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桌邊坐了一會兒,家洛親自挑了幾個知念平時愛吃的菜,送上了樓。舒虺璩
房內沒有開燈,家洛以為知念在睡覺,便輕輕推門進去。
剛一進門,便感受到黑暗中一抹冷冷的目光向自己射來,那種目光他從未在她眼神里看見過,這回,大概是真的恨了他,才會這樣吧。
「啪嗒」一聲,身邊的台燈亮了起來,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已經坐了起來。此刻正盯著他,仿佛要從他身上看到她想要的解釋。
而家洛,並沒有回避她的對視。
「先吃飯吧。」他將手上的盤子擱在床邊的櫃子上,語氣依舊是那麼溫柔︰「都是你喜歡吃的菜。」
知念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眼,沒說話。
家洛也不再說話,
只是將碗和小勺拿過來,舀了一口,擱在她面前。
知念閉著嘴巴,沒有任何想要吃的跡象,她說︰「難道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家洛說,「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你知道我要你解釋的不是這個!」知念 的抬頭,直視著他,「我被抓到這里,你一直都知道的對不對?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你都無動于衷?還是說,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策劃的?」
家洛沒有說話。
知念閉上眼楮,她寧願自己的一切都是猜測出來的,她寧願就算全世界的人想要抓她,看她不爽,那個人都不會是程家洛。
「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說完這句,她忽然下床,呯的一聲,關上了浴室的門。
她不是來洗澡的,她只是覺得自己無法再跟他相處在同一個環境里面了。
可是她能去哪里你?他把她關起來,房間明明這麼大,卻讓她一點都沒自由,就算想要將自己隔離起來,都只能進浴室躲著,藏著。
家洛靜靜的看著她離開,並沒有阻攔。
他在床沿邊坐下,沉默著,依舊讓人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餐餐進有抹。躲在浴室里的只知念許久後,便听見外面傳來一陣鋼琴聲。悠揚清雅,很容易就能鑽進人浮躁的心,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知念在這里住了幾天,知道在房間靠窗的角落有一台巨大的鋼琴,每次佣人進來打掃的時候都會把琴擦一遍,保證上面一塵不染。
知念當時還奇怪過,那個刀疤男長得那麼粗獷,還會彈鋼琴?
現在才知道原來不是給他彈的。
但根據知念這麼長時間對家洛的了解,也沒發現他會彈鋼琴……
情不自禁的,開了浴室的門。
當知念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果真是他……
他背對著她坐在鋼琴邊,挺拔的背影,柔美的音樂,黑白鋼琴鍵在他白希修長的指尖緩緩跳動,一切都看起來很寧靜的樣子,讓任何人的臉上都不禁露出的是溫柔與安詳,仿佛卸去偽裝的刺蝟,只剩下柔軟的軀體。
知念坐在柔軟的地毯上,靜靜的听著,短暫的忘記了彼此間的不愉快。
但佣人經過房間的時候,听見里面傳來鋼琴聲,皆紛紛詫異——
「少爺居然彈鋼琴了!」
「我不是在做夢吧?」「不是!」「……」
「因為我也听見了。」
「少爺自從高三畢業之後就沒有踫過鋼琴了。」「是啊……」
「難道是因為少爺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嘛?大家都說那個女人堆少爺很重要。」
「可能是吧,剛才少爺都親自端飯上去呢。」
「可是為什麼少爺要幫她注射毒/品呢?這樣不是再害她嗎?如果她真的是少爺心愛的女人的話……」
「……」
……
應該慶幸,外面說話的聲音並沒有傳進里面。
曲子很短,短到人還沒來得及好好欣賞就已經結束了。
家洛轉頭,毫不差異的看著坐在地毯上的知念。她曲奇雙腿,將下巴擱在上面。
