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的目光隨著那黑影離開的方向望去。
隨著黑影的離開,秋菊腦中的不適也跟著恢復,全身發軟的靠在春蘭懷中,一張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白色。
「沒事吧?」慕七夜的雙眼上下打量著夏雪的身體。
夏雪搖了搖頭。「我沒事。」
四大侍衛在慕七夜的身後也趕來,青龍和白虎二人分別到冬梅和春蘭身邊去檢查自己心上人的安危,在確定無事了,他們八個人不約而同的先行離開,雖然他們尚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妃。
夏雪一手握著馬韁繩,一手抱著懷里的泣血琵琶,回頭望向剛剛馬車栽下去的地方。
倘若……追月沒有來救她的話,剛剛她就已經掉下山崖了。
這一切,來得快也去的快,她的手指輕觸手腕上被鉤子勒疼的地方,還隱隱的作痛,提醒她剛剛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的猿。
來到這里,她再一次的死里逃生。
深吸了口氣,胸口一塊大石壓著的般的作痛,身體在馬上微微顫抖,心情無法平復。
一只手突然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恰好觸到了她腕上的勒傷,痛的夏雪倒抽了一口涼氣,好看的蛾眉蹙緊。
慕七夜見狀,眉頭深鎖,不由分說的拉開她的衣袖,露出她雪白的皓腕,在那雪白的肌膚上,明顯一道紅色的勒痕,可見之前掙扎的痕跡。
褐色的眸子中,顏色漸漸變深,慕七夜的瞳孔緊縮,喉頭一緊,大手掠過她受傷的位置,一把將她從追月的背上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身前。
她剛坐到他的身前,就下意識的抗拒,想回到自己的馬上。
一只如鐵鉗般的手緊緊的摟著她的腰,危險的低沉嗓音在她耳邊陰森森的威脅︰「敢動一動,我不介意就在這里要了你。」
他的一只手不懷好意的探上她胸前的柔軟。
她倒抽了一口氣,因剛才的驚嚇蒼白的小臉,染上了一絲紅暈。
「不要臉。」她罵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如果你不想在這里讓別人看見的話,就不要亂動。」他霸道的語調狂妄而讓人無法抗拒。
事實證明,只要她老老實實的,慕七夜就不會輕易下手,當下夏雪決定老老實實的坐著,免得他當真在這里下手,春夏秋冬和四大侍衛等人可是隨時會回來,他丟得起這個人,她丟不起。
回頭看著身後的山谷,她的身體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剛剛那一刻的驚魂,讓她的身體現在還無法平復。
他的掌緊貼著她的腰,溫柔的將她按入懷中,讓她的背緊貼著他的胸膛,動作溫柔又不失霸道,她顫抖的身體在他溫暖的懷里,漸漸的不再顫抖。
摟著懷中的她,慕七夜的目光向著離開的黑離人方向望去,眸底厲色盡現。
此人如此周密的計劃,如果沒有內奸相助的話,不可能如此順利。
但是……在楚國王宮里,到底是誰能做出如此之事?
倘若讓他查出來,他一定不會輕饒那人。
夏雪的身體抗拒著他,不想與他貼得近,身體微微向前傾。
發現她這一動作的慕七夜,沒有再將她拉回來,只是倏的夾緊馬月復,讓馬兒疾馳出去。
狂風在在頰邊劃過,吹打在她嬌女敕的臉頰上,泛著絲絲的疼。
眼楮灌入眼楮里,眼淚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她吃痛的只得別過頭,將自己的小臉埋入慕七夜的懷中。
慕七夜的嘴角滿意的上揚,突然拉開身後的披風,將她嬌小的身體護在懷中。
他的披風上,滿是他的味道,緊緊的包裹著她,令她的身體在這寒風中不至于冰冷。
她的後背緊貼著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風在耳邊吹呼的吹過,但在他的懷里,她卻感覺到異樣的溫暖,也令她的心里暖暖的。
※
馬車已毀,慕七夜就這樣摟著懷里的夏雪,與大部隊匯合之後,也沒有撒手。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慕七夜明目張膽的摟她入懷,那麼多雙眼楮看著,夏雪抗議的欲將他的手推開。
「我有自己的馬,不用跟你同乘一騎。」
「跟我同乘一騎,或是讓我現在就殺了追月,你選擇哪一個?」
拉開腰間他手的動作一僵,夏雪的臉部肌肉猛烈抽搐,她能罵他無恥嗎?
