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過疲憊,夏雪睡的很香,趴在那里一動不動,也是由于赤果的汁液,涂在她身上的作用,才令的她嗜睡,睡得太沉,泣血琵琶什麼時候月兌手的,她都不知道。
倘若是在平時,他一到她的身邊,警覺的她,可能已經發覺了,只因她現在睡得沉,才未發覺他的到來。
留她在聖宮中,不知是福還是禍,她堅持留下來,他完全是可以將她逐離。
但是,心里底卻有一個聲音提醒她,要讓她留下來。
想要治好她身上的傷口,他有的是辦法,他卻用了赤果嬡。
赤果會讓人嗜睡,她擦了赤果之會就會昏昏欲睡,即使有人來到了她的身邊,她也無所覺。
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好好的看著她。
思念是一種病,不在的時候會想念,現在……即使是這樣近距離的看著她,還是覺的很想她犛。
夏雪,儼然成為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拔不除,踫一下就會有針扎似的痛。
伸手模了模她的臉頰,微笑的看著她安靜的睡顏。
以後,恐怕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她突然跑來聖宮中說要見他,又說楚國王宮有人被魔傷,雖然不知她的目的到底為何,但是,他還是很開心見到她。
但是,他們始終是兩個世界的人和魔,注定是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諾大的臥室內,一聲嘆息聲響起。
※
在夏雪的夢中,她夢見了那片曾經在聖書閣中所見的那片大草原。
碧綠的草地,一望無際,頭頂白雲飄浮,輕輕的眯上眼,便感覺到一股清涼的風吹來,伴隨著青草的氣息,甚是沁人心脾。
站在草地上,望著四周一望無際的草原,人的心情也突然開闊了很多。
一只鷹從天上飛過,她眯眼看著,嘴角勾起好看的笑容,心里突然有了意念,沖著那頭鷹默念著︰過來!
本來還在天上飛翔的鷹,在夏雪的意念之下,突然俯身向下,往夏雪的身邊而來,夏雪下意識的伸出了自己的左臂。
那頭通體黑灰的雄鷹,在她的頭頂盤旋了一圈,然後在她的左臂上停下,寬大的肩膀收斂了起來,乖乖的站在夏雪的手臂上。
好听話的鷹。
夏雪與鷹精豆大的眼楮對視,戲謔的朝它擠了擠眼,鷹眼如炬,里頭卻透露著幾分怒意,翅膀不停的忽閃忽閃上下擺動。
怒意?
「珈嵐,鷹是善攻擊的飛禽,你這樣強迫它停下來,它可是會攻擊你的!」一個溫和的聲音從她的身後響起。
這個聲音很好听,聲音里面帶著濃濃的關心。
夏雪詫異的回頭,突然對上了一張陌生的臉。
珈嵐?誰叫珈嵐?
一個陌生的名字從她的口中吐出︰「雲間師兄!怎麼是你?」
名叫雲間的男子,一身灰色長袍,雙手負在身後,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目光望向她手臂上的鷹。
「把它放了吧,小心一會兒它攻擊了你!」
「怎麼會,它……」
夏雪才剛剛說了一句,突然她手臂上的那只鷹,低頭狠狠的啄她的手背,痛的她連忙回手臂。
那只被她從天上召喚下來的鷹,在差點落在地上之後,展開翅膀,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拋物線,直竄上天空,漸漸的飛上雲宵,不見了!
「啊,它飛走了!」夏雪有些可惜的看著那鷹飛走的影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背上被鷹啄了一塊,紅紅的,輕輕踫一下,就痛的她神經緊繃,眉頭蹙得很緊。
那名叫雲間的男子笑著走上前來。
「我剛剛提醒過你了,你不當一回事,現在終于後悔了吧?」
「雲間師兄,看到我受傷,你很得意是嗎?」夏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當然不是,對了,珈嵐,你看到風止師弟去哪里了嗎?」名為雲間的男子突然問題一句。
夏雪搖了搖頭,風止又是誰?
