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影千秋 第四章

作者 ︰

心硯走後,外邊的雨下得更大了,還伴隨著電閃雷鳴,縴月心里更加煩亂,又到房間里取了自己短劍握在手里,玉漱喝了寧神茶已經睡熟,她就側身在玉漱的邊上躺下~~~~

晨曦微露,天還灰蒙蒙的,東邊只有一片霞光。出雲進來時,縴月已經起來了,出雲一見她就笑道︰「姐姐昨兒晚上是想什麼人去了,瞧這兩眼楮腫得跟個桃子似的。」

心硯出去打探消息,一夜未歸。她就一晚上沒睡著。天還未亮就起來了。出雲這般排揎她,她也懶得爭辯。只湊到出雲跟前小聲說。「郡主昨兒喝了安神茶,好容易睡一個安穩覺,你嘴巴也歇一歇。」

縴月起身去下房尋心硯。果然一夜未歸。心硯辦事素來穩妥,沒來由到現在還不回來,鳳藻宮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就是心硯出事了。

她來不及深想,回房換了小宮女的服色,又用了些脂粉稍微遮蓋自己的面容,提著一個食盒就往鳳藻宮去。到了鳳藻宮口卻沒進去徑自去了西邊的角門。

今日的棲霞宮不比往日,守衛十分森嚴,連鳳藻宮西邊廚子進出的校門守衛也又兩個太監把守。她只得謊稱來看生病的妹妹,趁人不備打暈了那兩個太監,溜了進去。

此時天還沒有全亮,她低著頭唯恐有人盤查,卻發現棲霞宮的宮院里一個人影子都沒有,昨夜雨疏風驟,今早殘花委地,溫懿貴妃素來愛花,她宮里的院子里一年四季都花香四溢,如今這樣衰敗也無人收拾,施展輕功跳到一棵大樹觀察正殿的動靜,大樹的葉子正好擋住了她的身影。侍衛把正殿圍得水泄不通。看這些侍衛的打扮不是溫懿貴妃宮里的人,倒象是皇上身邊的人。魚肚白的天空。陰郁得連一絲風都沒有,安靜得落針可聞,地面還有殘留的水漬,和著滿地的落葉殘紅說不出的淒厲詭異。

大白天她不敢逗留太久,趁著沒有被發現,準備溜走是,卻發現棲霞宮正殿的大門已經打開了,隔得遠就看見皇帝和溫懿貴妃走在前面,後面兩個小太監拖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出來。這個女子正是賀昭儀。

縴月記住他們的方向,等他們去遠了才跟過去。沒想到一行人竟然到了天牢。賀昭儀的事情果然不是表面這麼這個簡單,她站在樹上看到遠處有一個駝背小太監鬼鬼祟祟的正往東邊去,這個小太監是個駝背,偏偏身形靈巧。

天牢守衛森嚴,此時打探不到什麼,這個太監行蹤可疑乎頗為熟悉,都是撿偏遠的小路走,而且身輕如燕,小心謹慎,她不敢追得太緊,還得避著路上的宮人。迤邐跟隨了好長一段路,才看出來那個小太監竟一路往瀲灩宮方向去。「這個小太監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瀲灩宮?」縴月心想。

她不過凝思片刻,那個小太監就已經不見了,在看四周,荒草叢生,四下無人,她心下大驚,暗叫不好,自己已經被發現。正準備抽身而去,突然發現有人靠近,她反手一劍,那人躲開︰「姐姐!是我!」

「心硯,是你!」縴月听聲音,頓時收手,來人正小心翼翼的撕掉了自己的面具。正是一夜未歸的心硯。

「姐姐不好了!昨兒夜里我去棲霞宮打探消息,听見皇上和溫懿貴妃審賀昭儀,竟然听說賀昭儀是齊國的奸細,她與大公子私通賣國,還搜到一封齊國安王親筆信!」

「這件事可是真的!」縴月一听,拉住他的手驚呼。

「千真萬確!姐姐也不要著急,現在皇上只是搜出了安王的書信。賀昭儀又打死也不承認此事。皇上也吃不準。又有溫懿貴妃從旁勸說,現在皇上只是將賀昭儀收監,再行取證。」

「這定是有人陷害咱們大公子,你趕緊出宮去通知二公子,讓二公子盡快想辦法離開,否則就來不及了!」縴月此時心亂如麻,手都再抖,她握緊拳頭,閉上眼楮強迫自己安定下來。

心硯也不敢多說,趕緊離宮去找君無涯。

「賀昭儀的事情定是有人陷害,我們現在去找皇上!」出雲柳眉倒豎,拍了拍桌子冷聲道。

「不,我們去天牢!」玉漱凝思片刻說道︰「我去天牢的這件事千萬不要旁人知曉。」

他們一行人來到天牢,天牢那幫人自然要擋一檔,畢竟是天牢重地,外人不讓進。玉漱免不了呵斥幾聲,那些個守將哪里敢得罪皇後娘娘,不過掙扎了幾下就放行了。

「皇後娘娘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天牢里的賀昭儀渾身是血,氣若游絲躺在牢里,見到玉漱,如見到救命稻草般,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復又支撐不住倒下。

