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對視一眼,無顏的低頭,此刻心中的擔憂更勝。
都意識這件事給眼前的幾位血氣方剛的男兒帶來的極大的恐懼和擔憂,氣氛緊張快速沉默下來。
「四公子,你慢一點,我快趕不上了。」
楚池委屈的向前方腳步絲毫不停留的冥寒落焦急的喊道,何況他的手中還有一個受傷不輕的姚童姝的重量,已經嚴重阻礙了他的速度。
冥寒落從來都沒同意身後的人隨意跟隨著自己的腳步,楚池見他沒回頭說任何一個字,自然認為他默認了自己的行為。
冥寒落忽然停住腳步轉身,楚池大喜。
「誰讓你跟著我?」楚池又是一愣,不解的瞪著眼楮。
「可是,公子,我這個」楚池吱吱唔唔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個所以然來,看了看懷中受傷不輕的女人又看著冥寒落。剛才不說都跟到這里來了才出聲阻止,楚池不免覺得他太遲鈍了!冥寒落哼了一聲不再理會楚池,轉身眼神卻接觸到幾雙眼楮的凝視。
靜靜的對望著,不知他的眼眸最終是和誰的眸子相對。
靜謐中楚池驚恐的大叫一聲,好似是發現了一件極其重大的事情被忘記在腦後,此時想起神情中還帶著幾分慌亂。
他手忙腳亂的把懷中昏迷的人塞到冥寒落的手中,像是身後有人在追趕他一般拔腿便跑。
「四公子恕罪,楚池有一緊急的事情要去辦理,先告辭了。」
冥寒落的臉上升起復雜的表情,對于楚池塞過來的人似乎非常為難。
他欲言又止的看著楚池消失的身影,在低頭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女子。雖因流血過多而導致面色失去紅暈,但絲毫也掩蓋不住她的靈氣和絕不服輸的驕傲。
「公子。」見冥寒落,幾人的擔憂化著了難以言喻的慶幸,見他懷中的陌生女子幾人面面相覷,都不解這女子是何身份。但既然公子在乎這女子那他們都不會有任何質疑。篁從他的手中接過昏迷不醒的女子,出乎意料的看著他們珍視的公子面色冷淡竟完全無視這不醒人事的絕色佳人,還以為這女子起碼能入他的眼。
「公子,這女子是何人?」
「不知道。」
「那剛剛那名男子是?」
「不認識。」
冥寒落冷冷的答道。幾人更是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今日破天荒的回答了他們的問題,對于他們而言這也是一件極其不易之事。
「他剛才自稱楚池,這不就是他的名?而他口中的四公子想必就是你了。」
冥寒落抬高眼簾直視著滿面春光的修塵殤,就算迎來的是一雙冰冷的眼眸修塵殤的笑容依舊不減半分,對于冥寒落而言這樣的笑容既討厭又懷戀。
「敢問公子名為何?」
修塵殤大膽的向冥寒落邁進了兩步,面目柔和,清明的眼眸雖深卻異常清澈,能夠看見他深藏在眸子中的期待。
他期待得到冥寒落的認可,能夠知曉他的姓名。
「你不認為在問他人名為何時應先報上自己的姓名?」
冥寒落巧妙的取得先機,修塵殤淡淡一笑。「也對,在下修塵殤。」
這個修字在冥寒落的心中深深一觸讓他不得不正視眼前這位年齡和他相差無幾的少年。修塵殤自報了姓名,等待著對眼少年的回答。當然冥寒落此時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凌寒落。」
修塵殤反復呢喃了幾篇。「凌寒落。」
冥寒落也不在乎修塵殤有何表情,他也不會去記住一個無關緊要的名字。
看著冥寒落走過的身姿,修塵殤臉上的笑容才轉變成一種傲視群雄的深沉笑意,短短的時間內他已經轉變了個無數個迥然不同的個性。
到此時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天生適合在這凶惡的外界周轉暢游。