「風止師弟總是神出鬼沒的,有沒有餓了,回去我煮東西給你吃可好?」雲間溫柔的笑問。
「當然好了,雲間師兄的廚藝最棒了,食神在你的面前都要甘拜下風!」她發誓,剛剛這句話,絕對不是她說的,難道……這是她的夢不成?那她看到的和听到的,怎麼會跟那個什麼叫珈嵐的人一模一樣?
她跟著她的那位「雲間師兄」飛快的走出了草原,來到了草原邊界的山峰之上,他們的步伐很快,感覺上山並沒有花費太多的力氣。
在山峰之上,煙波浩渺間,出現了一座純白色的房子,是夏雪夢幻中的那種歐式的白色建築。
在建築的周圍有雲霧繚繞而過,整個房子看起來如同置身于雲霧中,如仙氣一般。
夏雪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去那座房子的前院。
梅花,在院子里種植著好些她最喜歡的梅花,穿過梅林,就是白色房屋前。
她開心的準備進去欣賞房子,卻在走到窗外時,眼楮的余光,眼尖的瞄到在房子里面突然出現了扎眼的一幕。
兩個赤.身果.體的男女,緊緊的抱著躺在床上,兩人的長發都已被挑開,互相交織著,兩人看起來已經睡著了,空氣中傳來兩人平穩的呼吸聲。
那對男女,將夏雪驚了一下,那是……
雲間隨後跟了過來,看到她站在窗外一動也不動,微笑的走過來,順著夏雪的目光,往房間里望去。
待看到房間里的景象之後,雲間的臉色倏變。
「風止也太過分了,風天化日之下,居然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來!」雲間生氣的小聲斥責著,轉身便要從門進去︰「我要好好的教訓他們!」
「雲間師兄,不要!」夏雪拉住了雲間,不讓他輕舉妄動,一雙眼死死的盯著窗內的那對男女,心頭似被鞭子狠狠的抽打著,那股莫名的疼痛,令夏雪詫異,這應當就是這名叫珈嵐的女子心中的感觸吧。
難道……這個叫珈嵐的女人,喜歡里面的那個奸.夫?
夏雪的心里只能為這名叫珈嵐的女人可惜。
想要勸她,這世界上的好男人多的是。
但是,當她的目光觸及躺在榻上男人的臉上,夏雪的眼珠子幾乎瞪了出來。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是那樣的熟悉,嘴角微微上揚,有著戲謔的弧度。
那張臉是……七夜?
怎麼會是七夜?這是怎麼回事?
夏雪的心一陣堵的慌,看到那張臉的瞬間,她終于能明白那名叫珈嵐女人的心中所想,原來是這樣的生氣。
她是絕對看不得有別的女人躺在七夜的身邊。
好在……那個男人,並不是真正的七夜,現在她只是在夢里,只要她醒來就好了,一切都消失了,一切都是夢!都是夢。
本來以為是一段美好的艷遇,沒想到竟然讓她看到這樣煞風景的畫面,讓夏雪想要艷遇的心,狠狠的潑了一盆冷水。
連夢都跟她做對,看來是某個夢神打瞌睡了,將她放到別人的夢中去了,只要醒來就沒事了。
她的心里這樣想著,于是她的手指狠狠的掐著自己的掌心,想要自己快要些清醒過來,只要醒來就沒事了,她心里這樣想著。
手心被她的指甲掐的很痛,幾乎掐破了皮,她也沒清醒過來,仍然處于夢中。
這讓她很懊惱。
怎麼著,這夢神連人想不想做夢也要管了嗎?
不想做夢,還要逼著她做夢?