「這件事情牽扯到了我們君家,我自然要管一管。你且把事情的詳細經過告訴我!」她到底是個昭儀,還是給她一個單獨的囚室,囚室也整潔些,地上的粗瓷碗中過還有半碗水。即是牢房也免不了悶熱潮濕,氣味又重,她又作了那麼一段路的轎子受了暑氣不免腳步虛浮,頭暈眼花。

「我來到衛國已經一個多月,除了宮中宴會皇上都不曾單獨見過我,我曾想皇上是不是不喜歡我,我听說要得皇上的寵幸必須賄賂敬事房的太監,我就拿了十斤黃金給陳德盛,沒想到皇上這些天都不到**里來,我只好又拿了十斤黃金給服侍皇上起居的大太監李來順,李來順告訴我前天該他當班,他要我好好打扮打扮,沒準會說動皇上過來,我就按他的吩咐早早的打扮好了在宮里頭等他。想到皇上真的來了,我十分開心,有好多話要同他說,可是一來不過略說了幾句話就躺在榻上裝睡不理人,我氣壞了,但是我知道這不是西秦再也容不了我任性咬咬牙就忍了,後來就是大太監李來順進去傳夜宵,皇上從榻上起來無意中看見藏在榻上引枕里的信。」

「什麼信?」

「上面寫著一首詩,我都不知道那首詩寫的是什麼,可是皇上看完後就生了很大的氣,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只說我私會男人,還說要處死我,我一听就急了,就和皇上吵起來了,把阿娘的吩咐都忘光了。」

「後來呢?」

「後來我就被關進了敬事房,然後溫懿貴妃就把我給提了出來,假惺惺的說了一大堆的話,還文縐縐的,我只听懂了最後幾句大概是要我安守本分,可我一直都規規矩矩的呆在宮里沒有闖禍,就是賄賂了兩個太監而已,你們中原不都是這樣嗎!」

她說得累了,休息了一會兒又說︰「再後來我就被帶到了棲霞宮,他們給我看了一封信說是齊國安王寫給我的,說什麼事成之後我就可以和君無邪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了,我們幾個來的時候單于就說我們來到了衛國一輩子就是皇上的人了,就不能跟別人在一起了,我就對皇上說安王是衛國的敵人也就是我賀蘭真真的敵人,我見到他就會親手殺了他,皇上就是不信,連溫懿貴妃也不幫我說話了了。後來他們為了逼我承認就開始打我,可是我沒做就死也不會承認。」

玉漱看這樣的情形在問也問不出什麼了,就吩咐牢頭好生照顧賀昭儀,出天牢時刺眼的陽光幾乎不曾暈過去。

「娘娘,賀昭儀的話與心硯說的差不多,看來他沒有撒謊。」縴月說道。

「賀蘭真真雖然單純爽直但不愚笨,她知道必然會救大哥,斷然不會撒謊。」玉漱閉著眼楮,淡淡的說。

「那郡主打算怎麼辦!」剛出天牢縴月就握住她的手問道,十分焦急。

「等,賀蘭真真來京城不過才一個多月,我大哥她都未必認識,這招離間計委實太過拙劣,皇上雖然多疑卻也只收押了賀蘭真真,可見皇上也只是起了疑心,他自會派人去調查大哥,大哥素來謹慎,與朝臣相處得都不錯,只要皇上不信就不會有事,如今我去通知他反而讓皇上疑心。」玉漱的雙手緊握于腿上,手里的絲帕不被她扯出一個洞來。

「我知道你擔心大哥的安危,我也擔心!」小時候二哥老欺負她,大哥總是護著她,只是後來他的事情越來越多長年不在家,就生疏了不少,在她的心里還是她最親的大哥。

縴月看她臉色蒼白,全身滾燙卻不排汗,料著她已經中暑,出來得急沒有帶什麼降暑的東西只得吩咐轎夫走快些。

「你倒是惦記著你的哥哥,這樣的天還敢出去!」玉漱才回到瀲灩宮就看見景和帝背對著站在瀲灩宮的正殿上,龍袍都不曾月兌下。

「臣妾參見皇上,右將軍是我的哥哥,關心是應當的,不知道皇上查得怎麼樣了!」越是這樣,越要鎮定,玉漱斂住心神,平靜的說道。

「可是剛剛探子來報說看見你哥哥在安陽私會安王!」景和帝轉過身來,冷聲反問,一雙眼楮滿是血絲,臉似冰霜,眉宇間隱著怒氣。只是怒氣沖沖也掩飾不了疲態,料是這幾日肯定沒有休息好。

「這定是謠傳!縱然哥哥與那個有些勾結也不會親自去,如是這般定是遭人陷害!」玉漱突然失去了力氣一般,幾乎不曾倒下去。

「朕這幾日自然會查清楚,皇後娘年這幾日還是不要到處走動的好!」景和帝斂著怒容拂袖而去。外間的侍衛已經把瀲灩宮圍得似鐵桶一般。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玉漱再也支撐不住倒下了。縴月扶起的時候看到她額間冒汗,臉色蠟黃,一手撫胸不停的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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