風吹開了他們心中的漣漪,燈光重疊了他們的倒影。
王凡帶劉雪瑗去了一個他認為最放松的地方,那是一個新開發的置高點,在那高山上可以一覽半城燈火。
劉雪瑗興奮地指東指西,尋找舊城風貌。
山上的風更大了,王凡從後面輕輕地擁著她,頭擱在她的肩膀上,手撫上她的腰,一起俯視風景。
撩人的呼吸比寒風更讓人膽戰心驚,劉雪瑗的身體僵硬,隨即放松,微笑,「好冷,回車里吧。」
坐回車里,誰也沒有出聲,劉雪瑗的心還在顫抖,英俊的男人,曖昧的氣氛,美好的回憶,真是致命的誘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