掙扎了好一會兒,無法醒來,夏雪只得認命,隨著這個珈嵐的女人經歷著她夢中的事情。
不一會兒,珈嵐來到山谷邊,腳下就是萬丈深淵,但是她卻一點兒也不害怕,就這樣坐在那里,雙腳垂在崖邊,輕輕的晃呀晃。
雲間看到她這樣,不禁擔心的走過來。
「珈嵐,你這樣會掉下去的,底下是化神池,只要掉下去,就會被取消神藉,粉身碎骨的!」
珈嵐一點兒也不在乎的微微勾唇。
「雲間師兄,你說……我們神若是掉下了化神池之後,以後還有沒有可能再相見?」珈嵐微笑的問雲間。
「珈嵐,你在說什麼傻話?我們三師兄妹,好不容易修煉成仙,你現在卻又要變成人?珈嵐師妹,你別傻了,跳下去之後,我們這幾百年的努力都白廢了!」雲間好心的勸她道。
珈嵐笑著搖了搖頭。
「神又有什麼好的,擁有不死之身,可以飛越五湖四海,可以穿牆走壁,可是……這些東西,我閃不那麼在乎!」珈嵐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雲間擔心的看著她,蹲在她身側,看進她的眼底。
「珈嵐,你不會想跳入化神池吧?」
「我沒有這麼想過,是雲間師兄你自己胡思亂想,就像你說的,若是我跳下去了,這幾百年的努力就白廢了,我可沒這麼傻!」珈嵐笑著說,然後從崖邊站起身。
她的身體晃了晃,差點跌倒。
雲間連忙將她扶住,珈嵐的身體一歪,一下子撲進了雲間的懷中,雲間在這一瞬間將她緊緊的摟住。
「謝謝雲間師兄!」珈嵐微笑的向雲間道謝,雲間神色有異,輕輕的把珈嵐從懷中推開。
珈嵐和雲間兩個才剛剛回轉過身,就看到風止來到二人的身後。
風止衣衫不整的站在兩人身前,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容,目光掃過二人之後便走開了。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夏雪看得不甚清楚,只覺得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之後。
珈嵐傷心欲絕的站在崖上,看著無底的崖底。
如果她跳進了化神池,那她將會被取消神藉,粉身碎骨。
夏雪心里緊張,想要喚回珈嵐,可惜她張著嘴巴,想要說什麼,卻始終發出不了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珈嵐抱著泣血琵琶跳下那無底深淵,填至雲霧遮蓋住她的眼楮,什麼也看到見。
泣血琵琶。
是的,那是泣血琵琶,她看清楚了,那名叫珈嵐的女人懷里抱著的是泣血琵琶。
而那一幕,在夏雪的心里十分熟悉,之前她曾在聖書閣里看到的畫面,應該也就是這個叫珈嵐的女人。
可是,這相叫珈嵐的女人,為何和她長得一模一樣?還有一個跟七夜長得一模一樣名叫風止的男人。
她曾經看過關于三大神器的傳說,就是古時候的三位師兄妹,修練成仙,他們所用的兵器也變成了神器。
難道……她剛剛所做的夢就是三大神器主人的事情?
只因她從來不知道那三個人的模樣,所以才幻想出了她自己和七夜的形象,來做這個想象的?
明明只是一個傳說,為什麼她感覺那樣真實,甚至珈嵐的傷痛她也能感受得到,甚至是她跳下化神池時的絕望。
中間缺少了一斷事情,讓她把前後的事情連貫不起來,那中間缺少的是什麼呢?
她努力想要以珈嵐的記憶去世回憶,可惜一無所獲,什麼也感受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她眼前所有的事情全部化為虛影,她整個人置身于雲霧之中,身體也漸漸有了知覺。
動了動手指,長長的眼睫毛輕顫著,入目是刺眼的光線。
才剛剛睜開眼楮,就被那刺眼的光亮所刺激,久久才能睜開眼楮。
這個夢,做的好長呀,整個夢境,就好像她親身經歷過似的,走了那麼遠的路,也經歷過那麼多事情。
一個夢下來,累得她全身無力,嘴里忍不住發出一聲疼痛的呻.吟。
第一次做夢這麼累的。
「真是活見鬼了!」夏雪低啞著聲音喃喃自語著,嗓子一陣干啞,惹的她剛發出聲音,便伏在榻邊猛咳了幾聲。
一杯茶遞了過來,她飛快的接過,仰頭一口飲下。
水柔軟的質感,拂過她的喉嚨,滋潤了她的嗓子,似撫過她的每一根神經末梢,令她舒服的發出了一聲輕喟。
一杯水下肚,夏雪整個人活過來了般,再把茶杯遞了回去。
剛睜開眼楮,打量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倏的想起自己現在是在魔宮,而這六星宮一般的魔是無法進來的,那剛剛給她遞茶的魔是誰?