平時憂郁或者不開心的時候,她最喜歡做的就是這樣的動作。
他走到她身邊蹲下,拍拍他的腦袋,問︰「好听嗎?」
知念哼了一聲,扭過頭沒說話。
「猜猜曲子的名字叫什麼。」家洛笑道,「猜中了,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雖然這樣的條件很無聊,但是不得不說,對于她來講,這是一種誘/惑。
「你能答應放了我嗎?」
家洛勾勾唇,「如果你猜對了我可以考慮考慮。」
她調轉頭,回望著他道︰「你……」
「我?」家洛愣了一下,反問︰「怎麼?」
「騙子。」知念翻翻白眼,「明明就知道我不可能猜中,還說這種不可能的保證!」
「騙子?」家洛一愣,接著有些苦笑,「念念,你就那麼不願意跟我呆在一塊嗎?」
知念看著他笑中帶著的苦澀,心莫名一扯,她強迫自己扭過頭,不去看他。
就在這時,一股難受的感覺在她身上泛起,知念皺著眉頭,渾身上鞋冷颼颼的,她試圖抱著自己,但隨之來的是一種奇癢的感覺,渾身上下像有無數只螞蟻在啃食著。
知念的隱忍變成了不能忍受,她倒在地上,才一會兒,額頭上都是冷汗。
「知念!」家洛驚叫了一聲,迅速的將她抱在懷里,感受著她的渾身顫抖。
他知道,她的毒/癮發作了。
「念念,堅持住!」
很快,家洛便打電話讓人迅速過來。
很快,門便被打開,刀疤男帶了醫生以及一定劑量的藥品過來,那醫生看著家洛懷里的知念發作的樣子,急忙準備好一切,拿著注射劑走過來,就要撩起知念的衣袖。
「我不要!」卻不想,知念用力的一揮,將醫生的手給甩走。
「念念……」
「你告訴他們……我不要注射這個東西……我不要!」
知念說出這些話是有難的,她掙扎的想要從家洛的懷里出來,可偏偏她一點勁都用不上,仿佛都用到剛在推拒那個醫生那里去了。
「少爺……這怎麼辦?」
醫生有些無措,更多是在意家洛的命令。11fuo。
他注射這種東西已經相當的熟練了,就算是一個彪形大漢的阻擾,他都能成功的注射進去,立馬讓他安分起來,別說是個小女人了。
只是因為這個女人是程少摯愛的關系,他才不敢輕舉妄動的。
……
家洛蹙眉看著在她懷里想要反抗,但是又微弱極了的。
家洛雖然見過不少毒/癮發作的人,卻沒有親自嘗試過。
毒/癮發作過的人都知道,它就像巨大的陰影,就像你站在高大的建築物前,太陽在建築物的上空,隨著太陽的移動,那陰影一點點地向你逼近。剛上癮的時候,它逼近的速度慢,等癮大了,它的速度也逐漸地加快了。當癮沒發作時,天空是晴朗的,太陽就那麼高高地照著,一旦毒癮發作,那陰影忽地向你襲來,你立即就陷入一種無盡的黑暗之中,一切亮光就從你的眼前消逝。
現在的知念就是這樣的感覺,她的世界不但是黑暗,還有一種疼痛,噬骨的痛,拿骨頭像被劈開了一般,無數的針頭一點點的刺穿肌肉和皮膚,五髒六腑也被什麼東西撕扯著,那種疼……簡直沒有辦法形容。
家洛見她這樣子,不是不心痛的。15174178
但既然已經做到了這一步,他就不能放棄。
他抓著知念的手臂,讓她不能亂動,給醫生一個示意的眼神,醫生便走過來,重新自己的工作。
知念感覺自己的手臂又被撩了起來,立刻又掙扎的厲害。
可家洛死死的禁錮著她,就算她使了再大的力道也不可能掙扎過家洛。
「我不要!家洛!不要逼我恨你!」她艱難的說。
家洛臉上的神情不會比她好受多少,但他依舊沉著臉,束縛著她的手臂,讓醫生好注射。
知念叫喊都沒有,最後一口咬上家洛的胸膛,那一口,真的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道。
家洛悶哼了一聲,眉宇間有痛苦,但禁錮她的手依舊沒有松開半分。
直到醫生將液體全部注射到她的體內,才緩緩的松開了手。
此時的知念也松開了口,她的腦袋里開始出現了幻覺,整個人都像置身在雲端,那種跟方才痛苦相對立的舒服,暢快的在她身心游蕩。
最後,她終于堅持不過,沉沉的昏迷了過去。
家洛抱著昏過去的知念,仿佛陪她經歷了一場身心的折磨。
揮手,讓一邊的人都離開。
家洛看著昏迷中的知念,眼神里蘊含了別人看不見的痛苦,他輕輕的撫著她泛白的臉頰,一字一句道︰
「念念,就算你恨我,我也要把你留在身邊。」
大家覺得《豈言不貪歡》好听,還是《豈言不晴天》好听啊?唔……我覺得後者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