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蘭見在混亂中的那人感覺到有些熟悉,想了想才知曉原來是公子那日救下的人。
冥中月憋了兩人一眼,輕笑道。「認識她?」
「稟三公子,四公子曾救過她一命。」
冥中月似有深意的‘哦’了一聲。
查到那日公子是從應天門手中救下姚童姝,而後寰盜忽然出現試探他。想來這兩件事定是有關系的。因為公子阻礙了應天生完成任務,還損失了不少手下,殺手雖只殺雇主指定之人,但見過殺手的人也會變成目標。不過寰盜他只是試探公子,為何要試探公子?
應天門門主對公子產生了興趣?想到這里,宗蘭便不想插手這件事。
姚童姝也不是泛泛之輩,那里那麼容易就被打敗。輕漫的身姿在刀劍中從容邁動,一點也不顯疲勞,反而是游慶元睨著眼神,對屬下所表現出的能力極其不滿。
此時他也不只是在一旁觀看,加入了行列中。游慶元也不只是薄弱之人,武功也是了得,一時之間讓姚童姝顯得吃力。
游古廉看得驚心,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武功不錯,在游家堂武功幾乎人人都會,不會武功那才是稀奇。他從小便不喜歡武力,介于身體不好,家中沒有人強迫他學武。此刻他非常怨恨自己不會武功,如果自己會武功便可以幫上一點忙阻止這場不必要的紛亂。
「喂,你怎麼不去幫忙?那可是一位美人。」冥中月好似有些喜歡寰盜的直率,也不怪罪他的無禮,微笑著看向他。
「你怎麼不去?」
「我才不喜歡她呢!就是因為她主人竟然說以後不殺人了。殺手不殺人還能做什麼?」寰盜想嘗試做殺手的感覺已經想瘋了。
似乎听見了最好笑的一句話,他竟然毫不掩飾的說殺手不殺人還能做什麼!冥中月忽然暢懷的笑了起來,讓寰盜看得又是一呆,笑得太蠱惑了。
「那你就更要救她了,你的主人那麼重視她,要是她出了事你的主人豈不是會很傷心,你的主人傷心你是不是也要傷心?」
寰盜若有所思的望著冥中月,想了想感覺他說得很有理。雖然萬分不情願救她,還是幫忙去了。
有了寰盜的援手,姚童姝的負擔頃刻間減少了不少,寰盜的力氣很大,一拳便可把人揮得很遠。
在寰盜的纏繞下,姚童姝也有了空隙,手中的劍舉落在游慶元的頭與肩之間,游古廉見姚童姝的劍就要刺入父親的身體,驚呼了一聲。姚童姝的身體頓了一下,急忙收回手勢,停在了游慶元的肩頭。
「住手,否則我殺了他。」
見自己的頭都被人鉗制住也無人敢造次,紛紛退到一旁,似乎丟盔卸甲般的沮喪。
「姚小姐,請你手下留情。」
游慶元冷哼一聲。「不孝子,不需要你同情。」
游古廉走到父親的身前跪了下來,為了恕罪也為了讓父親息怒。這樣算來父親便是他唯一的親人,對于父親亦是。但這份親情已經走到了盡頭。游古廉叩拜了自己的父親,似乎是離別之前的征兆,忽然之間游慶元也錯愕不已。
他不是心狠手辣的父親,先前眼見自己怒不可遏一劍刺過去,忘記了自己這個兒子不會武功也是把他嚇得緊。
如今見自己的兒子竟然如此的跪拜自己,心中泛起寒意,有些悲涼。
「父親,孩兒不孝,不能在侍奉你了,請你保重。」
游慶元大笑,悲憤的,憎惡的,淒涼的……聲音揪住了游古廉的心。
「畜生,嫌你父親老了礙事是不是?想要快點逃,逃掉遠遠的,眼不見為淨是不是?」
游古廉黯然,但沒有回答父親的話。
「姚小姐,請你放過父親這一回,他也是愛子心切,請你諒解勿怪!」
姚童姝也不是不會給予他這個面子,想到游古廉剛才拼命的維護自己,就在這一點上她也不想違背他的意願。
「我可以放過他這次,要是他以後還要繼續糾纏……」
「要殺要刮請便,要是這次不殺我,將來有機會我依舊不會放過你。」
從來沒見過這麼固執的父親,冥中月感嘆著搖頭。這父親也太……
「你是游家堡堡主是嗎?」。
游慶元倪視著天人眷顧的冥中月,冥中月面對他的眼神從容一笑,深邃的眸子看不出波瀾,但是這份氣度讓游慶元也是無法判斷他的身份居于那個等級。
「你是何人?」
「路過之人。」要不是冥中月路過,姚童姝恐怕已經被他逮到手了。
姚童姝把游慶元推到一邊,快速站到冥中月一方。游古廉也是走到了冥中月的身邊,此刻的他不敢抬頭看自己的父親,不知是心虛還是無法面對父親的眼神。
就這樣隨意的和冥中月站在了對立面,游慶元審視著眼前的蠱惑男子,額上的皺紋一條一條的凸顯出來,似乎是經歷的人海滄桑之後的見證。
「游堡主,這女子是否可以讓予晚輩?」
游慶元臉帶怒色,審視的眼神變成嗔怒。
「她是你什麼人?」
「實不相瞞,這女子和晚輩的胞弟頗有淵源。」
「要是我不讓呢?」游慶元小心的揣摩著冥中月的話,詢問性的反駁。
冥中月輕笑,向游慶元邁進了幾步。「傳言游堡主一方雌雄,德高望重,嫉惡如仇,很受江湖人世的尊重。今日一睹風采,果真讓晚輩大開眼界。」
冥中月字字珠璣,表面是在贊揚他,實際上卻是變相的諷刺。
游慶元怎會听不明白,被冥中月諷刺得老臉一紅,頭上的青筋都快要冒出來。
冥中月暢快得很,就算對方是比他多活了幾十年的前輩,在他面對也要啞口無言。
「游堡主,晚輩本是時間緊迫,此刻在此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晚輩的胞弟身染重疾急需藥材救治,天下父母心皆是,家父極其痛愛胞弟,要是胞弟出了什麼意外,不知該何等傷心。請游堡主大慈大悲讓晚輩先行。」冥中月很有風度的向游慶元微微屈腰,這已經是他極大的榮興。
游慶元無言以對,拂袖而去。
冥中月轉頭看向游古廉,「你接下來要怎麼打算呢?想來你現在跟過去,他也不會怪罪你。」
游古廉搖搖頭。他始終和父親的志向不同,或許自己很不孝,但總有一天他要向自己的父親展示他的驕傲。
「看公子定不是凡人,可否請公子收留。」
游古廉的話一出,冥中月的侍衛河圖似乎已經知道他不會接受這樣一個人的投忠,通常這種情況之下都是河圖幫他擋住。
想讓公子收留,注意打得不錯,這種苦肉計也能使出來。
冥中月伸手攔住河圖,河圖詫異。回頭之間冥中月笑意凌然,竟是留下了游古廉。