轉眼間,看到接過茶杯的手,是一雙男性略顯粗糙的手,手指修長而漂亮,指關節微微泛著白色,把茶杯接過之拍,又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鼻尖一股屬于七夜的氣息迎面撲來,讓夏雪切實的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氣息。那股強烈的存在感,還有他熱烈的視線,讓她無法忽視。
轉頭間,果然看到他悠哉的坐在她的床邊,臉上覆著青銅面具,那雙冒著淡淡紫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夏雪。
「你怎麼在這里?」夏雪不滿的板著臉︰「雖然這聖宮你是主人,但是,起碼我是女人,你這樣擅闖我的房間,這樣不好吧!」夏雪伶牙俐齒的斥責。
她說話還是這樣刻薄。
七夜笑了笑,沒有在意她說的話,而是把一個托盤推了過來,上面放著純白色布料的東西。
「這是什麼?」夏雪沒有接過,狐疑的盯著他。
「衣服,你不會是想穿著你自己身上那套衣服招搖過市吧?」七夜促狹的戲謔道,一雙眼將她從上到下的打量。
她身上那套衣服?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OMG。
她差點昏了過去。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稱之為衣服,因為之前闖魔路的時候,被魔路中的魔割傷,到處殘缺不全,她穿的很單薄,衣服被劃開之後,里面的衣服表露無疑,兜線露在外面,輕輕一扯,就可以將她的胸.衣扯掉,衣帶在空氣中暴露著,好像是在誘.惑別人趕緊去扯一樣。
夏雪這才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連忙轉過身,不讓七夜有機會窺探她的美背。
不過,好在她的傷口已經不疼了。
不疼了?
低頭看著手臂上的傷口。
她的傷口處,不僅傷口已經結痂,疤也已經月兌落,露出淡淡的痕跡,那痕跡也不明顯。
夏雪乍舌,不禁感嘆這魔界傷藥的魔力,竟然這樣好。
不過,那東西百年才能得一個果子,效果這樣之好,也當是情理之中。
接過七夜遞過來的衣服,拿在身上比劃了一下,衣服正合身,也是她喜歡的樣式,也是一樣的白色。
「怎麼樣?是否還滿意?」七夜微笑的問夏雪。
夏雪點了點頭。
「正合身!」抬頭看七夜還坐在那里,夏雪皺眉下逐客令︰「不過,我現在要換衣服,你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
「我在外面等你!」
等她?做什麼?
心里好奇,等七夜離開之後,她馬上月兌下衣服準備換衣服,才剛月兌了一半,出去了的七夜又突然回來,將她衣衫半露的模樣收入眼中,還有她臉上的錯愕。
她的上衣褪到了腰間,露出光潔的背,身上只有一件貼身的兜衣。
有言道,女人就像是一朵花,原本就沒有任何遮避的花,與一道道帷幕從花前拉開相比,後者更增添了神秘感,而吸引人的眼球。
七夜站在臥室門口,本來他該出去的,看到她的模樣,突然他站在那里,一副欣賞的表情看著夏雪。
夏雪羞的立即把衣服拉好,板著臉生氣的斥道︰「你還不出去?」
「害羞什麼?你的身體我又不是沒見過?」七夜意味深長的一句。
一句話,又讓夏雪想起之前在崖底石洞中的事。
就因為那一次的事情,讓她抑郁了很久,他現在還敢提那件事?
一顆枕頭扔了過去,七夜沒有躲開。
在枕頭即將打到七夜的時候,七夜張開手把枕頭接住,故意做出色眯眯的姿態,邪笑著將枕頭拿在鼻前聞了聞。
「真香!這個味道,真令人難忘!」
還敢再說!
夏雪咬牙切齒的看著他,突然低頭把地上的鞋子撿起來,沖七夜再一次狠狠的丟了過去。
七夜這一次沒有接住,而是直接轉身離開,而她的鞋子被她的大力丟得老遠,好像……丟出了窗外?
她的臉窘迫了好一會兒。
好一個七夜,她以為他會接住,沒想到……
他居然又耍了她。鞋子只有一只,她只能狼狽的去撿鞋子,心里將七夜的祖宗十八代全問候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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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先溫馨一下再說,讓親們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