「不用了。」生氣的三個字,放棄扯開他手的動作,她的手緊緊的牽著追月的韁繩,追月則一路尾隨著逐日,兩匹馬兒並列一起。
身側四大侍衛和春夏秋冬四人嚴密的守在四周。
夏雪來到這古代之後,就極少騎馬,因為她不喜歡露面,都是在馬車中。
現在她坐在慕七夜身前,騎在馬上,晃晃悠悠,不是她牽馬,她便放心在他懷里靠著,一雙眼楮肆意的欣賞四處的美景,贊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將整個大地雕琢得這般美麗,自然的風光,是現代那些工業化污染後人工修復的景無法比擬的。
官道兩旁,楊柳依依,微風拂面,陽光秀過樹影在地上投下斑駁的樹影。
春意甚濃,這樣的季節,最容易令人陶醉于其中。
夏雪眯上眼,深深的呼吸著,嗅著空氣中清新的味道,這樣比在王宮里舒服多了,在王宮里一直憋著,她想出來已經很久了,出了王宮之後,她的心也有回到自然的感覺。
這樣的春景,這樣的溫度,正適宜好好的睡一覺。
經過了剛剛的驚嚇,現在的安全讓夏雪卸下了心中的戒備,閉上眼楮,不一會兒就卻會見周公了。
久久,慕七夜低頭探向懷中的人兒,確定她已經睡著,方才探出一只手模模她的臉頰,低頭在她飽滿的紅唇上印下憐惜的一吻。
眼楮里有著濃濃的情誼,為她調整好了位置,讓她躺得更舒服一些。
「還好你沒事。」他低啞的嗓音輕輕的在她耳邊吐道。
天曉得,得到她出事的消息,他的內心有多焦急,當他發現的時候,夏雪的馬車早已不見了蹤影,士兵們倒了一大片,她這才想到,對方就是想趁他出神的時候,對夏雪下手,早前他就已經讓人一路上探過路,不該有人為斷橋之事,他早該警覺的,但還是晚了。
當下他就飛奔到原地,踏到逐日的背上。好在逐日對追月的氣味有非常敏感,一路上帶著他飛奔到夏雪身邊。
遠遠的,他就看到黑衣人與夏雪兩人對峙,秋菊身體有恙的躺在地上,其他的三名侍女也慌張成片。
來不及近前,他就趕緊將路上奪來的弓箭,一把拉滿了弦,將箭射了出去。
還好對方在他射劍這後就匆匆離去,沒有再傷害于她。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差點就失去了她,只因他沒有好好的保護她。
看到她異常蒼白的臉,就知道她受到了驚嚇。
馬車消失了,應當是滾下山谷了吧?
他霸道的欲將她拉到自己的馬上,卻確痛了她的傷,腕上的那痕跡,他並不陌生,應該是被利物鉗制住的痕跡,剛剛……她被困在了馬車上,人又在山谷邊出現,說明她剛剛經歷過生死。
但是,她卻倔強的不肯向他說出她的軟弱。
真是倔強的女人。
將她拉在懷中,感覺到她顫抖的身體,知道她雖然堅強,但是心底里仍然在害怕。
他能做的,只是讓她在他的懷里,安心的靠著,就這樣便好。
整個隊伍,並不是沒有馬車,為免再發生同樣的悲劇,他也不想自己的心髒再跳停一次,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讓她在他的身側,便不會再出意外。
同樣的事情,他再也不想發生第二次。
抱緊了懷中的夏雪,他深長的吁了口氣。
萬幸,她還好好的。
※
晚膳時分,夏雪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柔軟的床鋪上,模著身上柔軟的錦被,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看著外面漸漸晚的天色。
遠遠的可見一行青山屋外還有鳥兒輕快的叫聲,令夏雪的眉頭微蹙。
她現在是在哪里?
這里有著簡單的布置,桌椅等齊全,還有一張梳妝台,她躺在一張紅木菱花大床上。
挪動了雙腳,掀開被子下榻,才剛剛起身,又渾身酸痛的跌坐了回去。
她記得之前跟慕七夜同乘一騎來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這里,她身上的那些酸疼,恐怕跟騎馬月兌不了干系,許久沒有騎馬,她的身體不甚適應騎馬的顛簸了。
听著屋外有些動靜,她吃力的挪動雙腿往屋外走去,悄悄的听著外面的對話聲。
「難道一點兒也查不出來,到底是什麼人在馬車上動了手腳?」這聲音是慕七夜,他的嗓音冷厲透著慍意。
看來,他是在查馬車里被人設下銀鉤之事。
「回殿下,我們已經派人到了山谷下去查找,不馬車上面,除了那些木頭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跪在慕七夜身前的人,一臉為難。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判官難斷無頭之案。
除了木頭沒有其他的東西?
夏雪模著腕間被銀鉤弄疼的手腕,上面還隱隱的痛著,代表之前的那一幕並非是虛幻,那些銀鉤當真存在,恐怕是慕七夜派去查的人,去了之後,東西已經被人取走了,所以他們才會查不出頭緒來。
對方可算當真是精密計劃,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
「你們一堆飯桶,繼續去查,查不出來,本王要你們人頭落地。」
來人被嚇得渾身瑟縮,人頭落地哪,那可不是小罪。
「不必了。」夏雪突然出聲阻止,從內室走了出來。
「你怎麼出來了?不好好休息?」慕七夜臉色透露出擔心,揮揮手讓來人下去。
「我睡的時間夠久了。」除了午膳時分她吃了點東西之外,整個下午她都在睡,剛剛才醒來,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欣賞了些風景,後來她都沒有時間看了。「現在是在哪里了?」
「已經到了邊關,明後天,兩國就會開戰。」慕七夜淡淡的回答著,拎起茶壺倒了杯水遞向夏雪。
黑白分明的眸子骨碌碌轉動了兩下,夏雪伸手去接,溫熱的水滑入喉嚨,滋潤了她干涸的喉管。
醒來一杯水,是養生之道。
他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她,她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淡淡的吐出一聲「哦」。
望著她的臉,慕七夜的喉結突然一動,他走到她身側,突然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他的力道令她吃痛。
他緊緊的接著她,不容她抗拒。
「雪兒,不管這場戰事的結果如何,我只想讓你明白一件事。」
「什麼事?」她在他懷中發出悶悶的聲音。
「我愛你!」
耳邊像是被炸開了似的,夏雪的身體石化般的在他懷中僵硬。
「雪兒,我說我愛你,不管你听沒听到,我不允許你的心里想著葉洛塵,天上地下,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陪著你。」
——————————
唉,大家都嫌太糾結了哪,我也糾了,咳咳,先逆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