青花媼不滿的嘟著小嘴順著修塵殤的目光看著冥寒落走過的那條路。「這個凌寒落太目中無人了。」
「不,他不是目中無人,他有足夠讓人望而卻步而又讓人妄想得到他青睞的魅力。」
青花媼仰望著修塵殤,此刻才發現一直想要纏繞在他的身邊渴望得到他目光回眸的這個人注視的方向離她越來越遠。不免升起一絲失落。
「凌?如今凌姓幾多,這個姓氏在名門大戶中並不起眼,要是只是一些小門小派動用斷魂倒是高估了他的身份。」文殊嵐不解的說著,而蕭昶璟被她硬逼著去救人,否則難免他又要諷刺上幾句。
「話可不能這樣說,凌這個姓氏听起來雖不起眼,但加上紫竹林的陪襯就大不一樣了。」修塵殤充滿智慧的眸子已經告訴他答案,從容的笑容增添了他的自信。
文殊嵐吃驚的回望著修塵殤笑意凌然的俊臉,暗暗驚嘆他的睿智。但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到紫竹林。
紫竹林雖不是一個絕對隱秘的地方,但世間還無人能夠輕易踏進半步,也無人有那麼大的膽量挑戰紫竹林的威嚴。林中巧妙的陣法就可以讓磅礡的大軍有去無回,至今還無人能夠探破紫竹林陣法的機密。
「何人敢挑釁紫竹林的威嚴?」刺殺紫竹林之人,一定要是在紫竹林所能涉及的勢力範圍之外,讓紫竹林也無能插手。
「紫竹林勢力雖大,但他真正讓人恐懼的是他的陣法,紫竹林的陣法相當于紫竹林的天然屏障讓人不敢輕易潛入,但走出紫竹林就失去了這層屏障,當然就更容易下手。」說白了,在紫竹林中也就相當于他在墨立山一般,與世隔絕,外界的人都傷害不到他。
「你怎麼看出他是紫竹林之人?」
修塵殤笑而不答。
雖然他生活在墨立山,對外界的了解並不欠缺。
狼狽的朱默倉皇的跪在主人的腳下,微微顫抖的身體已經把他的膽怯全然暴露在面色冷靜的鐵面男子眼前。男子臉上帶著一張銀色面具,一雙漆黑深邃的眼楮慵懶的眨動,修長的手指時有時無的敲打著座椅上扶欄邊的金色翔龍頭。
在這靜謐的密室中任何響動都能讓朱默認定自己就要命喪當場。
「朱默。」粗狂的聲音在密室中響起,讓跪在地上深深埋下頭的朱默一驚,身體顫栗得更加厲害。
「屬下在。」
「你說那人一招就把你座下的人殺了?」
這種語氣顯然是在詢問跪在地上絕對不敢說半句謊話的人。
「是,主人。」
「你說是你手下的人太不濟還是他太厲害了呢?」
朱默微微一愣,知道自己的回答決定了自己的生死。自己手下的人何來不濟,他們都是應天門的精英,要是回答是自己手下的人太不濟那麼責任都在自己,而自己就難免要以死謝罪。而回答那人的武功太高強,自己的主人是否不高興。
朱默一時無法回答主人這刁鑽的問題,急出了一身冷汗。
等不到朱默的回答,俯視著他的男子也禁聲不語,讓朱默更是倍受煎熬。
他也知道不管是那種回答都逃不了一死,今日最大的失敗是唯一一次沒有完成任務還損失了幾名手下。
作為殺手最忌諱的就是失敗。
「主人。」
座上的男子懶散的‘嗯’了一聲,顯然他非常有耐心的在等待他的回答。
「主人想听實話嗎?」。
「你說呢?」
他忽然感覺威嚴的主人此時有種惡作劇的心態。
「屬下認為屬下座下的人實力本已不差,但那人的實力難以想象的強大。」
讓朱默意外的是萬般刁難于他的主人竟然接受了這個答案,讓他大大吁了一口氣。
「查查這個人的身份。」
「是,屬下遵命。」朱默退出能夠看見那漆黑身影的密室才真正的放心,但想到那人瞬息間殺人于無形的強大仍舊讓他全身發冷。
宏偉的高牆紅瓦之間,身著高貴朝服的男子緊緊捏著剛剛傳來的消息,全身的寒意讓立于旁的下屬也微感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